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北地郡,富平縣。


    小縣城本就不高的城牆已經坍塌半壁,城上城下到處都是殘肢裂甲,鮮血染紅了整個城牆,像是有人對著城牆潑墨,潑紅色的墨水一樣。滴落下來的紅色染料,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將城前的土地也都染紅了。


    城牆上的旗幟也已經變為了‘趙’!就在一個時辰前,趙軍上將顏良在經曆了四天半的艱苦攻防戰,終於以付出兩千傷亡的代價攻占了富平縣。這可讓顏良非常憤怒,要知道,在絕對的兵力優勢之下,四麵圍城同時進攻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富平縣竟然讓他損失兩千精銳,這讓他如何不氣?。


    於是,顏良下令,全軍可在城中燒殺搶掠三天。雖然作為參軍的田豐極力勸阻:“將軍不可,陛下剛剛登基,趙國初立,不宜做這種人神共憤之事,而且屠一城事小,傷一郡百姓心為大啊!”


    但顏良堅持自己的命令,並且對著田豐道:“這幾日攻城時,你也看到了,有不少百姓協助蜀軍守城,乃至讓我軍付出了更多的傷亡。若不給兄弟們些好處,誰還願意為我們賣命?”


    “再說了,若是不給蜀國百姓點顏色看看,他們各個城池都來協助蜀軍駐守,我們可是要付出更多將士的鮮血啊!田大人,我且問你,你是想讓這一地百姓受辱,還是想看著我趙國將士慘死沙場?”


    顏良話說到這份上,田豐也無話可說,默默抬手道:“將軍,我去城裏庫房查看一下,看是否有多餘糧草。”誠然,顏良說得沒有任何毛病,田豐實在無力反駁,隻能選擇眼不見,心不煩。田豐退下之後,顏良又道:“將賊將李恢帶上來!”


    在富平縣被攻破之前,趙軍已經四麵圍城,目的就是不放走任何一人,李恢所幸也不走了,帶著剩下的將士血戰到底,於富平共存亡!在絕對兵力和絕對實力的碾壓下,縱使有百姓幫忙,李恢也沒有扛過五天,便被攻破了城池。


    隨著富平縣城被攻破,李恢率領的三千郡兵除了極個別貪生怕死之徒,臨陣脫逃逃跑混到百姓家中的之外,其餘有血性的將士全部戰死,李恢也是戰至最後,被趙軍活捉。


    不一會兒,李恢便滿身血汙,披頭散發的被兩名趙軍壓了上來,趙軍想按著李恢讓他跪下,李恢卻雙腿繃直,就是不肯下跪。最後,趙軍隻能狠狠踹向李恢膝蓋處,才給他按到地上。


    顏良看到這一幕,走下台階,來到李恢麵前,彎著腰對他說道:“不錯,還挺硬氣。我且問你一句,你若願意歸降,我保證陛下會賜你高官厚祿,不比這小小北地太守要好上無數倍……”顏良話音未落,李恢便狠狠說道:“休想,今日蜀國有斷頭的太守,沒有投降的李恢!”說完還啐了顏良一臉。


    顏良大怒:“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便一腳踹到李恢胸前,李恢被踹出去數米,口吐鮮血。但還是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挺直了身子繼續說道:“你趙國掠我國土,殺我將士,遲早會付出代價的!”


    顏良聽了這話,冷笑道:“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不僅掠你國土,殺你將士,還要屠你百姓;我還要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率軍攻破長安,攻破成都,將張魯還有張富活捉送到鄴城去。哈哈哈……”


    李恢挺直身子站在顏良麵前,非常生氣地說道:“你個畜生,竟然屠城,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你不怕遭報應嗎?你記住,袁紹的皇位做不了兩年就要送出去了?”顏良罵道:“大膽,死到臨頭還敢對陛下出言不遜!”


    “和爾等小人同堂實乃祖上蒙羞,但求速死!”李恢的心也早已死了,他此時被捕,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隻能求死,以死明誌,以死來報答張魯父子的知遇之恩……


    “好,那我就成全你!”顏良也不慣著他,直接下令:“來人,將李恢給我拖出去,斬立決,然後將頭顱掛在富平城頭,讓雍州的蜀國官吏看看,這就是與我趙國為敵的下場!”“喏!”


    一刻鍾之後,李恢的頭顱便被掛在了富平縣的城樓,隻不過,富平縣所有的百姓家門緊緊鎖著,沒一個敢出來,自然也看不到這一幕。當然,顏良也不是給城裏百姓看的,他掛在城門上主要是給蜀軍斥候看的,讓蜀軍各地官吏都瞧一瞧這就是於趙軍作對的下場,主打一個心理威懾。


    至於富平的百姓們嘛,顏良可不會擔心他們,畢竟馬上這裏就變成人間煉獄了,死人,是沒有意識的,也不需要意識。


    剛好處死李恢之後,田豐在城裏轉了一圈也回來了,向顏良匯報:“顏將軍,城內庫房和別處一樣,沒有任何積蓄,糧食顆粒沒有!看來蜀軍是早已做好放棄北地郡的準備了。”顏良聽後道:“好,那我們也走吧,既然蜀軍都放棄了,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顏良就帶著眾將領退出城外,來到己方陣營中。此時,戰場也基本上打掃的差不多了,死去的雙方將士屍體也都一把火給焚燒了,趙軍除了傷軍之外,各個都非常激動,列陣整齊站在隊伍中,他們在等待著主將顏良信守承諾!


    顏良當然知道這些人盼的是什麽,於是,他大手一揮:“將士們,去吧,城裏麵的女人,錢財都是你們的了!”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趙軍全部入餓狼一般衝進城去,這些人大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在這個時刻,每個人的人性都被原始欲望所讓路,讓這些欲望占據了自己的主體!


    這座城很小,百姓也不過千戶,估摸著要不了三天,一晚上就能被這些如強盜般的趙軍吃抹幹淨。無非就是搶一些女人,將百姓家裏的餘糧掠奪走,順便將攔路的老人殺掉罷了。


    城裏的男人?早都戰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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