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裏麵的蛋清,記得一定要生服才有效果。”沈安沒打算去解釋藥方的作用。


    也解釋不清!


    他總不能說蛋白質可以解重金屬的毒吧?


    到時候人家一問,什麽是蛋白質啊?什麽是重金屬啊?


    更懵逼了!


    韓哲看他如此淡定的模樣,不由得信了幾分:“好的,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可是景王一聽,也湊了過來,他也沒聽說過,蛋清生服有什麽藥用效果啊!


    “牛奶?蛋清?還有黃豆?”景王看了一眼後,也念叨起來:“這,這些東西能讓我好起來?”


    他怎麽這麽不信呢?


    以他尊貴的身份,不是應該用人參,茯苓之類的名貴藥材嗎?


    “王爺,東西好不好,咱們看療效!我這幾天也不打算離開王府了,隨時等王爺來取我的性命!”


    沈安一臉篤定,穩操勝券的模樣。


    “行吧!我就看你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景王也不懂岐黃之術,沈安的話也很有道理,有沒有用看療效嘛!


    人頭落不落地,七天之後不就能看到了嗎?


    景王說完,抬了抬手,身旁的一個丫鬟立刻將他扶了起來,剛走到門口,沈安卻又把他叫住了:“王爺,你可要遵守承諾哦,不要偷偷服用丹藥了。”


    “放屁,孤王是那種人嗎?”


    “那就好,恭送王爺!”


    沈安拱手彎腰,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離開正堂,也不擔心沒人過來招呼他的起居。


    過了一會,便有下人將他請到了一個廂房,而秦二郎則被安排在他隔壁。


    “咚咚咚!”


    累了一天,差點被淹死的沈安,剛想躺下休息,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沈公子……”


    “煩死了!來了!”


    沈安一聽到秦二郎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沒見過這麽執著的人。


    若不是心中還有些問題,要對方解答,他是真不想和一個心懷報仇之心久久不能放下的家夥打交道。


    太累!


    可當他打開門,眼角便連續跳動了幾下,秦二郎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身旁還站著一人,正是景王世子韓哲。


    “小王爺?你怎麽來了,剛剛言語衝動,冒犯之處還望見諒!”沈安狠狠瞪了一眼秦二郎,趕緊作揖賠禮。


    “無妨!”


    韓哲的性子較冷,淡淡的擺了擺手:“沈公子在才學、醫術、商道都頗有建樹,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


    他剛剛除了去安排藥方的事情,也向下人打聽了一下沈安的事情。


    沈安如今在京城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下人們說起來,也是如數家珍,韓哲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對沈安有了一些了解。


    “不敢不敢!在下那些不過是虛名而已,上不得台麵,比起小王爺統領千軍萬馬來,更不值得一提!”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道理方知天下皆準。


    不過沈安的話雖然滿是恭維之意,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卑微。


    這讓韓哲受用的同時,對沈安又高看了幾眼。


    大梁國尚文輕武,他雖然貴為景王世子,但卻並不好讀書,反倒十分喜歡行伍,使得他經常被其他王侯世子笑話,甚至坊間也傳聞,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粗人。


    “沈公子太謙虛了。”韓哲也不等沈安相請,直接走進了廂房,扭頭朝著秦二郎說道:“這位將軍,我和沈公子一見如故,想跟他閑聊一番,還望將軍不要介意。”


    “兩位先聊著,在下就先走了!”秦二郎會意,趕緊走了出去,順手將房門緊緊關上。


    等到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韓哲繞著屋內的茶桌走了一圈,方才坐下。


    他上下打量幾眼沈安,用手指了指對麵的凳子:“沈公子,我們坐下說吧!”


    “好!”


    沈安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壺,分別倒了兩杯茶水,輕輕推到韓哲麵前:“世子有話明說吧!”


    “你跟父王的賭約,隻有你付出的東西,那你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呢?”


    韓哲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邊碰了碰,又輕輕放下:“或者說,陛下他想從我父王手中得到什麽?”


    皇帝為他父親的病,廣貼皇榜,這事情他聽說過。


    可是這麽久的時間過去,除了太醫院的那些人,從未有人來過府上。


    沈安又不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他能不知道皇榜的事情麽,為何之前不來,非要拿著皇帝的手諭才來?


    恐怕也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被受了皇帝的驅使。


    “此事跟陛下毫無幹係,在下隻是擔心人微言輕,這才鬥膽在陛下駕前請來手諭。”


    這個必須先撇清,要不然引起皇帝和景王之間的猜忌,那他想不死都難!


    沈安解釋完,突然站起身來:“不過,在下之所以冒昧前來,確實有件事情想請王爺幫忙。”


    對於沈安的話,韓哲也不知道信是不信,沒有開口說話,目光犀利的看著沈安,似乎想從沈安接下來的話中,找到破綻所在。


    作為王爺世子,他從小便淫浸在各種勾心鬥角中,別看父王是皇帝的心腹之一,可天底下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


    “在下想要入朝為官,想請景王為我寫一封舉薦信。”沈安說道。


    韓哲聞言微微一愣,沉吟了好一會:“聽說你已經是監生,明年的春闈並沒有多久了,何必如此著急呢?”


    “在下有難言之隱,還望世子不要見怪!”


    沈安當然不會把自己被太後盯上的事情說出來。


    這裏不僅涉及安郡王被殺的隱秘,更會讓景王產生顧忌。


    得罪太後和隴西李氏,就算對景王這等大人物來說,也是一件極重的負擔。


    “城中傳聞你和安雅君鴻雁傳情,莫非是想入仕為官,將這個謫仙般的美人抱回家?”


    韓哲突然想到前些時日,沈安和長樂侯的爭鬥,心念一動,竟然想歪了:“沈公子真是性情中人,為了美人不惜和郭子庸硬碰硬,如今又因此甘冒性命危險,為我父王診病。”


    不過說起此事,韓哲雖然口中誇讚,但眼神中卻不免流露出一絲鄙夷。


    好男兒應當誌在四方,豈能為了女人,賠上大好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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