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帶人加速前進,雖說隻用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但在趕來的這一路上,已經可以看見不少的己方戰船沉江。還有不少己方小型船隻已經開始自發撤退了,向後方跑去。


    也是這個時候,宋謙的表情越來越震驚,他實在想象不到己方戰無不勝的江東水師,在關羽率領的初出茅廬的大漢水師麵前,跟紙糊的一樣?!正確打開方式難道不是剛好反過來嗎?


    其實,他們都忽視了一個問題,兵卒再精銳、戰船再豪華,也需要考驗主帥的統率能力。必要的時候,還考驗主將的武力值。


    而這兩樣屬性,對麵漢軍的統帥關羽可以說是完勝東吳這邊的幾人。至少,東吳第一道防線的兩位守將孫河、宋謙,二人綁一塊也看不見關羽的尾燈……


    在宋謙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之時,他的將船碰到了孫河副將派來的人。那人一看見宋謙的將船,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在下麵大喊:“宋將軍,宋將軍,不好了,孫將軍被漢將關羽斬殺,如今前線我們隊伍已經大亂,不敵漢軍啊!”


    雖然在看到孫河將旗倒下之時,宋謙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幻想‘萬一孫河跳河逃走了呢?’如今真聽到孫河被關羽斬殺的消息,宋謙還是震驚不已:“你說什麽?孫河死了?”


    “是啊,前線將士已經抵擋不住,宋將軍快快支援!”宋謙連忙下令:“加快速度,快速前進!”然後又對著身旁一人道:“你駕駛小舟,快速趕往秣陵港,告知黃將軍此事。快,現在就去!”“遵命!”


    再說漢軍這邊,關羽三個回合斬殺孫河,又和關平一起將孫河將船裏的百十名悍卒全部殺死。吳軍的主將身死,自然沒有人再來指揮,頓時前線的兩千多吳軍以及六七十艘船隻都陷入了混亂中。


    反而漢軍這邊士氣大震,一個個都不怕死的往前衝去,先開船撞擊,然後再跳到對方的船隻上進行廝殺、即使落入水裏的也沒有驚慌,繼續和同樣落水的吳軍進行纏鬥。


    宋謙趕來之後,連忙讓人打出令旗,大聲呼喊:“傳我命令,所有人不得慌張,在後方的大型船隻調頭,向南方撤退;在前方的大型船隻上的士卒,棄船跳到走軻、小舟上,快速撤退……”


    水戰和陸戰最大的區別就是機動性上:陸戰打起架來,發現打不過,想撤退,還可以直接後軍轉前軍,先行撤退,留下一部分前軍斷後抵擋,敵方想追擊也需要一段時間呢。


    但水戰就不同了,大家都是駕駛著船隻,特別是一些大型戰船,發現打不過想要撤退之時,可就難辦了!由於戰船陣型本來就密集,這麽多大型船隻想要調頭撤退、可不是說說話這麽簡單!


    所以,一般水軍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舍棄部分不太靈活的大型船隻,然後士卒們跳船到體型較小、相對靈活的走軻上,再駕駛走軻撤出正麵戰場。而且舍棄的那些大型船隻還可以起到一個‘路障’的作用,阻礙敵軍的船隻追擊。


    宋謙布置的也沒什麽問題,吳軍再收到最新命令後,也開始逐漸穩定下來,各司其職進行暫時的戰略撤退。


    “將軍,敵軍又來了一艘小型樓船,看船上的旗幟好像是‘宋’字。”剛從水裏爬出來,須發上還在不停滴著水的周倉注意到了這一幕,連忙告知關羽。關羽身為全軍主帥,自然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看到了這一點。


    隻一眼,關羽幾乎就洞察了吳軍的意圖!“吳軍想撤退了,傳我命令,所有將士上走軻、艨衝向前追擊!”很快,關羽就下達了針對性的布置。“將軍,那我們呢?我們的樓船前方橫直了數艘大船,恐怕短時間內跟不上!”


    “我剛才不是說了,所有將士下樓船,上走軻!”關羽說完,自己就轉身提刀下船。關羽是身先士卒可以衝鋒的那種猛將,他這句話裏的‘所有將士’就包含了自己!他也要上走軻率軍衝鋒!


    周倉聽後,才意識到自己把關羽想的太過小氣了,心裏又頓生敬佩,連忙答道:“遵命,我這就去找一艘船,由我親自來給將軍掌舵!”


    很快,一艘小型戰船走軻就從漢軍最大的樓船旁邊駛了出來,船上站著的是關羽和幾名親兵,周倉則是在船艙裏掌舵。


    關羽環顧四周,周圍全都是同樣大小的走軻,大多數都是吳軍在倉皇逃竄。突然,關羽看到了不遠處宋謙的將船,連忙吩咐周倉:“周倉,看到那艘樓船了嗎?吳軍的將領就在那艘船上,就直奔他而去!”“好嘞!”


    擒賊先擒王,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關羽第一戰幹脆利落殺了孫河,直接把吳軍給打得抱頭鼠竄,整個的陣型都給打亂了。這是宋謙過來了,才穩定下軍心,關羽第二次出擊,就直奔這艘船來了!


    要說宋謙其實已經很謹慎了,他和孫河同朝為將,自然也是知根知底。他捫心自問,和孫河也在伯仲之間,短時間內誰也壓不住誰。但和自己同等水平的孫河竟然被關羽幾回合就殺了,宋謙豈能不懼?


    所以,他將自己的樓船停的距離戰場中心,也就是孫河之前所在的樓船處還有一段距離。這個距離剛剛好,不僅能夠傳令旗、指揮掩護己方軍隊撤退;也能跟關羽保持一個‘安全距離’,而且完全看得到關羽的樓船。隻要關羽的樓船有所行動,自己可以第一時間撤退,省的自己也屍沉長江,掉下去喂魚。


    能好好活著、誰想死啊?這場戰役過後,興許孫策還會以‘臨危不亂、組織撤退’獎勵自己一番呢。


    宋謙的如意算盤打得是真響,但他不知道、也沒注意的是,關羽的樓船上幾乎都沒什麽人了,就連關羽自己都下船坐上走軻在黑夜裏,悄悄向著自己摸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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