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這次在咱們手上吃了虧,恐怕要氣得睡不著覺了。”


    走出會議室,慕容巧顏臉上的笑容就再也藏不住了。


    以前滅垢司勢微,慕容巧顏也在黑衣人那邊吃過幾次虧,之後便一直敬而遠之,盡量減少接觸。


    可今晚這一次,卻是滅垢司給了黑衣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慕容巧顏隻覺得揚眉吐氣,心裏別提有多暢快了。


    她此時才注意到我還抓著她的手,連忙紅著臉掙脫開:“我還是不是你的領導了?以後在公共場合,請保持對我的基本尊重。”


    我眉頭一挑:“那私密場合呢?”


    “更不能亂來!”慕容巧顏連忙補充。


    我嘿嘿笑道:“相比於我們的處境,黑衣人隻會更難,他們一方麵要絞盡腦汁做壞事,另一方麵又擔心被上級和龍虎山發現,而咱們就不同了,滅垢司做事坦坦蕩蕩,黑衣人隻敢暗中使絆子。”


    “沒想到,黑衣人組織已經變成這樣了。”慕容巧顏歎息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對慕容巧顏隱瞞的必要,便將自己和五號合作的事情,簡短地告訴給她。


    得知一號不僅和厭惑合作,更是打跑了建州的城隍爺,慕容巧顏吃驚得合不上嘴。


    “事情就是這樣,目前我們能信任的就隻有五號。”


    慕容巧顏皺眉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應該盡快向龍虎山求援。”


    “問題就在於,咱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一號他們是壞人,”我搖頭道,“黑衣人是官方組織,沒有直接證據,就算天師府也沒有資格隨便質疑調查他們。”


    “說的也是……但我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黑衣人早晚會露出馬腳。”


    “對,他們逃不掉的。”


    我們二人走出華德醫院,其他人趕緊圍上來詢問情況,那半死不活的程定鍾也掙紮著抬起頭望著我,等待著我宣判結果。


    四號緊跟著走了出來,淡淡地對五號說道:


    “程家交給你來處置,一個都不要放過。”


    五號站直了身體:“明白!”


    既然已經決定要舍棄程家,那就要做得幹幹淨淨!


    要是五號心慈手軟,四號反而會不答應了。


    程定鍾聽到四號的宣判,眼中一陣絕望。


    他趕緊爬向四號,用帶血的手死死地抓住四號的衣角,哀聲求饒:“長官,看在我們程家給你們提供那麽多經費的份兒上,您再想想辦法,我們程家不能就這麽完蛋啊!”


    四號表情冷漠:“一碼事歸一碼事,程家作惡多端,我們是不會偏袒你的。”


    程定鍾不敢相信地看著四號。


    我程家雖然手腳不幹淨,但也輪不到你們黑衣人來評頭論足吧?


    你們的手段難道不比我們程家髒?!


    反正都要死了,程定鍾也顧不上其他,指著四號說道:


    “你…你們好狠的心!當初若不是我們程家……”


    “閉嘴!”


    四號突然一腳踢在程定鍾的嘴上,直接把程定鍾的牙齒踢飛了幾顆,程定鍾頓時疼得說不出話來。


    但四號還沒有把手,上前又狠狠地踩了幾腳,把程定鍾的臉踩得血肉模糊,這才罷休。


    而此時的程定鍾已經昏迷不醒,離死不遠了。


    “一幫廢物。”


    四號冷哼一聲,叫來一名黑衣人,讓他擦掉自己鞋子上的血漬,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車。


    程定鍾她已經不在乎了。


    至於我們滅垢司……四號更是不想多看一眼。


    於是,四號就這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開車走了。


    今日現身,本是四號立功的機會。


    然而她不僅沒立功,反而被狠狠地打了臉,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不知道她今晚還能否睡得著覺。


    等四號離去,五號才站出來,對手下吩咐道:“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把程家的人都給我帶走!”


    黑衣人們重新開始行動起來。


    我則是找到五號,向他借了兩個人手,一輛車。


    “你要做什麽?”五號疑惑道。


    我歎了口氣:“我們損失了兩名人手,需要車把他們的屍體帶走。”


    五號聞言,微微沉默,招手喊來兩名心腹,幫我們搬運屍體。


    餘鬥元得知此事,心懷感激,特意來找我道謝。


    隻不過,把屍體安頓在哪兒,還是個問題。


    滅垢司原來的工廠被燒了,不適合存放屍體,餘鬥元他們人生地不熟,更不知該去哪兒。


    於是我說道:“把他們運到城西的火葬場吧。”


    火葬場的停屍間雖然燒了,但地方還不少,而且現在葉白薇不在,火葬場完全是我說了算。


    正好借此機會,與慕容巧顏他們商量商量新的滅垢司據點之事。


    “那麽,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望向五號。


    五號點點頭,低聲說道:“程定鍾和程慧,我會單獨再審訊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什麽線索。其他的事情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辦好的。不過今晚過後,咱們盡量少聯係,以免我被懷疑。”


    “好。”


    我答應一聲,與五號握了握手,便帶著其他人離開。


    ……


    城西火葬場。


    葉白薇早就已經找人把被大火焚燒過的火葬場收拾清楚了,隻是重建工作還沒有開始,目前整個火葬場也空無一人,隻有孟如龍每天會來檢查一番。


    餘鬥元剩餘的師弟師妹們,早早收到消息,已經在火葬場門口等候。


    可當他們看到黑衣人們抬著屍體下車時,還是忍不住情緒崩潰。


    其中一名師弟咬牙指著我說道:“師兄,是不是這個陳安害的?!”


    其他人的弟子也全都恨恨地望著我。


    餘鬥元臉色一變,趕緊把那名師弟的手給拍下來:


    “胡說什麽!今晚要不是陳安,我都沒法活著回來見大家!陳安……陳師叔是我們的恩人,不得對恩人無禮!”


    因為之前的那些小摩擦,我在這些師弟師妹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大壞蛋。


    當初最恨我的,就屬餘鬥元了。


    可現在師弟師妹們慘遭餘鬥元背刺,一時間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我淡淡地擺擺手:“別說那些沒用的了,還是先把屍體安頓好吧,裏頭有冰棺,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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