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胤善心中潛藏極深的野心,瞬間爆滿。


    沈安之能,他早就有所耳聞,有他輔佐,說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偉業。


    盡管他十分清楚,沈安在利用他,但他又何嚐不可以利用沈安呢?


    “那我這就回去,給王爺安排回歸府邸!靜候王者歸來!”沈安說完再次拱手。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從龍朔方向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之人竟是程穆。


    “大人!欽差大臣和靖安王世子,以及陳友大人同時到了縣衙。”


    “欽差大臣點名要讓王爺接旨!”


    程穆的眼神瞥向一旁的皇甫胤善。


    皇甫胤善聞言一愣。


    他在雲州的事情,除了沈安幾個核心心腹外,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父皇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難道是那些刺客背後的人告密?


    他剛想做一番大作為,沒想到竟然就要完蛋了!


    父皇肯定是要責罰了!


    沈安卻一點也不意外,太子連刺客都派出來了,告個密不是情理之中的嘛!


    不過靖安王世子怎麽會跟欽差大臣一起來呢?


    這裏麵的意味怕就不一樣了!


    “欽差是誰?有沒有透露說是什麽事?”沈安淡定問道。


    程穆搖了搖頭:“來人是樞密院的一個郎中,但不肯透露具體細節,說是一定要看到王爺才肯宣旨。”


    “那靖安王世子呢?”


    “他倒是挺熱情,說是跟大人你以前就非常熟絡,但他隻說這次前來,是一件好事!”


    好事?


    梁帝還能給他帶來什麽好事?


    不給他添堵就算阿彌陀佛了!


    或許……這所謂的好事,是指靖安王父子?


    沈安沉吟片刻:“王爺,既然是好事,那咱們就去看看吧?”


    皇甫胤善一臉無奈,他倒是不想去看看,但能不去嗎?


    “走吧!”他眼角餘光從程穆身上掃過,拉著沈安轉身走到一旁,低聲說道:“你我之事,既然已經達成同盟,有些話本王還要說清楚一些。”


    “王爺請說!”沈安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本王從不過問朝政,我若是突然轉變,定然會引人懷疑,所以短時間之內,依然以你為主,我隻會在幕後為你撐腰。”


    “明白!我在明,王爺在暗!相輔相成,何愁大事不成?”


    沈安十分讚同這種做法,爽快答應。


    車隊在安雅君主仆兩疑惑的表情中,調轉隊伍,很快便回到了龍朔。


    縣衙大堂,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欽差和靖安王世子,開始宣讀聖旨。


    “益王私離駐地,本應責罰,但顧念其留戀封地子民安危,允其繼續留守封地雲州,兼任雲州大都督,統領雲州軍政要務。”


    “西魏犯邊日盛,為抵禦外寇,封靖安王為甘雲大總管,除天子禦衛外,統領甘雲兩州軍政。”


    埋頭接旨的沈安,表情微變。


    這對於靖安王來說,確實是天大的好事!


    不過梁帝也是狡猾至極,白無極剛剛將雲州的近三十萬府兵全部調去了代州,靖安王除了地盤擴大了,其實也沒撈到什麽好處。


    而且還在靖安王和益王之間埋下了一個隱患!


    都是王爺,一個大都督一個大總管,誰聽誰的呢?


    還有他這個雲州刺史,夾在中間,那可不得難受死?


    可他又豈是那麽容易聽話的?


    這就是典型的二桃殺三士啊!


    就這麽一塊餅,你們三個人去搶吧!


    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臉上卻依然麵含春風,笑吟吟看向靖安王世子:“世子,好久不見,光彩如昔啊!”


    “當日初見還稱呼你為沈公子,今日卻已經是從二品的沈大人了,別來無恙啊!”


    皇甫仁軒客氣地握住他的雙手,也沒冷落一旁的益王:“王爺為國為民,甘冒風險紆尊降貴留在雲州,我輩中的楷模啊!”


    益王比皇甫仁軒大不了幾歲,但兩人一個是親王,一個是世子,其實並沒有多少交集,甚至很少見麵。


    所以說起話來,也十分客套。


    兩人寒暄一會,送走了欽差,靖安王世子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拉著沈安問長問短。


    甚至沒給剛到龍朔的陳友,跟沈安說上幾句話的機會。


    沈安隻得讓廚房準備酒菜,三人圍成一桌,酒過三巡。


    “王爺、沈大人,我父王還有些話,想代為傳達。”皇甫仁軒微醺說道。


    皇甫胤善還要維護不理朝政的人設,從上桌就沒怎麽開口,一臉愁容慘淡。


    所以皇甫仁軒開口,也是看向沈安,完全忽略了他。


    “世子請說!”沈安揮了揮手。


    “沈大人幾番驚天操作,算是把西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龍朔,若是敵軍再次來犯,恐怕龍朔便會首當其衝。”


    “但陛下旨意父王兵馬暫時駐紮在雁蕩關,以待龍朔危機,能盡快馳援。”


    “所以父王的意思,想讓沈大人就地組建一隻軍馬,父王會派人在雁蕩關和龍朔之間,再築一城,用於屯兵屯糧,同時便於統一調度。”


    “沈大人意下如何?”


    沈安端起酒杯:“這當然再好不過,下官定然竭盡全力!”


    滿口答應,卻又未把話說滿。


    現在的龍朔,人不過十五萬,大半都是逃不走的老弱婦孺,去哪給你征兵?


    再說了,你這個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兵我來征,人歸你調度?


    皇甫仁軒一聽他這麽好說話,便立刻變本加厲的說道:“另有一事,就是關於糧草的,聽說沈大人從西魏搶了近八十萬石糧草,不知可還有剩餘?”


    “不瞞世子,狼嚎穀一戰確實是下官所為,但那些糧草卻都在狼嚎穀中,被雪崩給埋了,如今我龍朔城中還是靠著安雅君從京城運來的糧草,確實沒有富餘。”


    “甚至能不能挨到明年秋收,還不得而知,此事還望世子上稟王爺,能否賑濟十萬石,讓我們度過眼下的劫難。”


    沈安苦笑說道。


    要糧食,他打死也不可能給的。


    這是他徐圖後進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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