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也擠在胚布商中,站出來說道:“王琛,你這是在作死,知道嗎?”


    看到他的出現,王琛心中更爽了!


    “原來你也來了!”


    “可惜啊!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你不說要在一個月之內,將我們王家從京城抹殺嗎?”


    “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還能奈我何!”


    得意!


    就是這麽得意!


    王琛歪著嘴,正眼都不瞧一下沈安。


    “王家太過分了!各位掌櫃,咱們這就去工部衙門告他們!”


    “對!王家仗勢欺人,實在是欺人太甚!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走!咱們一起到工部衙門告狀去!”


    ……


    沈安在人群中煽風點火,頓時將所有人的情緒拉到了高潮。


    王家是皇商,他們不敢用暴力手段解決。


    可工部衙門告狀難道也不行嗎?


    就算最後告不下來,也要讓王家惹上些麻煩!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離開。


    工部衙門這個時候早就休沐了,隻有幾個衙役守在門口。


    看到上百號人情緒激動的衝過來,把他們嚇了一跳。


    “你們要做什麽?衝擊官府衙門可是造反的大罪,要誅滅九族的!”


    沈安為首,絲毫不懼的說道:“兩位衙役小哥,我們是城中的商賈,不是來鬧事的,是來告狀的。”


    告狀?


    這他娘的都休沐了,告什麽狀?


    衙役一聽不是來鬧事的,臉上都鬆了一口氣,言語也有了底氣:“大人們都回家了,要告狀明日再來。”


    沈安能答應?


    開玩笑!


    什麽叫趁熱打鐵知道不?


    別看這些胚布商剛剛都一個個放狠話,可一旦回家睡了一覺,發現木已成舟,而且王家財雄勢大,說不定就放棄了。


    “好你個不懂規矩的循吏!”沈安跳到衙役身前,一雙虎目瞪得老圓。


    又要開始表演了!


    “按照《大梁律》,衙門即使休沐,也必須要有官員值守。”


    “若遇上百姓重大冤屈,或人數眾多者,值守官員必須升堂問案!”


    “你個小小的循吏,剛剛的話可是代表工部衙門?還是代表值守官員?”


    衙役被問懵了!


    《大梁律》中有這麽一條嗎?


    值守的官員倒是有,可從來沒有在休沐的時候,開堂問過案啊!


    可麵對沈安咄咄逼人的質問,衙役也不敢做主了。


    “你們等會,我進去向馮大人請示一下!”


    說完,一溜煙逃也似的跑了進去。


    沈安也沒忘再次激發一下胚布商的情緒,轉身慷慨激昂的演說起來。


    “各位掌櫃,王家欺人太甚,簡直不把我們城中商賈放在眼裏!”


    “他們想斷了我們的財路,那就是殺人父母的大仇啊!”


    “你們能允許王家這麽囂張嗎?”


    “不能!”


    “不能!”


    ……


    “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王法了!”


    “我就不信他們王家可以隻手遮天,肆意妄為!”


    “今天我們一定要讓衙門還我們一個公道!”


    “還我們公道!”


    “還我們公道!”


    ……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當大量人群聚集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裏的冷靜,便會被周圍的氣氛所打敗。


    在沈安的煽動下,胚布商越來越激動。


    “噠噠噠!”


    這時,一群衙役從衙門裏麵跑了出來,把沈安等人團團圍住。


    馮成貴在幾個衙役的陪同下,緩步走了出來。


    看到了沈安後,臉色一變:“沈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想帶人闖入我工部衙門嗎?”


    “馮大人!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擅闖衙門啊!”沈安立刻換了一張嘴臉,笑嘻嘻的湊了過去。


    他早就打聽好了,今天是馮成貴值守。


    袖子裏準備好了銀票,趁著兩人靠近的時候,塞在了馮成貴手中。


    “那你帶著這些人來做什麽?”馮成貴依然麵帶寒霜。


    給錢又咋地?


    你他娘的帶人來鬧事,就是不給我麵子!


    錢可以收,但麵子不能丟!


    “馮大人稍安勿躁!咱們這一群人堵在衙門口也不是一回事,不如進去說?”


    “我們可是有天大的冤屈,要青天大老爺你給我們這些苦逼的商賈做主啊!”


    沈安依然沒臉沒皮的靠在馮成貴身旁,嬉笑著說道。


    又是為衙門著想,又是戴上了青天大老爺的高帽子。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馮成貴也就順坡下驢:“進去吧!不過若是你虛言欺騙本官,別怪我大刑伺候!”


    “不敢不敢!”沈安說完,趕緊招呼那些胚布商蜂擁進了衙門。


    剛一上堂,沈安便從王家打壓榮家開始說起,把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好你個沈安!你剛剛所說,不都是商業行為嗎?哪裏來的冤屈?”


    馮成貴聽完之後,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嗬斥道。


    “馮大人,這還不是冤屈啊?”


    “獨霸碼頭!這就是欺行霸市的行為啊!”


    “以後若是誰都可以獨霸碼頭的話,其他商賈的生意咋做啊?”


    “這個先河不能開啊!”


    沈安故作驚恐,聲淚俱下的辯解起來,還不忘拉上其他胚布商:“各位掌櫃,你們說是不是?”


    “你們去碼頭的時候,是不是被王家的人給打了?”


    胚布商立刻會意,一個個擼起袖子,手上青一塊紫一塊。


    至於是跟家丁衝突打的,還是後來打人家家丁,被亂棍敲的。


    誰知道呢!


    “是啊!大人明察啊!王家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大人不能不管啊!要不然以後誰還敢在京城做生意啊!”


    “請大人主持公道!”


    ……


    “啪!”


    “都給我肅靜!”


    馮成貴也不想惹了眾怒,朝著衙役命令道:“去把王琛和南方商賈通傳到堂!”


    “是!”


    衙役立刻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王琛手拿紙扇,風度翩翩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南方商賈吳道行和工部商曹司郎中。


    他們簽完約,交易完成後,王琛便邀請兩人到得月樓飲酒作樂呢!


    財神爺啊!


    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啊?


    以後說不定還能繼續合作發大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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