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


    我稍微愣了愣,立刻意識到何阿姨的真正身份了。


    我瞬間與何阿姨親切許多:“您是城隍爺李徑的後代。”


    何阿姨微微一笑:“我們李家與你們陳家,算是世交。”


    兩百年前,我的老祖宗陳卓有恩於李徑,後來李徑做了城隍爺,也報答了老祖宗對他的恩情。


    一直到我這一代,當年李徑老爺還保護了我爸媽。


    難怪何阿姨會知道城隍廟內藏著一枚城隍令,這玩意兒說是何阿姨的傳家寶也不為過。


    我好奇道:“何阿姨,那您這一身本領,師承何門?”


    “我早年偶然拜入一位高人門下,那位高人是扁鵲派的傳人,我應該也算師承扁鵲派。出師之後,我又獨自遊曆多年,最終選擇在老祖宗的城隍廟附近住下,修身養性。”


    確實是修身養性啊……我心想:隻可惜您遇到了我師父。


    我抱拳躬身:“近日我會解決掉莽山狐族,之後便要離開陳家村,樂樂就交給您了。”


    “樂樂是億中無一的靈女,她天資聰慧本性純良,即便我與你家不是世交,也會不遺餘力地好生培養,”何阿姨擺手道,“扁鵲派的本領,若是能傳到樂樂的手中,想必祖師爺們也會很欣慰的。”


    有何阿姨這句話,我心裏就放心許多了。


    何阿姨又道:“我對你隻有一個請求,若是以後你遇到你師父,記得開口讓他來見我一麵;若是他不願意見我,至少把話說清楚,不要讓我在山中苦等。”


    興許是想到我那始亂終棄的可惡師父,何阿姨又有些惆悵,她輕輕地撫弄著麵前快要凋零的花兒,自顧自地念起詩詞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看到何阿姨這般苦悶的模樣,我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張玄機啊張玄機,你要不要自己過來看看!


    你把咱何阿姨都霍霍成什麽樣了!


    既然不想長相廝守,當初何必賣弄風情!


    但不知為何,看到何阿姨現在這樣,我又忍不住聯想到自己。


    如今與我有牽連的女人也不少,要是未來我和她們斷了聯係,她們是不是也會變成何阿姨這樣?


    我絕對不要成為像師父那樣的人!


    所以我的選擇不變——我全都要!


    ……


    與何阿姨交談過後,天也快黑了。


    我帶著眾人與何阿姨告別,約定第二天再過來拜訪,順便回家準備點東西,明天過來給陳樂辦一個正兒八經的拜師禮。


    ……


    與此同時,陳家村外養雞場的辦公室。


    黃老板正在和一群狐狸啃食著活雞。


    場麵格外血腥。


    黃老板拔掉雞毛,生吞一顆雞頭,表情滿足地靠在辦公椅上。


    他對辦公室裏的狐狸說道:“你們再委屈幾天,等本王鏟平那城隍廟,再帶你們進陳家村!到時候每天吃一個活人也不在話下!”


    滿屋的狐狸紛紛停下啃食活雞,抬起頭來朝著黃老板奸笑,聲音無比滲人。


    可就在此時,辦公室的窗戶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把所有狐狸都嚇得齜牙咧嘴,擺出攻擊的警惕架勢。


    黃老板吸了吸鼻子,皺著眉頭說道:“慌什麽?是胡默回來了。哈哈哈哈!胡默應該已經討到本王需要的藥了!去,打開窗戶讓他進來。”


    一隻狐狸跳上窗台,打開窗戶,旋即便看到隻剩下半截身體的胡默,狼狽不堪,跌跌撞撞地爬進辦公室,一頭栽倒在地上!


    “老祖……救我……”胡默虛弱地求救。


    黃老板麵色大變,急忙來到胡默身邊,為它檢查傷勢。


    胡默隻剩下半截身體了,傷口並不能愈合,如今隻剩下一口氣吊著。


    檢查過後,黃老板惱怒地搖了搖頭:“救不活了。”


    其他的狐狸聽了,全都急眼了,發出陣陣悲鳴。


    “安靜!”


    黃老板怒喝一聲,在他發怒的瞬間,那張油膩的臉上竟然生出了細細長長的毛發,嘴裏更是長出獠牙。


    不過黃老板很快就恢複人形,沉聲對胡默說道:


    “發生了什麽事,是那個女人把你傷成這樣的?”


    胡默一邊咳血,一邊說道:“那個女人身邊,還有其他人……有個叫做陳安的龍虎山道士,生猛得很……我帶去的村民全都被他吸走魂魄,我們的族人更是被他斬殺殆盡,隻有我丟了三條尾巴,才勉強逃回來……”


    黃老板聞言,兩眼瞪的滾圓:“如此偏僻的山村,哪來這般高人?”


    有隻狐狸弱弱地說道:“老祖宗,胡默說的那道士姓陳,他是不是陳家村的人?”


    “陳家村?”


    黃老板似乎想到什麽,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緩緩說道:“還記得曾經盤踞在陳家村附近的那隻六尾狐妖嗎?我聽說它就是死在一位龍虎山高人手中,那位高人殺了六尾狐妖後,便從陳家村帶走二人收為弟子……難道,是那小子回來了?”


    又有狐狸提起了一件事:“老祖,我記得前兩天那趙工頭拆除城隍廟的時候,便有個外地回來的小子,以一敵十,您說把胡默傷成這樣的,會不會就是那小子?”


    “你是說陳旭的兒子?”黃老板連忙問胡默,“傷你之人,身邊有沒有帶著一個短發女人?”


    “有!那短發女人也不簡單,我們的族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胡默急忙道。


    “那就對上了……”


    黃老板陷入沉默,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之前莽山狐族發展得太順利了,這次突然折損了這麽多族人,黃老板心痛不已。


    “老祖!胡默快要不行了!”有狐狸驚呼道。


    黃老板趕緊安撫胡默。


    胡默嘴裏止不住地吐血,它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在胡默彌留之際,它抓著黃老板的手虛弱地說道:


    “老祖,我為咱們莽山狐族付出了一切,不求回報,但我如今就隻有一個願望……替我報仇……血洗陳家村……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


    看著胡默的眼中的光芒慢慢消失,黃老板的眼中也浮現出了無限的仇恨。


    “我答應你,一定會血洗陳家村,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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