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揮劍而出的瞬間,世界陷入純粹的寂靜,仿佛正在上演一場默劇。


    劍鋒一閃而過,斬斷聲音,斬斷空間,也斬斷天空上的金鐃。


    還斬斷了歡喜的金身。


    金鐃被黃金巨劍從中斬開的瞬間,歡喜袒露在外的胸膛上,也浮現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傷痕,血液噴湧而出,令本就因凝聚金鐃而黯淡的金身,顏色更淺了兩分,從金身變為銅塑。


    歡喜雖然還保持站立,但吳常能感覺,歡喜的無漏佛體,這次是徹底碎了。


    生氣與能量大量外泄,令歡喜身軀的崩潰速度,比他紛爭騎士變身崩潰的還要快。


    從腳部開始,巨大的銅色佛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飛散。


    勝負已分,吳常望著歡喜,略顯得意地說道:


    “看樣子,還是外物更勝一籌。”


    歡喜望著胸口外翻的巨大傷痕,觀望著傷口內一同被斬碎的骨骼,臉上露出錯愕之色。


    他自從練成佛體之後,便再沒受到過這麽重的傷,就算曾經被理界追捕小隊圍殺,他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一個荒界玩家手裏,還是一個僅進入荒界兩三個月的新手。


    如果他要是擁有吳常的機緣,有深淵遊戲管理員的偏袒,他的大事何愁不成?


    剛才動手前,他看到吳常又取出兩件道具,無論是黃金王座,還是虛偽神跡,在荒界都是頂級道具,有價無市,就算是他以前獲得一件,都會使用得極為珍惜,不用時恨不得供上。


    可吳常使用的態度隨意,沒有一絲小心之感,能看出吳常對於兩件道具並不上心,這種等級的道具,他實際擁有不止兩件,甚至擁有比這些道具更珍貴的。


    進入深淵遊戲兩三個月,滿打滿算他才經曆過幾個副本?


    憑什麽?!


    世界如此不公,善惡不分,獎懲不明,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回顧以往種種,歡喜隻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他昂著頭,別低頭,紅鼻子會掉。


    一股無名之火升起,歡喜的金身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金色再度變淡,甚至直接剝落。


    不對!


    歡喜似乎察覺什麽,仿佛從睡夢中猛然驚醒,猛地回過神來。


    佛體小成,修行無漏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即便不說斷絕貪嗔癡,至少也能克製住心中三毒,無論見到什麽,都能保持本心,不生妄念煩惱。


    可就在剛才,一直隱藏在他心底的貪嗔癡爆發出來,隨著吳常帶給他的巨大衝擊,在他心中肆意生長,隻差一點,就要影響他的道心。


    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並非他天生就能守住本心,無欲無求,而是他獲得的太多,所想之事不必刻意外求就能得到。


    以往他看見的玩家,即便實力比他更強,機遇比他更好,天賦比他更佳,也不過在一定範圍之內。


    他心中一直有漏洞,隻不過漏洞太小,又難以觸發,所以他一直並未發現。


    平日經文念誦再多,若連自身全貌都瞧不見,又如何補漏?


    事先再多心裏準備,再多理論基礎,再多自我開悟,也無法替代三毒顯現,真正朝著心中漏洞猛攻時的茫然無措。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歡喜直到遇見開掛開得不講道理的吳常,又在他對自己信心最強時,被對方越境擊敗。


    從外到內徹底破防時,才讓他看清心中漏洞。


    歡喜很快穩定下心神,伸手招過散落在四周的念珠,不需珠繩串聯,念珠在他手邊盤成一個圓,隨著他撚動緩緩旋轉,他閉上眼,不去看吳常,口中小聲念誦著經文。


    經文聲虔誠,聲調平緩悠揚,餘音不散,廣場周圍的高層建築中,圍觀的各國媒體人們剛因為之前的戰鬥心神不寧,陷入恐慌,此刻聽到經文,竟然都安靜下來。


    他們聽不懂經文中的含義,卻能感受到其中平和的心境,念誦的聲調仿佛並非語言,而是樂器的音階。


    歡喜的肉體還在不斷崩潰,可他原本退化為銅色的金身,此刻竟然又閃爍出金光,而且比最開始更加耀眼。


    吳常眉頭看得擰在一起,不是,哥們,別人臨陣突破,都是在戰鬥最激烈,生死一線時借助壓力突破,然後獲得勝利。


    你這輸都輸完了,怎麽還突破上了。


    不過確認歡喜的突破不會讓他賴著不死,這讓他鬆了一口氣,要是繼續打下去,他就要用武曲星雕像了。


    當歡喜的身體崩潰到胸口時,他睜開眼,看向吳常的目光已經恢複平靜。


    “和平,全知水晶就先放在你那邊,等你到了理界,我們有的是機會接觸。”


    吳常嘖了一聲,換成其他家夥放狠話,他全當無能狂吠,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歡喜放的狠話,這會給他造成麻煩。


    在中間層受到壓製的歡喜,都近乎讓他底牌全出,要是放在理界,麵對全盛時期的歡喜,他反抗不了一點。


    起碼在剛進入理界的一段時間之內,他得躲著歡喜走。


    不過輸人不輸陣,他回應道:“你們知道我的名字,可從來沒報上過名號,是見不得人嗎?”


    歡喜笑了笑,說道:


    “你記好了,我們是光明社,我們在理界等你。”


    歡喜說完,整具軀體消散不見。


    吳常目光從歡喜身上移開,望向墨丘利和阿克索,兩人十分幹脆,也不多做掙紮,對視一眼,直接離開副本位麵,隻在原地留下兩張燃燒的合同,和兩片枯黃的樹葉。


    至於飛光和千葉,歡喜在戰鬥中並未像護著墨丘利等人一樣護著他們,兩人受到混亂權能影響,先是拚了個兩敗俱傷,最後被權能斬殺。


    隨著飛光的死,封鎖副本的道具隨之解除。


    吳常趁著紛爭騎士還有最後一段持續時間,目光望向布克三人。


    三人知道吳常和歡喜戰鬥之後,將陷入虛弱狀態,為防止有人圖謀不軌,這是要清場了。


    他們對視一眼,十分上道的取出副本脫離道具,提前結束了副本。


    呼。


    終於都結束了。


    吳常繃著的勁散去,他望著手中緩緩消散的黃金巨劍,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使用虛偽神跡獲得的附魔,效果強大,但副作用同樣巨大。


    吳常打開屬性麵板,看到黃金王座的道具屬性中,「珍寶」技能變為灰色。


    短時間內,黃金王座的珍寶技能將無法使用,由於虛偽神跡的副作用沒有具體說明,他並不確定珍寶技能會不會恢複。


    值得慶幸的是,舒爾茨靠著美德與罪惡的共鳴,收集來的信仰足夠多,也足夠堅定,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虛偽神跡的副作用,沒有影響到黃金之國技能,損失不算太大。


    說起舒爾茨,吳常縮小體型,關心起這個便宜表哥,看看他情況如何。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舒爾茨,發現黑白分明的讚美詩,此刻已經徹底失去生命氣息,變為死物。


    舒爾茨已經死了?


    不對。


    吳常在讚美詩眉心,沒有看到那枚會灼燒他目光的全知水晶。


    他和歡喜打得正熱鬧的時候,舒爾茨趁機溜了,他能溜去哪呢?


    正當吳常準備搜索舒爾茨的蹤跡時,他的表情突然古怪起來,他找到舒爾茨在哪了。


    聖歌大廈100層內,正在看熱鬧的吳常本體,突然聽到電梯處傳來響動。


    他連忙將手中的香檳和零食收進隨身空間,將坐著的椅子歸位,動作仿佛聽到家長回家時匆忙關掉電視的小學生。


    電梯門打開,虛弱無比的舒爾茨踉蹌著走進來,吳常連忙迎上去,扶著他坐下。


    吳常說道:


    “舒爾茨,你還好嗎?你先別睡,等我去打開醫療艙。”


    吳常剛要起身,卻發現手腕被舒爾茨抓著,他看向舒爾茨,發現舒爾茨緩緩搖了搖頭。


    “沒用的,來不及了。”


    吳常皺起眉頭,他能感覺出舒爾茨身體變得越發虛弱,這種虛弱並非來自傷勢,而是來自靈魂,根源便是被歡喜強製打破善惡平衡,導致他受到數以萬計的意誌衝擊。


    四方歲火燈隻能讓他回光返照,救不了他的命。


    他原本以為舒爾茨的黑科技工作室有救他的法子,現在看來,舒爾茨也沒有辦法。


    舒爾茨聲音急促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有問題最後再問。”


    “首先,你看到那邊的操作台了嗎?”舒爾茨指向工作室最裏側。


    吳常點了點頭。


    舒爾茨說道:“這裏其實並不是一層建築,而是一架飛行器,或者說一艘飛船。我死之後,所有權會自動交到你手上,你駕駛它逃走,外麵那個聖歌獵殺者追不上你。”


    “他們是外來者,無法在我們的世界久留,你隻需要在天上等一個月,就不會再有危險。”


    吳常有些發懵,之前關於聖歌公司的傳聞中,經常會出現關於外星人的陰謀論,說聖歌公司和聯邦政府的合作,拆解了一艘外星飛船,才獲得多種黑科技。


    他本以為是玩笑,沒想到舒爾茨居然來真的。


    舒爾茨看出吳常想歪了,補充道:“這艘飛船是我自己造的,和外來者無關。”


    緊接著他指向自己眉心,說道:


    “我死之後,全知水晶就會脫落,我把它交給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比我更好發揮它的作用。我們的世界,現在正與更高層級的世界相連,我沒有將這種聯係徹底斷開。”


    “這種行為很危險,但也蘊含著我們世界的未來,我隻能走到這一步,剩下的路,隻能交給你了。”


    舒爾茨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


    “關於聖歌公司的核心技術,都記錄在這裏,等你掌握全知水晶,它會幫你理解這些知識。我要說的說完了,你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問了。”


    想要問的問題太多,真讓吳常問,他反而不知道從哪開始。


    他思考片刻,看著精神逐漸萎靡,隨時可能睡過去的舒爾茨,問道:


    “你看上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勢,為什麽不試著治療一下?”


    舒爾茨說道:“我的問題來自精神,或者說靈魂,並不是來自肉體,我的精神已經布滿裂痕,千瘡百孔的,如果不是全知水晶,我根本無法撐著回到這裏。”


    吳常問道:“你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舒爾茨臉上露出苦惱之色,倒不是說他不想告訴吳常,而是在他意識中,吳常欠缺的前置信息太多,他的時間容不得他現場補課。


    “事情有些複雜,等你掌握全知水晶,它會告訴你具體發生了什麽。你現在隻需要知道,我之前一直在進行名為讚美詩的計劃,目的是製造人類自己的神明。”


    “今天是計劃實施的日子,我用自己作為實驗品,但是失敗了。但這次失敗是有意義的,我收集到許多數據,等輪到你的時候,會輕鬆許多。”


    吳常歎了口氣,說道:“為什麽呢,你擁有財富和權力,還擁有領先世界的科技,健康甚至壽命對你來說也不是威脅,已經來到人類的頂點。所謂的人類之神,就非當不可嗎?”


    舒爾茨目光望向星空,臉上滿是擔憂,“因為我看到了未來,人類的未來,我在那個未來中看不到希望,隻有成為神,才有可能擺脫那個絕望的未來。”


    他轉頭看向吳常,看著吳常的眼睛,說道:“以後你會明白的。以前我在未來中看不到希望,認為必須自己成為唯一的希望,但現在,我在未來中看到了光芒,光芒就是你。”


    吳常指著自己,疑惑道:“我?”


    如果說舒爾茨說的光芒,是廣場上體型超過千米,剛越級戰勝歡喜的真我,他還能理解。


    可從舒爾茨此刻麵對的,是幾天前還混吃等死的肖恩,這就讓吳常想不通了。


    舒爾茨目光中滿是期許,說道:


    “你的潛力遠超過你的想象,你靈能激發手術之後,獲得的力量之所以遠超其他人,就是因為你的天賦區十分複雜,需要用到九級改造手術才能完全激活。”


    “上天賜予了你最珍貴的天賦,沒有之一,現在的你擁有無限可能。”


    吳常聳了聳肩,說道:“說實話,我的能力隻能凝聚出一些虛影,它們的戰鬥力和普通失格怪物近似,和你們剛才的戰鬥完全沒法比。”


    “除此之外,我的大腦改造後,並沒有變得聰明,遠達不到你的水準。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就這麽相信我?”


    舒爾茨點頭。


    吳常好奇道:“為什麽?”


    舒爾茨似笑非笑地說:“不知道。”


    吳常:“不知道你還相信。”


    舒爾茨隻是微笑,沒有說話。


    他將胸前代表聖歌公司董事長的徽章摘下,塞進吳常手裏,說道:


    “如果無法完成,那你就做好自己,但一定要記得,人類的命運,隻能掌握在人類自己手裏。”


    舒爾茨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雙淩錐形狀的全知水晶從他眉心脫落,水晶表麵的光芒收斂,仿佛變成普通的塑料製品。


    失去光芒的全知水晶,不再灼燒吳常的目光,他將全知水晶撿起,看向屬性麵板。


    「道具名稱:全知水晶」


    「道具類型:未知」


    「道具等級:未知」


    「道具效果:未知」


    「備注:無」


    吳常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以往道具的技能受限,無法顯示具體信息時,係統會顯示出三個問號,告訴吳常此處有內容,隻是他暫時無法查看。


    現在倒好,直接變成了未知。


    不愧是歡喜身處理界都要跨界搶奪的東西,果然與眾不同。


    他將全知水晶放進口袋,目光看向永遠陷入沉睡的舒爾茨。


    舒爾茨身體上,浮現出一道紅到發紫的怨念。


    這是屬於舒爾茨自己的怨念。


    舒爾茨的怨念如同一顆水晶,隨著吳常的目光注視,水晶中有影像產生,將他的注意力吸了進去。


    吳常眼前一晃,回過神來,一個六七歲年紀,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的小男孩出現在他麵前。


    這個小男孩他在肖恩記憶中看到過,正是幼年期的舒爾茨。


    畫麵的背景,是一座看不見邊際的巨大鄉下農場,背景是聖誕節,家人們正在布置著農場內的裝飾,邀請朋友們參加派對,準備烤肉的食材。


    小男孩與熱鬧的背景格格不入的,他獨自坐在房頂,捧著一本數學書。


    書來自他堂哥,一名常綠藤大學的大二學生,書頁十分幹淨,一個字都沒有,甚至連翻開的痕跡都不多。


    躲在這裏看書,是因為隻要被家人找到,他就別想再看一分鍾。


    舒爾茨所在的布朗家族,是開設農場起家,祖上是地地道道的牛仔,老一輩吹噓過往的光榮歲月時,竟然會提起自己曾經幹掉過多少土匪。


    對於槍械的熱愛,讓布朗家族想做出一支屬於他們自己的槍,以此為契機,開設了聖歌公司,隻不過因為沒有核心科技,在軍火界並不算出名。


    軍火公司名聲一般,但布朗家族農場的規模卻是數一數二,麵積超過七十五萬英畝,即便不靠軍火公司,也是州裏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隻不過作為牛仔家族的孩子,家長們更希望孩子能繼承他們牛仔的血統,他們的孩子應該坐在馬背上,而不是坐在補習班裏;他們應該成為校橄欖球隊或者籃球隊的隊長,而不是成為每次考試排在第一名的書呆子。


    如果舒爾茨下去,肯定會感受一番美式霸淩,被家族中其他小孩圍著喊書呆子。


    他並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但是他厭蠢,會生理性嘔吐。


    每次遇到看到他吐,那些白癡就以為自己的惡作劇起了效果,隨後便變本加厲的湊上來,如此惡性循環。


    舒爾茨揉了揉眉頭,想想就感覺麻煩。


    沒過多久,另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爬上屋頂,搖搖晃晃地走向舒爾茨。


    “舒爾茨,他們叫你下去。”


    舒爾茨有些慌了,他連忙扶住差點從房頂滾下去的小孩,急道:“肖恩,你怎麽上來了,他們怎麽不看好你?”


    肖恩打了個嗝,噴出帶有酒精味的發酵小麥氣息,“他們在喝酒,我偷偷跑出來了。”


    舒爾茨有些無奈,隻好結束學習,抱著肖恩從房頂下去。


    肖恩是布朗家族眾多同齡人中,為數不多靠近不會讓他想嘔吐的人。


    肖恩並不算傳統意義上的聰明人,智商中等偏上,但是理解能力很強,而且肖恩不纏著其他人,反而經常和他在一起。


    正如舒爾茨猜測的那樣,他一出現,很快成了現場的焦點。


    一群處於人厭狗嫌年紀的小鬼,跟在他周圍喊著書呆子,比賽誰能讓他先吐出來,最後還是肖恩替他解的圍。


    當肖恩滿臉酒氣,一手拎著啤酒,一手拿著不知從哪撿到的左輪手槍,搖搖晃晃站在舒爾茨身邊時,世界瞬間安靜了。


    別說小孩,大人都嚇得跑出了房間。


    農場裏一時間雞飛狗跳。


    手握左輪的肖恩轉過頭,看著舒爾茨手裏的書,笑著說道:


    “舒爾茨,你看,爺爺說的沒錯,這玩意比書本好用多了!”


    短暫的混亂很快結束,時間來到晚上。


    作為老聯邦人,布朗家族是虔誠的信徒,虔誠到狂熱那種。


    聖誕節晚上,布朗家族會單獨請來神父,帶領眾人禱告,並齊唱聖歌。


    舒爾茨沒有參加,他躲在書房看書,肖恩坐在他旁邊,也跟著望向書本,但眼皮一直打架,昏昏欲睡。


    砰的一聲,書房門被踹開,舒爾茨父母衝了進來。


    輪到小輩演唱聖歌的時候,隻有舒爾茨沒在,他們對於舒爾茨怠慢神明的行為感到憤怒,也為此感到羞恥。


    他們不僅當眾斥責了舒爾茨,並且搶過舒爾茨手中的書,一把撕碎。


    麵對父親的憤怒,看著地麵上破碎的書籍,舒爾茨也上頭了,說出他背地常和肖恩說的話。


    “相比於那個不存在的東西,你們應該更尊重知識和智慧。”


    然後等待著舒爾茨的,自然是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半小時後,舒爾茨趴在床上,一邊揉著自己通紅的屁股,一邊翻看著他事先藏起來的大學物理課本,書本來源同樣是那個堂哥。


    他幫堂哥寫作業,堂哥幫他弄教材,兩人是老搭檔了。


    舒爾茨身邊,肖恩舔著酒杯裏的葡萄酒,指點道:“你如果像我一樣,先找一把左輪,剛才就不會被打那麽狠了。”


    舒爾茨翻了個白眼,惡狠狠說道:“肖恩,總有一天,我會向所有人證明,真正偉大的是人類自己,而不是什麽其他的存在。”


    肖恩在一旁興奮的拍手。


    舒爾茨問道:“你相信我?”


    肖恩:“相信。”


    舒爾茨:“為什麽?”


    肖恩眨了眨眼,猶豫片刻後說道:“不知道。”


    舒爾茨泄氣地趴在床上,“不知道你還相信。”


    肖恩理所當然道:“因為你是舒爾茨,我想要相信。”


    舒爾茨撓了撓頭,“壞了,為了維持我在你心裏的形象,這下不得不做了。”


    肖恩在一旁再次拍手。


    就這樣,隨著時間流逝,來到舒爾茨十五歲,他靠著斷檔領先的成績,成為整個州都有名的天才少年,提前被馬省理工錄取。


    就在他離開布朗農場的前一晚,一件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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