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邢道榮才明白過來,張憲擺明了還是不信任自己,不打算讓自己重掌人馬。而且依舊很提防地將自己留在他的身邊,戒備拉滿了。


    也是這個時候,邢道榮開始在心裏疑惑:“難不成,昨天晚上的事情被張憲發現了?不應該啊,當時就一個巡邏士卒看見我,絕不會有其他人知曉啊!再說了,我隻是去拉個屎,被發現能咋滴呢?”


    邢道榮死活想不明白,自己有哪裏表現的不好,被張憲發現察覺了。於是,他隻能安慰自己:“碰巧,應該隻是碰巧罷了。張憲也不可能會提前知曉高肅也在昨天夜裏突圍,這一切應該隻是機緣巧合罷了!”


    就這樣,邢道榮隻能被迫跟在張憲身邊,隨他一同前去迎戰常茂!


    而另一邊,常茂派遣的斥候,再次來到蜀軍這邊,但一直沒有機會和邢道榮交上頭,等待一天也沒見到邢道榮的人影,無奈之下,也隻能返回營中。


    “少將軍,小的在蜀軍營地附近等了一天,沒見到過邢將軍,實在難以傳達命令。但是小的發現,邢道榮麾下的楚軍將士全部轉頭向秭歸方向去了,不過張憲率領的蜀軍卻徑直向我們奔來。”


    常茂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邢道榮在騙我?”“少將軍,我在行軍去秭歸的楚軍中沒看見邢將軍的身影,還有許多士卒都是陌生麵孔,很可能是蜀軍安排進來的人。小的鬥膽猜測,應該是蜀軍也不信任他,不讓他統率自己的部曲,他可能是身不由己吧。”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蜀國人各個奸詐無比,不信任他也很正常。”常茂點頭,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否則他也解釋不通為什麽邢道榮會冒著危險來提供消息,完了之後又找不到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依然按照原計劃,和蜀軍來一個硬碰硬。隻要打起來,邢道榮肯定會趁亂逃回來的。若是張憲一直將他帶在身邊,說不定邢道榮還能把張憲的人頭一塊帶回來呢!哈哈哈……”


    常茂現在有些上頭,眼裏隻有張憲這不到一千人的蜀軍,他有自信自己能吃下他們。他帳下的斥候難得冷靜,還是開口勸道:“少將軍啊,請恕小的多嘴,蜀軍奸詐,我總感覺我們不宜和蜀軍硬碰硬。”


    “我且問你,現在的蜀軍還有多少人?”“不到一千人,吾觀之也就八九百人吧。”“這不就得了,我們足有一千二百多人,蜀軍隻有八百人,差了快一半,有何懼哉?”聽到常茂如此自信,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聽命行事。


    很快,張憲率領的蜀軍就和常茂率領的楚軍正麵碰頭了。雙方本來就是各自明牌,互相知根知底,碰頭的一瞬間,雙方就打了起來。


    不過,令邢道榮感到疑惑的是,一向奮勇衝先的張憲在這場戰鬥在並沒有上前掠陣,而是居中在指揮調度。邢道榮見狀,眼珠子一轉,主動說道:“張將軍,要不你在此指揮將士們,由我來衝鋒掠陣,俺老邢可是胳膊腿癢的難受,急著想活動活動了!”


    張憲笑著說道:“嗬嗬,邢將軍啊,稍安勿躁,常茂這小子還是太嫩了點,殺雞焉用牛刀?”邢道榮聽了張憲的這句話後,更加疑惑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將軍,我們現在好像有點劣勢啊……”


    邢道榮說得沒錯,與蜀軍相反的是,對麵楚軍領軍人物常茂可是身先士卒,在奮勇殺敵。別的不說,常茂這點倒是不辱沒了常遇春,別看年紀輕輕,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第一次上戰場就不畏恐懼,敢衝敢打,光這一點就值得許多將二代、官二代學習了。


    楚軍眾將士,見養尊處優的少將軍都如此拚命,全軍上下更是士氣大漲,隨著常茂一同緩步推進。俗話說得好,敢拚敢衝的將軍手下沒怕死的兵,就是這個道理。在楚軍全軍齊心的猛攻下,沒過多久,蜀軍的陣型有些被衝散了。


    此時,張憲的臉色漸漸開始有些難看。邢道榮一直在張憲身邊,也注意到了他臉色神情的變化。再次主動請纓:“張將軍,你看,你看,讓這小崽子裝起來了,這你能忍?你就讓我出戰吧,我保證將他的腦袋給你取回來,然後你在趁勢掩殺過去,這場仗不就贏了?”


    張憲好像沒有聽到邢道榮的話語一樣,依舊是咬著牙,握緊了長槍,一副緊張擔憂的樣子。少傾,蜀軍前線軍官來報:“報,將軍,我軍前部已經抵擋不住了,要不往後撤一撤吧?”


    張憲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唉,是我太托大了,嚴重低估了楚軍的戰力,也低估了常茂這小子!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隻能先行往後撤退了。傳我命令,後軍轉前軍,向後方大營撤退。”“遵命!”


    聽到撤退的命令後,邢道榮有些傻眼了,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張憲,不解的問道:“將軍啊,你就讓我出戰試試啊,我定能斬殺常茂,扭轉戰局!”


    張憲佯裝生氣道:“現在事關數千將士的安危,豈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我已經下達命令,將士們也已經開始撤退,待撤回營地休整一下,再和常茂決戰!”


    邢道榮心裏深感無奈,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到無奈、哀其不爭。明明他都能看清楚的戰局,張憲卻像個傻子一樣,遇到一點困難就撤退,竟然讓常茂那個初生牛犢打得連連後退……


    邢道榮不禁在心裏狂罵道:“真是個懦夫,你和我戰鬥時的精明勇武勁上哪去了?現在怎麽變得如此懦弱、怕死?你自己怕就算了,還不讓我上,生怕我搶了你的功勞啊?!”


    當然,邢道榮也隻敢心裏罵一罵了,他現在可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隻能跟在張憲屁股後麵向後方撤退,期間還不斷回頭,想看一看戰況如何了,或者說是看一看自己有沒有機會趁亂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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