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殿。


    珍妃又摔壞了一個大花瓶。


    “真是豈有此理,居然敢把我兒子當成備胎,他池定坤哪來的膽!”珍妃怒不可遏地說道。


    其實,她打心眼裏就瞧不上池娉婷,要不是為了拉攏國公府,她才不會讓池娉婷進宮來給自己兒子當妾。


    可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早就有了心上人,他兒子差點成了冤大頭,這事讓她怎能不氣。


    “母妃息怒,您就別生氣了,咱們應該往好處想,幸好我們在池娉婷還沒進門之前就發現了這件事,如果等到她進了門之後才察覺到問題,那可就真的麻煩大了。”宇文煜語氣輕柔地勸慰道。


    珍妃拍了拍自家兒子的手,一臉的愧疚。


    “都是母妃不好,給你挑選了這麽個東西,這事是母妃對不起你,你放心,母妃下次一定擦亮眼睛,再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女子。”


    這可把宇文煜給嚇壞了,好不容易才解決掉一個池娉婷,再找一個算怎麽回事?還不是換湯不換藥。


    “別啊,經過池娉婷這件事,兒子現在看到女人都害怕,實在是沒有心思再納妾了。”宇文煜連忙擺手拒絕道。


    這些年來,他娘時不時的給他納妾,他的朝陽殿都快沒地方住人了,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能折騰,他每天都被纏得暈頭轉向,再這樣下去,他怕他會崩潰。


    宇文煜又想起了邊關的那段歲月。


    他們每天在風沙中穿梭,一起鍛煉,一起切磋,一起商議著如何保衛國家。


    夜晚,篝火旁,他們笑聲朗朗,分享著彼此的故事和夢想,何等的愜意。


    那是一段充滿熱血與豪情的時光,他們的青春在保衛國家的使命中煥發出耀眼的光芒,隻可惜,這些已成為遙遠的回憶。


    他娘為了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各種折騰。


    五年前,宇文煜收到自家母妃危在旦夕的信,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誰知竟然是個騙局,氣的他生平第一次跟他母妃吵了一架。


    倆人誰也不讓誰,誰也不妥協,宇文煜想著,道理說不通就不說了,他走就是了。


    珍妃當時淚流滿麵,手持利刃橫在玉頸之上,淒然說道:“你若敢回去,我便立刻死在你麵前!”言語之間,滿是決絕之意。


    麵對如此情形,若是不依從珍妃所言,恐怕真的會悲劇收場,而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母妃走上絕路?無奈之下,唯有順從了。


    這些年,他聽從母妃的話娶妻生子,卻仍然不忘自己最初的夢想。


    他從小就立誌要當一名將軍保家衛國,邊關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想到這裏,宇文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但願老二爭氣點,早日接下太子之位,到時候他母妃或許就會消停了。


    而他,也能如願。


    珍妃看著自家兒子一臉懼怕的模樣,也不再逼他了,畢竟這次她有錯在先,就先緩緩吧,過些日子再給他挑選適合的女子。


    “行吧,咱們暫時就不說這些了。”


    宇文煜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出流光殿,他看到宇文軒在梧桐樹下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二弟,何事如此發愁?”宇文煜走到他麵前,一臉的擔憂。


    宇文軒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趕緊把自家兄長拉到假山後麵。


    “大哥,你可要救救我啊。”宇文軒抓住自家哥哥的衣袖,神色緊張。


    “發生什麽事了?你快點說呀。”


    “我母妃要我把池娉婷給納了,怎麽辦?”


    宇文煜睜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淑妃不會瘋了吧?池娉婷剛被我棄了,就讓你接手,這把你置於何地?”


    二皇子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說道:“母妃說忍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宇文煜同情的看著自家弟弟,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你就忍一忍,把池娉婷給納進去吧。”


    “我那景仁殿都快沒地了,何況,這麽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進來,我臉往哪擱?”


    兄弟倆並肩坐在假山下的石頭上,一直在唉聲歎氣。


    誰能想到,一個皇子的煩惱居然不是江山社稷,也不是軍國大事,而是女人太多,還是不可控製的。


    他們的母妃把以死相逼玩出了各種花樣,萬一玩脫了就不好了,他們還是怕的。


    “大哥,你記得你有多少個妾了嗎?”


    宇文煜搖了搖頭,除了他妻子,還有兩三個經常在他母妃麵前露臉的,他好像誰都記不住。


    “我也是,剛剛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向我拋媚眼,我問她是誰?她竟然傷心的哭了起來,後來經長庚提醒,才知她是我的妾,唉,真是造孽!”


    “二弟,要不太子之位你就接了吧。”


    “大哥,你是知道的,弟誌不在此,都說了立嫡立長,大哥才是名正言順的,這事怎麽樣也輪不到我。”宇文軒一聽到太子之位就瑟瑟發抖,他可是立誌要遊遍大江南北,做了皇帝哪有這種自由?


    “不行,大哥我練得一身武藝,生來就該守護邊關,那位置不適合我。”想著天天坐在龍椅上,宇文煜就頭皮發麻。


    聽說父皇長痔瘡了,也不知是不是坐的太久的緣故,好可怕。


    “你說父皇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再多生一個兒子就好了。”


    “唉,我做夢都在想,哪天跑出個奸生子,我倆就清靜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之前不小心聽到母妃跟她的嬤嬤兩人在說,父皇早年有一次微服私訪,回來鬱鬱寡歡了好長時日。”宇文軒竟然八卦了起來。


    “這事我有印象,我兒時也聽母妃說過,當時她還把一個心愛的花瓶給砸壞了,說父皇被狐狸精迷了心竅,酸了好一陣呢。


    母妃當時還派了很多人去查,最後好像什麽都沒查到。”宇文煜搖了搖頭。


    “你說父皇當時在外麵是不是真的有了女人?”


    “廢話,父皇當時那情況一聽就是為情所困。”


    “情不情倒沒什麽,重要的是要留下種。”


    “說的也是,唉!父皇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宇文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


    他們口中不爭氣的父皇此時正在養心殿的暗室對著一張女子的畫像喃喃自語:“嫣兒,你到底在哪裏?朕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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