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話音未落,就被蔡瑁打斷:“住口!”


    蔡瑁也有些生氣了,他覺得常遇春不懂他的‘遠大誌向(chunqiudameng)’。甚至蔡瑁還認為常遇春是怕楊素、呂布的到來分了他的兵權,而嫉賢妒能……


    “伯仁,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楊素在仲國多年,勤勤懇懇。就說他在在南郡時吧,軍政內務可是一手抓,都快累死了,這些我都看在眼裏,深知他的不易。”


    “呂布前些年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但此一時非彼一時,現在的呂布已經退無可退,他還有什麽資本背叛我們呢?他就算背叛我們,還能投降誰?蜀國嗎?張富恨不得活刮了他!他敢去嗎?”


    “你可別忘了,這世界上說起最痛恨張富的人,不是你,是楊素,是呂布,是他們!他們日後肯定會為了報仇雪恨,和我們同仇敵愾,真心相處的!”


    蔡瑁又是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話,不得不說,這蔡瑁不愧是荊州大家族重點培養出來的,打仗能力雖然一般,但嘴上還是挺能說的。直接給常遇春說得啞口無言。


    常遇春不再說話,而是直接起身,跪倒在蔡瑁身邊:“好吧,既然這樣,那末將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不過,末將還有一事相求,請大將軍做主,用邢道榮和蜀將去和張富換回常茂!我就這一個獨子……”


    “好好好,你放心,既然你不想低頭,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去找楊素說。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證賢侄毫發無損的回來!”蔡瑁對常遇春是真不錯,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扶起他說。


    當天下午,蔡瑁親自召見楊素和呂布,先是代替常遇春賠不是:“來來來,處道、奉先,上午是常遇春太過魯莽了,攪擾了二位,我替他自罰三杯。他就是一個粗人,你們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怎麽會呢?常將軍愛子被捉,心裏著急,我能理解而且還感同身受呢,當然不會往心裏去!再說了,常將軍作戰勇猛,這次南郡之戰雖然敗了,但常將軍的名聲可已經響徹天下了!哈哈哈!”


    楊素也是笑容滿麵的說著客套話,三人一同飲酒,在舉起的酒杯下,是各自揣著的小秘密,小心思……


    酒過三巡之後,蔡瑁開始進入正題,主動問道:“處道啊,不知我們那個叛徒邢道榮現在身在何處?”楊素何等聰慧,一點就通:“大將軍放心,邢道榮我可是好吃好喝伺候著,現在就在外麵軍營裏嚴加看管。”


    “唉,這個叛徒,我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無奈,常茂還在張富手裏,隻能將他放回去了!”蔡瑁痛恨地說道。楊素也笑了笑:“無妨,無妨,用一個貪生怕死的叛徒換來常將軍的愛子,已經是賺了。”


    聽到楊素這句話,蔡瑁心裏也有底了,知道事情成了。再次舉杯道:“來,大道大義,我敬你一杯!”


    就在蔡瑁和楊素等人‘相見恨晚’之時。楚國皇宮大殿後方,有一排較小的宮殿,也可以稱為‘後宮’,是皇帝以及妃子們居住的地方。


    楚國的政治生態與其他國不同,他們的後宮裏,還專門為蔡氏和蔡瑁安置了宮殿。蔡氏畢竟是太後,本就居住在後宮內,還沒什麽。但這蔡瑁,一個外戚、一個朝臣,竟然也居住在皇宮內,這是何等的諷刺呢?


    孫策,當年那麽囂張,敢夜闖劉協寢宮罵街,但他可沒讓自己也居住在皇宮內!可見劉琮在楚國,在親娘和親舅舅身邊,還不如劉協在吳國一堆‘豺狼’士身邊的待遇好呢。


    在後宮層層宮殿之後,也就是整個皇宮的最邊角處,也有一間宮殿,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一間偏房,還不如尋常大戶人家的府邸大呢!這裏秋風蕭瑟,滿地落紅,現在的天氣也不過才剛入秋,這裏就顯得已經深秋了一般。


    唯一的一座府邸前,有一圈披甲執銳的士卒在看守,沒錯,這可不是什麽普通家丁,可是正兒八經的禁軍在!


    迎麵走來一人,他輕車熟路來到門前,亮出了腰牌並且小聲道:“懇請通報一聲,蒯越前來!”守衛拿著腰牌就進入門內,不一會兒,裏麵的門也打開了:“進來吧!”“多謝多謝!”


    小府邸內並不大,蒯越三步五步就走到最裏麵的一間房內,還沒到門口就聽見了不斷傳出的咳嗽聲。蒯越心裏一揪,走的更快了。


    他來到門口,剛好碰見一位老太監端著藥碗從門內走出,太監看到蒯越,低聲道:“剛喂過藥。”蒯越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點銀子,遞給了太監:“多謝公公。”老太監將銀子一收,笑嘻嘻道:“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蒯越走進屋內,直接關上了門,然後快步走到床榻前,拜道:“蒯越見過主公!”床榻上的老人形如枯槁,頭發全白,沙啞著嗓子道:“異度你來了,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主公,小心,咳咳咳,小心隔牆有耳啊……”


    蒯越向前一步,握著劉表的手,心裏頗是辛酸,一個勁說道:“不礙事,這裏已經沒人了。主公,你就放心吧!”


    床榻上之人正是劉表!他當初和蒯越二人從襄陽一路逃到長沙,明麵上是投奔小兒子劉琮,暗地裏劉表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想給大兒子劉琦換一條安享晚年的生路罷了。這一點,劉琦當時就知道了。


    可蔡氏、蔡瑁並不知道。他們得知劉表到達長沙的消息後,還以為劉表是另有目的來了。畢竟得國不正的人心裏都很害怕,他們不傻,相反,作為劉表最親近的人,肯定更了解劉表。


    他們深知以劉表在荊州的威名,隻要他到達長沙,振臂一呼,說不定還真有不少人願意跟著他幹。到時候,自己的春秋‘美夢’豈不是徹底玩完了?


    所以,蔡瑁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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