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南郡,秭歸。


    本來在夜幕下安靜的城池靜悄了一晚上,但快要天亮的時候,整個城內都匆忙了起來。蜀軍主將嚴顏和高長恭已經戎裝在身,隨時準備出發。而目的地就是南郡下一個城池——夷陵!


    嚴顏是深刻貫徹落實了張富所下命令,就在南郡進行打秋風。特別是他得知南郡諸縣城防守鬆懈,比如秭歸近乎是座空城之時,更是讓嚴顏心中篤定:仲軍是把所有兵力都抽調去襄陽前線了。


    所以,嚴顏才下令,要繼續深入進攻,盡最大努力為太子吸引火力。畢竟張富之前的書信中也提到過一嘴,準備對許都動手。這種事關國家走向的戰役,嚴顏必須重視起來。


    故天還沒亮,蜀軍就已經集結完畢,出秭歸向夷陵而去。嚴顏在秭歸留下了五百人把守秭歸,也就是把守著自己的退路。嚴顏作為蜀中名將,而且一大把年紀了,為人謹慎小心,這種深入作戰,還是會給自己留一手後路的。


    就這樣,這支蜀軍信心滿滿向南郡的下一個目標進發。如果站在上帝視角俯瞰,蜀軍正迎著楊素大軍而去。當然,還有幾個斥候在拚了命的返回陣中報信……


    “報,報將軍,不好了。”一位斥候縱馬飛馳而來,由於下馬速度太快,還絆倒在地,徑直摔到了高長恭身前。但他沒有絲毫耽擱,展現了良好的斥候素養,就地半跪,氣喘籲籲說道:“不好了,將軍,仲軍出江陵城向我們而來,估摸著有上萬人馬,旗號是楊!”


    “距離我們還有多遠?”“回將軍,不到百裏了!”高長恭聽後,臉色有點變化,但由於他戴著厚重的鬼麵,並沒有被人察覺。


    “我們不是派出了幾十名斥候,仲軍已經快到臉上了,為什麽才回來報信?”那名斥候頗為委屈:“將軍有所不知,楊素軍中也有許多身手厲害的斥候,他們散在整個南郡,就為了消滅我軍斥候。小人有幾位袍澤也不幸慘遭毒手,要不是有人掩護,估計小人也回不來了!”


    這位斥候說的沒錯,楊素是目前為止,最先開始訓練一批反斥候的‘軍士’的。這些軍士不需要探測什麽消息,就負責一件事——將錦衣衛找出來,抓住、或者殺掉!


    前麵說過,錦衣衛人數有限,在南郡張富隻派遣一部分錦衣衛,而且還是重點盯防呂布的。再加上楊素的‘反斥候’部隊的專業針對,大肆屠殺,張富的錦衣衛和嚴顏軍中的斥候有許多慘遭殺害。這也間接性導致蜀軍情報不及時,為後續戰敗埋下了一波伏筆。


    這也是在不久後的將來,張富才得知楊素手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一支機構,才感覺到後怕,開始對錦衣衛進行再次優化。而楊素的做法也為包括張富在內的其他諸侯,開辟了一個全新的想法——情報戰!在未來諸侯們之間的爭鬥,將不僅僅是戰場、朝堂,還有許多看不見、無人問津的角落裏……


    不過,高長恭畢竟也是統率九十多的名將,稍加思索後,立即下令:“傳我命令,暫停前進,全軍列陣,謹防敵襲!”眼前這種情況不是很明朗,他也不敢做什麽動作,而是獨自縱馬往中軍嚴顏位置趕去。


    嚴顏見高長恭縱馬而來,也猜到定是有什麽情況,率先問道:“長恭,是有什麽情況了嗎?”高肅道:“將軍,據斥候來報,楊素親率大軍向我方迎來,軍隊數量萬餘人。”嚴顏一聽,也是臉色一驚,陷入了沉思。


    在此期間,高肅也順勢為軍中斥候解釋了一句:“將軍,據斥候來報,楊素好像組建了一支特殊的隊伍,專門抓捕斥候,我軍斥候死傷慘重,甚至就連太子的錦衣衛都被屠殺許多,所以整個消息才有所滯後。”


    “原來如此,我說呢,楊素一萬多大軍出江陵而來,這麽大的動靜,怎麽現在才來稟報呢。”嚴顏恍然大悟,然後又問道:“以長恭之見,我們該如何用兵?”嚴顏此問是真心實意的。


    在和高長恭共事的這兩年時間裏,嚴顏發現這位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不僅武藝高超,能輕鬆戰勝索超;而且胸中有甲兵,也擅長統兵,也算是一方將才!嚴顏又不是那種嫉妒賢能之人,所以此刻他秉持著‘擇其善者而從之’的想法,主動問道,想看看高肅是否有應敵之策。


    高長恭在來的路上就在思考對策了,此刻也有了一個想法,見嚴顏詢問,也不托大,主動說出:“將軍,我已經再三問過斥候,來人是打著‘楊’字旗號,也就是楊素帶兵,並不是仲國天下無雙的大將軍呂布。也就是說,呂布仍然有可能在襄陽,太子在襄陽仍然有危險。


    而且,我在想,楊素是不是也洞察到我們的用意了,所以采取一個主動出擊的策略,就是來嚇唬我們一下,好讓我們知難而退!從而可以掩護呂布肆無忌憚地攻打襄陽?”


    嚴顏聽到這裏,也明白了,說道:“你是說,楊素和我們想到了一起,也使用了一招疑兵之計?別看他聲勢浩大,這些士卒可能都不是精銳,隻是用來嚇唬我們的?”


    高長恭點了點頭:“正是,甚至有可能楊素帶的這些人中一多半都不是士卒,而是江陵百姓假扮的。所以,在下鬥膽建議,繼續殺將過去,和楊素來碰上一碰。若楊素真的是疑兵之計,那我們便可以大破敵軍,繼續威逼江陵!”


    “若楊素率領的乃是南郡精銳,或者我們有了呂布軍過來的消息之時,我們便可以直接撤退。也和太子之前的命令一樣,起到了吸引敵軍的作用。”


    嚴顏沉思一會兒,說道:“也好,不管是精銳還是疑兵,我們就去會一會這楊素!也算是為太子襄陽那邊分擔壓力了!”嚴顏說完後,高長恭便主動請纓:“將軍,我願率領三千先鋒軍快馬東進,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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