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武威郡,姑臧東南五十裏外,幾乎處於姑臧和蒼鬆中間。這裏是從西北方向深入到武威郡各地縣鄉的必經之路,除了有一條稍微寬一點的官道大路之外,還有許多條小路。


    在涼州西北這邊,基本上所有道路都是沙土路,也很少有樹林草叢,山溝丘壑等特殊地形。換句話來說,這裏到處都是路,哪裏都可以走。本沒有道路的地方,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所以,對於進攻方來說,根本不用糾結道路問題,羌氐鐵騎過出,皆是道路。但是對於防守方的蜀軍來說,就比較困難了,這裏根本沒有什麽方便鎮守的地形。隻能采取一個措施:讓將士們散開在這邊土地上,多派遣斥候去偵查敵情,隻要發現敵軍的身影,就追過去與之交戰。


    現在的蜀軍主將呼延灼,就是采取這樣的方法。讓錦衣衛統領戴宗,帶著麾下近二十幾名精銳斥候,散開在西北地區,時刻觀察苻堅的羌氐軍隊的東西,每三個時辰會有人來向呼延灼報信,盡可能做到不錯過一點一滴的消息。


    蜀軍的騎兵營地內,呼延灼正坐在帥賬內,一邊看著掛在一旁繪製的精細地圖,一邊用手在地圖上劃來劃去。這幅地圖是由在涼州的錦衣衛斥候,在之前馬超提供的地圖基礎上一起繪製的,對於涼州幾郡的描繪,幾乎可以精確到每一條河流和每一處村落,極其精準。


    這時,營外突然來了一人,他沒有通報,而是直接進入賬內。此人正是呼延灼最信任且信賴的,兩位副將之一的百勝將韓滔!韓滔在戰時也確實享有特權,有急事可以直接入帥賬,不需要通報。


    韓滔剛一進來,就連忙說道:“稟告將軍,徐寧率軍已經到指定地點埋伏就位!”呼延灼剛好就在地圖旁邊,聽到這個消息,手指直接指了過去:“好,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說完之後,才回頭問道:“對了,苻堅到哪裏了?”


    韓滔繼續匯報道:“奧,半個時辰前,戴統領的手下返回來報,說是苻堅已經率領輕騎兵進入到武威郡內了,估計還要一天就到了我們的作戰圈裏了。至於羌氐和漢人步卒的混合方隊則還在後方,看來苻堅是想先聲奪人,隻率領騎兵先一步過來了!”


    “嗯,這也正常,若苻堅騎兵步兵一起過來,這也太拖整體的行軍速度了。挺好的,說實話,我還挺怕苻堅騎兵步卒一起過來呢,這樣的話,我們的作戰計劃還不太好實現呢。”呼延灼笑了幾聲。


    韓滔也是點了點頭:“嗯,沒錯。現在苻堅隻率領輕騎兵過來,等到了作戰圈裏,我們就可以主動出擊了,隻要將苻堅趕到徐寧的埋伏之地裏,徐寧的金槍班就可以收割羌族騎兵了,哈哈哈!”


    想到這裏,韓滔就有些激動,仿佛眼前已經看到這一幕場景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呼延灼白了他一眼:“現在笑個什麽,等到這一仗獲勝了,你再笑也不遲!”“額,末將明白!”


    呼延灼又想到了什麽,張口問道:“對了,沙陀族的李克用到哪裏了?是否到達姑臧縣了?”韓滔答:“沙陀族那邊暫時還沒有最新的消息,不過,根據三個時辰前斥候來報,他們要比苻堅速度更快進入武威郡。我估摸著,最遲今天晚上,他們也要到姑臧城下了。”


    呼延灼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然後點了點頭:“好,你先下去吧,讓兄弟們今天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日就要開始戰鬥了。這一戰,事關涼州存亡,我們隻能勝,不能敗!”“末將遵命!”韓滔應了一聲,便先行退了出來。


    帳內的呼延灼還是呆呆看著地圖,他手指不知不覺間已經劃到了姑臧縣上,心裏暗暗歎息:“馬將軍啊,你快點趕到吧……”


    同天晚上,沙陀族族長,也就是沙陀王李克用,率領著一個親生兒子李存勖,和三個義子李嗣源、李存信、史敬思,率領著一萬五千沙陀猛士,到達了姑臧城下。


    李克用和苻堅不同,他是一萬騎兵和五千沙陀精壯步卒一起行軍的。這也是因為他和苻堅的任務目標不一樣,苻堅是率領輕騎兵深入擾亂武威去的,所以需要的是機動性,是兵貴神速的速度!


    而李克用不一樣,他們沙陀族是去攻城掠地的,需要硬啃下來姑臧這塊硬骨頭,自然就需要步卒猛士去攻城。當然,騎兵是可以下馬攻城,但培養騎兵的成本要遠大於一個普通步卒,即使是遊牧民族也是這樣,故還是一起前進、一起進攻會更好一點。


    李克用率軍到達姑臧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非常狂傲的直接在姑臧城下一裏外安營紮寨,這也是料定了蜀軍不敢主動出城迎戰。若是蜀軍真的不怕死主動殺出來,他們當然更高興了!


    同時,讓李存勖、李嗣源兩人率領本部人馬,直接將姑臧城給包圍了起來。正如蜀軍諸位文武之前猜想的那般,李克用采取了最穩妥且最‘攻心’的攻城方式,先圍起來,慢慢激起城中軍民的恐懼害怕之情……


    呼延讚早已經分派好兵力,鎮守城池四門,還都在城牆上囤積了大量的守城輜重。此刻,這位年近花甲的老將軍站立在城頭,看著沙陀族的排兵布陣,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冷哼一聲說道:“西域的狗雜碎,好好的西域你不待,竟敢大老遠來犯我大蜀疆土,來欺我漢人!老子就讓你長長記性,你們盡管圍城,能打進來才算本事,哈哈哈……”


    嘲諷完沙陀族之後,呼延讚又對著身旁的彭玘吩咐道:“小子,四方城門都檢查好了吧?”呼延讚輩分最大,又是涼州最高軍事長官呼延灼的親爹,連呼延灼和鍾繇都不敢對老將軍不敬,他叫人小子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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