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天靈子,皇甫胤安臉上,勾勒出一抹別樣的微笑:“先生,現在朝廷上,真正難以對付,您知道是誰嗎?”


    “沈大人。”


    天靈子一直伴隨梁帝左右,豈能不知沈安大名,這位能一次次將太子打入穀底的高人,天靈子可是早有耳聞。


    皇甫胤安也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把他和沈安間的矛盾,和盤托出,其中沒有半分添油加醋。


    天靈子聽過,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雙目舒張。


    別看太子一直節節敗退,但就其能與沈安連戰之姿態,足以令人佩服。


    他能如此,的確有身份關係,但未必是誰,都能憑借太子兩個字,縱橫朝堂。


    益王不是也有一個皇子的身份嗎?


    他與沈安之間,在天靈子看來更像是依附,梁帝致力於培養益王的能力和地位,然其人大部分功績,都是從沈安身上所得。


    朝廷上雖無人提,但誰又能不知?


    “殿下。”


    當太子說完,天靈子這邊已然愧笑不絕:“看來您的意思,是希望在下幫忙,抑製一下沈大人了?”


    “正是!”


    皇甫胤安憧憬的看著他:“隻有先生您,現在才有能力,在樞密院中,對抗沈安,我是太子,也是日後朝廷的皇帝。”


    “我不想落得一個謀害賢臣的罪名;”皇甫胤安頓了一下,眼眸中爍爍放光:“沈安在朝堂上地位超然,多年以來,功業勳勳。”


    過去他是為了沈家,然隨著他一步步高升到今天,沈安所看重的到底還是百姓。


    這一點,皇甫胤安也不能否認。


    權爭之中讓他這個太子,做所太多對不起百姓的事。


    然天子牧民,總不會一味的給他們吃飽喝足,時常的鞭策淩虐,也是一種控民的手段。


    “先生能理解我,對嗎?”


    天靈子微微點頭,他無法否認太子說的不對:“帝王權術,在平衡,也在恩威並施;隻是殿下有一件事,在下不明。”


    “請先生講。”


    天靈子站起身來,把拂塵抖甩,搭在臂彎:“這沈大人,日後您還打算用他?”


    “不知道。”


    皇甫胤安搖搖頭,他的回答很幹脆:“若是他一直這樣,與我過意不去,當然朝廷上不會還有他的位置,反之有一天若沈安能幡然醒悟,我願意和他結拜為兄弟!”


    這話半真不假,天靈子心中有數了。


    “如此,在下告辭!”


    皇甫胤安親自送天靈子離開東宮,且專門為他,開啟起了東宮正殿的大門。


    這樣的殊榮,可是前所未有。


    走出東宮天靈子隻覺得空氣都清甜了很多,想想世人可笑,皇甫胤安已經貴為太子,大梁儲君。


    可他卻還是一直爭名逐利,在權利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再看看他父親梁帝已然是大梁的巔峰,擁有四海,掌握八荒,雖然域外尚且還有其他國家為脅,但到底在這一方海域之內,他就是天。


    天有陰晴,人要圓缺。


    天靈子每一次同梁帝交談時,都不免要聽他幾句囉嗦,全然都是關於這些孩子間的繁瑣事。


    世人如此,何不做神仙哉?


    帶著一抹淡然的笑容,天靈子直奔樞密院而去,他今天就要去感受一下,那整部大堂的滋味。


    沈安也在樞密院!


    自從聽到了李靈溪的那些話,沈安深以為然,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在樞密院看門了。


    今日到此的,不僅是他,後還有一個人!


    當初陪他在淮水之地,屢建奇功出生入死的於廉。


    當初是沈安將他保下,而今時刻,許是國難將至,沈安有資格把他從當下的安寧中拖出。


    於廉雖然一直都在沈安手下做事,然這一次再聽到他的命令,也是熱血沸騰。


    凝視著身旁之人,沈安忘不掉當時於廉在他麵前,那雷霆一跪。


    “末將願為大人,出生入死!肝腦塗地!”


    “為大梁,在所不惜一切,生生死死水火刀山,也無畏懼!”


    這兩句話,足見其人這一腔熱血尚未冷卻,沈安以手中的權力,將於廉直接兼職了軍種職務。


    此刻他手中,可是攥緊了一萬兵甲!


    “樞密院正使,天靈子大人,到!”


    寒風飛雪,狻猊爐中的炭火在劈啪作響,院子外麵傳來的聲音,頓時打破安寧。


    沈安雙眉一挑,他知道,難對付的角色,來了。


    “於廉,現在你要撤退,還有機會,不然等一下……”


    他這不是玩笑的玩笑,引來於廉不快:“大人說的什麽話!末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大丈夫一顆唾沫一顆釘!末將要是有半點不誠,天打五雷轟!”


    “好!”


    渺目一笑,沈安也站起身來,天靈子好歹是樞密院正使,他們兩個身份相同,這個麵子還是要給。


    正好他也想看看,這方外之人來到官場中,又是怎樣一副姿態。


    沈安帶著於廉,快步走到門外,披著一身玄袍的天靈子,已經緩步而來,五縷長須隨風飄動,上麵還沾了幾朵晶瑩的雪花。


    說來也是有趣,胡須上雪,可他身上,卻是一塵不染,沈安眯著眼睛一看,好像那些雪花要落在他身上時,就被一股熱氣直接蒸發了。


    好強的功夫!


    沈安也是此道中人,一眼便看出他內力不凡,天靈子那邊已到近前雙手環抱一拳:“沈大人,沒想到能勞動您出來迎接,真是本官福氣。”


    本官?


    聽到他這樣的自稱,沈安心中未免不屑一笑,都說他是方外高士,現在看也是泛泛之徒。


    至少他的心境,還配不上高士二字。m.cascoo


    區區一個樞密院正使,就讓他這樣傲慢,日後要是再登絕頂,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陛下啊!焉能同這種人,學習什麽方外之法?


    沈安這一刻才算是真正替梁帝擔心起來。


    包括之前李德海與他和益王暗中聯合時,沈安都還以為,又三成可能是梁帝設下的計略。


    現在看來,真是難為李大人了。


    心中所想全然被他斂下,麵上沈安喚出一副淡然的笑容,學著天靈子的模樣抱拳還禮:“先生說得哪裏話,您與我官職相同,自該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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