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張富還沒攻下上洛那個時間節點。韓遂和馬騰在賈詡的遊說下,都決定同時聯合起來抵抗張魯。


    道理很簡單,張魯隻用了三年就已經拿下整個益州,並且兵精糧足,謀士武將多如牛毛暫且不說,還有一個用兵如神,慧眼如炬的兒子張富。


    現在借著清剿反賊的罪名攻伐李郭,若李郭二人滅亡,長安以及大半個雍州再落入張魯手裏,張魯下一步的目標不用說是個人都能想到——肯定要接連收複雍涼,連通西域。將雍涼當做自己的馬場、練兵場,然後馬下中原。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難理解。


    所以,韓遂很爽快就答應了下來。而馬騰則稍顯猶豫,畢竟他和張魯一直是友好互助的關係,早些年間,自己攻打李傕時隊伍斷糧,還是和張魯交換,才得以穩住隊伍,穩住當時自己的基本盤。現在卻讓他主動攻打張魯,他在良心上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另一邊,韓遂是自己的結義兄弟,自己兄弟要上,自己總不能不敢動吧?所以馬騰迫於壓力,表麵上答應了賈詡,但內心深處是非常糾結的。


    在這時,自己身旁又一人為他指明了另一條道路。此人姓李,名善長,字百室,涼州武威郡人。


    這人是在今年年初時上門投奔,馬騰和他交談一番後,才知此人學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懂治國之道、還通曉法家學說……馬騰驚喜不已,引為上賓,從此就一直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馬騰麾下,皆是好武之人,自己就是一介粗人,在馬上博取的功名,自己的兒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讓他上陣殺敵定如探囊取物。包括侄子馬岱,大將龐德,皆是勇武之人。可以說武力值溢出,但就缺少一個出謀劃策的謀臣,李善長的出現巧合彌補上了這一短板,對於他們父子二人可謂是影響深遠……


    言歸正傳,李善長得知賈詡的來意之後,很清楚馬騰糾結的地方,便笑著說道:“將軍無需多慮,且聽他之言,拔軍東進。”馬騰道:“這一去可就再無回頭之路了,若是真殺了張富,恐怕會引來張魯無盡的怒火……”


    李善長打斷他:“我們隻是引兵東進罷了,誰說一定要幫助李傕呢?”李善長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馬騰也明白了用意,便帶領兒子馬超,龐德引一萬騎步兵東進,留其他兒子還有馬岱留守武威。


    馬騰因為地處偏遠,則是需要最早行軍的,待馬騰奔波半月,到達雍州時,想入天水休整片刻,再和韓遂一同兵出長安。可是韓遂卻以影響治安為由,不曾讓馬騰一兵一卒進城,包括馬騰、馬超父子二人。


    馬騰雖然心裏不爽,覺得結義兄弟了竟然還如此提防,難道自己入城還能鳩占鵲巢不成?但也可以理解,所以隻是心裏埋下了些許芥蒂,還未完全翻臉。


    不到兩天,竟然又生一事!韓遂賬下有一位名叫張橫的大將,西涼除了馬騰韓遂外,還有大大小小八個小軍閥,他們十人一起被稱為關中十將!


    此人正是其中一個,韓遂憑借自己的人脈關係,和他們都交好,近年來隨著天下局勢改變,韓遂已經吸收吞並了多半小諸侯,這位張橫也是率部來投奔韓遂的。最搞笑的是,他在來天水的路上竟然誤劫了馬騰從武威運來的軍糧。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


    本來也很好解決,就是讓張橫歸還劫掠的糧草,並且向馬騰賠個不是,然後韓遂作為老大哥在中途勸解一下,一起喝一杯酒,就算過去了。畢竟大敵當前,也不至於內訌。再不濟韓遂就交出張橫,任由馬騰處置,不管張橫死活都能收編他的部曲,韓遂也不虧。


    但韓遂偏偏選擇了最差的結果,他自己拍著胸脯把張橫保了下來,連賠禮道歉都沒有,甚至連糧草也不想歸還,他覺得都是一家人,換個人運輸罷了。


    馬騰當然氣不過,直接帶著馬超想要進城找韓遂理論,讓他交出張橫。誰能想到,他們父子二人在天水城下叫門不應,馬超血氣方剛,直接彎弓搭箭射死三名守城士卒,這才讓韓遂下令開門。


    二人直奔韓遂府上,韓遂雖心有不悅,但看馬騰身後持槍怒目的馬超也不敢表現出來。隻得賠不是道:“壽成兄弟勿怪,那人不知是你的軍糧,我已經把他重重責罰了,可否……”


    韓遂沒說完,馬超搶先道:“那你倒說說怎麽個責罰法?然後這劫掠的軍糧又到了哪裏?”韓遂繼續賠笑:“賢侄稍安勿躁,令尊的軍糧我已經派人送到營裏了,保證一粒都不會少。”馬超還想繼續爭辯,馬騰嗬斥了兒子,然後上前對韓遂說道:“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讓你難做,讓那人上營中給我三軍將士賠禮道歉,這事就過去了。”


    韓遂不虧是人精,繼續滿臉賠笑:“壽成兄弟啊,很不巧,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同仇敵愾,這樣恐怕會他以及麾下將士不滿,豈不是在我們自己身邊埋下一個隱患?”


    馬騰聽到此處,又聯想到剛剛緊閉的城門,心裏已經明白,看來韓遂為了吸收張橫以及他的部曲,不惜要傷了自己這個兄弟的心!


    馬騰一氣之下,奪門而出,韓遂也並沒有追趕,還在心裏罵著馬騰不已大局為重。當天夜裏便率軍兩萬獨自先行東進長安,並沒有告知馬騰。


    馬騰在第二天得知此事,心裏異常氣憤!這時李善長過來,悄然對馬騰說:“將軍可想像張魯那樣割據一方,成就一番偉業?”馬騰聽後有些不解,忙問:“先生這是何意?”


    李善長道:“韓遂親率大軍向長安進發,此時天水定沒有多少兵力,何不趁此機會,著一將攻打天水,再派遣一人繞到東邊在韓遂返回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若如此一戰可平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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