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陳友的事,臉色微變後定下神來:“之前不是向沈司農提過嗎?陳博士正在給沈司農寫書呢!”


    其實,陳友已經被應天書院的人秘密抓走了!


    陳友當日乃是雲州祭酒,專司負責書院之事,而雲州很多發明創造,都是來自於書院的。


    太子和應天書院遲遲無法對神火槍進行改良,心急之下便想到了陳友。


    在他們看來,就算陳友並沒有直接參與各項技術的研發,但至少知道個大概。


    蔣濤很快便打探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陳友手上確實出現過一張古怪的圖紙。


    根據太子和應天書院掌握的情報,並召集將作監的高手匠人進行分辨,推測出這張圖紙便是雲州所用的獨特自動引水裝置。


    確定之後,太子立刻派人將陳友秘密“請”進了東宮。


    陳友起初寧死不屈,可後來太子卻找來了陳家母子。


    兩母子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血肉模糊,就連陳友也隻能勉強分辨出模樣來。


    陳友瞬間崩潰!


    他的兒子陳道,是他們陳家九代單傳的獨苗,自小便被陳母寵壞了,別說打了,就是罵一句的次數都極少!


    陳友終於還是沒頂住,他確實一點技術都不懂,可是他作為書院的負責人,他在雲州軍民秘密撤離的時候,出於對資料的保護,將部分未能及時送出城的圖紙,藏在了雲州書院的密室之中。


    回到京城,他本想第一時間告訴沈安,並讓其派人將圖紙找出,送往江淮。


    可是出於私心,他保持了沉默!


    雲州書院那段時間的經曆,讓他深深愛上了授人以漁的感覺。


    這個“漁”與國子監的教學宗旨完全不同!


    對象不同,他很喜歡沈安所說的普惠性教育,無論什麽階層的人,都應該享有受教育的權利。


    內容不同,他不僅要讓學生們通過四書五經明理知德,還要讓他們擁有一技之長,以後即使不能從政,也能好好活下去。


    不得不說,他的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他不具有沈安的實力,掌控不了整個國子監的行為。


    他不具有沈安的財力,發明創造不是拍拍腦袋就行的,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


    於是他試著拿出一兩張圖紙,想讓學生們見識見識,發明創造的力量,以便吸引學生參與。


    可沒想到,這張圖紙,徹底害了他!


    他更沒想到,在他說出剩餘圖紙所在的位置後,本來奄奄一息的陳家母子,卻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來,他的兒子陳道,自從陳友被任命為雲州祭酒的時候,便對沈安心生憤恨。


    陳道以為父親當時不顧一切,非要到隨時可能發生戰亂丟掉性命的雲州,是沈安故意想坑害父親。


    盡管父親最後安然回來,並得以加官進爵,可跟沈安、程穆等人相比,卻好像是明升暗降!


    憑什麽程穆、向子非在雲州和父親同品,到了京城卻兩個都出任工部侍郎,他的父親卻隻能去清水衙門國子監,當個二把手的博士?


    陳道越想越氣,對沈安的憤恨更重了幾分!


    正好這時,太子親自登門了!


    他震驚於堂堂太子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眼前,誠惶誠恐。


    但接下來太子的話,立刻讓他跪倒在地。


    皇甫胤安說,隻要他幫忙說服他父親,願意交出圖紙,便可以給他高官厚祿,品階至少五品以上。


    陳道豈有不答應之理?


    但他太了解自己父親了,他告訴皇甫胤安,別看父親是個弱不禁風的讀書人,但卻是個老紈絝,光靠嘴是沒有用的。


    陳道主動獻計,這才上演了一出血肉模糊的苦肉計!


    為了顯得更加真實,他同時說服了平日裏就十分寵溺自己的母親。


    皇甫胤安為免陳友出去之後胡說八道,便把他軟禁了起來,除了偶爾讓陳家母子前去見麵,便隻有負責看押的蔣濤和極少心腹知道。


    沈安從蔣濤的微妙表情變化中,看到了一絲異樣。


    陳友出事了!


    不過為免打草驚蛇,他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他,看來他是一門心思鑽到書本裏去了。”


    “但是蔣大人剛剛的話,本官倒很想聽聽你的解釋,我怎麽三番四次刁難黃公子了?”


    沈安重新把話題扯到黃承旭身上。


    這正合蔣濤之意,他得到的指示便是,無需顧忌沈安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必在意沈安的怒火。


    不顧一切的使沈安和黃承旭的矛盾激化。


    並盡其所能的,讓兩者之間的衝突公開化,使得更多的人知道。


    “下官怎麽敢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指責沈司農呢?”蔣濤雙手擊掌。


    門外跑進來幾個身穿仆役服飾的人,看到蔣濤之後紛紛行禮。


    “祭酒大人!”


    “這幾位,是百花園的花匠。”蔣濤伸手介紹了一句,隨後說道:“你們幾個就把剛剛看到的情況告訴沈司農吧!”


    “是!”


    幾個仆役拱手,膽戰心驚的說了起來。


    “小的幾個當時正在百花園門口附近的花圃澆水。”


    “看到這幾位公子和……和沈司農搭話。但我們隔得遠,也沒聽見他們說什麽。”


    “也不知為了什麽,這位夫人突然拔劍刺向這位公子,要不是這位公子跌倒在地,他恐怕要死在夫人的劍下。”


    話音落下,一片嘩然。


    “多大的仇啊!要在百花園殺人?”


    “你沒聽說嗎?之前沈司農在京兆府門口被黃承旭的幾個師傅圍攻!差點死了!”


    “怎麽可能?沈司農可是朝廷命官!黃承旭怎麽敢!”


    “據說沈司農當時始終沒有表明身份!後來還是黃遷黃大人跑了出來,才知道是他!”


    “沒錯沒錯!當時黃大人還直接跪在地上給沈司農賠罪!”


    “原來是這樣!那就是不知者不怪呀!而且人家都跪地賠禮了!沈司農卻對還人家動殺機,這就有些不應該了!”


    正堂中的其他官員,和參加大典的青年才俊,紛紛議論起來。


    聯係起之前的事情,都覺得沈安有些雞腸小肚。


    你一個朝廷從一品大官,跟人家一個平頭百姓較什麽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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