陸雲珊聽到曹梅珍有些竊喜的聲音,身體忍不住一顫,心裏劃過一陣慌亂,她懷孕的事情隻有她和方晴,還有醫生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以為你那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就不會有人知道是吧,可等到九個月的時候……你覺得他還會和現在一樣嗎?”


    陸雲珊用力握緊了手裏的筷子,逐漸冒出幾根青筋。她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慌亂恐慌的眼神仿佛穿過衣服看到了還有些凹陷的肚皮。


    曹梅珍說的對,現在是還看不出來,可九個月之後就會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啊!


    現在還隻是曹梅珍一個人笑話她、羞辱她……可是九個月之後怎麽辦?她可以忍受一切來自外來的笑話和羞辱,可孩子不可以。


    低頭吃飯的方晴看到陸雲珊手放在桌上緊緊握著筷子都冒出了青筋,她當即抬頭便看到曹梅珍臉上輕蔑的笑容,她立馬走上前推開了曹梅珍。


    “曹梅珍你幹什麽!你又想找事是吧?”


    曹梅珍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方晴,她端起餐盤起身走到陸雲珊的身旁,拿起筷子將餐盤裏的肉夾到了陸雲珊的餐盤裏。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你吃得消,那肚子裏的孩子也吃不消啊,怪不得四個月了都不顯懷,夠吃了嗎?不夠的話我讓其他人把肉給你……”


    “曹梅珍,你什麽意思啊你?”


    “你這麽關心她,怎麽……你是她肚子裏那個野種的父親?”曹梅珍嗤笑著低眸看向方晴的胯下,隨後大笑一聲,“可是你身下有那個東西嗎你?”


    “啪!”方晴聽到曹梅珍的話直接反手用力給了她一巴掌,直接將曹梅珍扇得身體傾斜後退了一步才站穩。


    曹梅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抬頭看向方晴不屑一笑,她越生氣她就越開心,可陸雲珊為什麽還是這麽鎮靜呢?


    她上前伸手搭上陸雲珊的肩膀,俯身低頭靠近她的耳邊,“不知道你這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哪個野男人呢?他就算是看不上你這個殺人犯,可為什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啊?”


    “因為他是殺人犯的孩子……誰會想讓一個殺人犯成為自己孩子的母親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完,曹梅珍仰頭大笑了起來。


    陸雲珊聽著曹梅珍的話雙手緊握拳頭,眼眶泛紅濕潤,曹梅珍的話就像刀子一般刮著陸雲珊的心,可她的話沒有說錯,但她能怎麽辦……難道不要肚子裏的孩子嗎?


    可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方晴聽到曹梅珍的話怒火橫生,她伸手抓住曹梅珍的頭發將她拖到地上,隨之騎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手死死按住曹梅珍的雙手,另一隻手緊跟著一掌又一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你他媽的嘴賤不會說話是吧,老娘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方晴說話間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掌接著一掌落在曹梅珍的臉上,“你是狗嗎你,胡亂咬人的瘋狗,就隻會叫不會說人話!”


    不管曹梅珍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方晴的束縛,生生接受著方晴打下來的巴掌,直到嘴紅嘴青……出血!


    別看方晴比曹梅珍小了一半的塊頭,但她的力氣可一點都不小,從小就在外麵摸爬滾打的她什麽髒活累活都幹過,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曹梅珍一口咬在了方晴的手上,方晴疼的甩開了手,曹梅珍趁機推開了方晴,翻身就要爬起來。


    方晴見此連忙上前按住了曹梅珍,隨後又騎在了她的身上,抓著她的頭發將頭用力往地上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可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也許是曹梅珍平常欺負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在內心狂喜著方晴的行為,希望她能好好教訓一下曹梅珍。


    直到曹梅珍的頭下溢出了大量的鮮血,和她走的最近的嚴芳才終於開口叫人了。


    “快來人啊,打人啦,不得了了,殺人啦,打死人了啊!”


    警員聽到一聲蓋過一聲的呼叫聲連忙衝進了餐廳,隻見所有犯人圍成了一團,透過犯人的腳下隱約能看到兩人在打架,警員立即上前驅散人圍觀的犯人。


    “全部散開,都站好!”


    犯人聽到警員的聲音立即散開走到一旁站成了一排,給警員騰開了路。


    警員立馬拉住了還在打人的方晴,將她緊緊抓住拖到了一旁,趴在地上的曹梅珍艱難地翻過身痛苦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警員朝另外一個警員投去一個眼神,然後朝著他一聲大喊,“快去叫醫生來。”


    陸雲珊聽到曹梅珍咳嗽的聲音猛地拉回了思緒,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支柱了,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她的不好。


    她微微轉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伸手拿起餐盤裏的叉子起身衝向了曹梅珍,她不是喜歡說話嗎,那她就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再開口說話!


    陸雲珊緊握著叉子的手顫抖了兩下,她的雙眸快速搶過一抹恨意,叉子直直插進了曹梅珍的側脖頸,噴湧而出的鮮血灑滿了她的臉頰。


    “啊!!”犯人見此都震驚的大喊出聲,害怕的顫抖著身體的連連後退,大家都沒有想到陸雲珊的膽子這麽大,但也證明了她當初進監獄的罪名。


    陸雲珊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可在鮮血的映射下卻顯得有些恐怖至極,此刻的她……在大家眼裏就是一個殺人犯!


    “殺人啦!殺人犯又殺人啦!!”嚴芳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眼也瞪得極大,她沒想到陸雲珊竟然當著警員的麵就敢殺人。


    聽到消息急忙趕來的路栥易連忙上前摁住陸雲珊,用手銬將她的雙手銬了起來,拉著她走出了餐廳。


    方晴也被陸雲珊突來的動作嚇到了,但她對她更多的是心疼,她一個外人聽了曹梅珍的話都想弄死她,更別說她這個當事人了。


    “沒有父親的人就是野種,你沒有父親,你就是野種!”


    “我不是,我有父親……”男孩倒在地上十分可憐,臉上還有一道血痕。


    “你撒謊!你根本就沒有父親,你要是有父親那為什麽他從來都沒有來學校接過你?”


    “我沒有撒謊,他出車禍去世了……”


    男孩伸出食指著地上的男孩目露嫌棄,看似單純的孩童麵孔,嘴上卻說著無比傷人的話。


    “你媽是個殺人犯,你說的話也全部都是假話,我媽說你媽連你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人,你就是野種!”


    “沒有,我媽媽不是殺人犯,我也有爸爸!”


    “你個撒謊精!撒謊怪!!”


    “我沒有撒謊!!”男孩的手裏不知從哪裏抓到了一個叉子,隻見他爬起弱小的身軀衝向了男孩,突然,他轉身將叉子刺進了旁觀者的脖頸。


    鮮血灑滿了男孩的臉頰,隻見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恐怖至極,一個孩子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啊!!”許珺捂著脖頸猛地睜開了雙眼,脖頸處傳來真實的痛感,額頭上溢出的汗珠浸濕了枕頭,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熟悉的環境才確定那隻是一個夢。


    許珺緩緩坐起身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剛剛接電話才過了十分鍾,可為什麽他卻感覺已經過了很久?


    “叮叮!!”手機鈴聲響起,許珺嚇得手機從手裏掉了下去,他連忙拿起手機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回來的時候去接一下你妹妹和她的朋友。”


    “好……”電話被掛斷,許珺拿下手機脖頸處就傳來了一陣刺痛,他連忙伸手緊緊捂住脖頸。


    這種感覺和夢裏的一模一樣,但他不明白那個男孩為什麽會突然轉身將叉子刺進了他一個旁觀者的脖頸。


    路栥易將陸雲珊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轉身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她麵前的桌子上,“先喝杯水,好好冷靜一下。”


    陸雲珊抬眸看了一眼路栥易,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對她是這個態度,但心裏依舊很感謝他。


    “謝謝。”


    “你先待在這哪裏都不要去,我馬上回來。”


    陸雲珊似懂非懂的朝路栥易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走出了辦公室,她不知道她即將要麵臨什麽,但他對她的態度莫名給了她一種信任的感覺。


    “叮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沈琰湳放下筷子拿出手機接通電話放到耳邊,手機聽筒裏傳來蔣川急切的聲音。


    “沈總,陸雲珊出事了。十五分鍾前,她在餐廳吃晚飯的時候和犯人發生了衝突,用叉子刺進了對方的脖頸。”


    琰湳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起來,當初出手幫陸雲珊也是看在許珺的麵子上。


    她進去之後他也是讓人對她多加照拂,可人心難測……是本性難移還是迫不得已?


    “現在情況怎麽樣?”


    “對方還在去醫院的路上,路栥易已經把陸雲珊單獨帶走了,當時所有在餐廳吃飯的犯人都看見了她用叉子殺……刺進了對方的脖頸,這件事怕是不好解決。”


    “好不好解決……等知道發生衝突的原因就知道了。”


    “沈總,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許先生?”


    沈琰湳正伸出去夾魚肉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秒後,落下夾起一塊魚肉放在眼前看了起來,蔣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了,問他這麽愚蠢的問題。


    “他的人……你說呢?”


    “好的,沈總。”說完,蔣川就掛斷了電話。


    沈琰湳拿下手機快速看了一眼還沒有熄滅的屏幕勾唇一笑,膽子越來越大了啊,都敢掛他的電話了。


    “叮叮!!”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拉回了許珺的思緒,他拿起手機看到備注蹙起了眉頭,蔣川怎麽會給他打電話?


    許珺滑過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手機聽筒裏就傳來了他急切的聲音。


    “許先生,陸雲珊陸小姐十五分鍾前在監獄出事了……”


    “出事是什麽意思?蔣川,你把話說清楚!”


    “陸小姐和一個犯人發生了衝突,她用叉子刺進了對方的脖頸。”


    許珺聽到蔣川的話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這不就是他剛剛夢裏的結果嗎?男孩也是用叉子刺進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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