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緩和,皇甫胤善淡淡的看著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卿家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知道該如何說話,如何做事。”


    皇甫胤善站起身來,直接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了龍袍,披在他身上。


    當龍袍落在身上的一刹那,當時風長安就跪下了。


    “陛下!臣何敢?”


    “為何不敢?”


    麵上笑容不改,皇甫胤善直接將他拉起:“聽清楚,這件衣服就是朕給你的許諾,日後若是此事完成,到了該滅口的時候,自有這件龍袍替你。”


    “包括你全家,盡皆如是。”


    皇帝說這,還不免傲氣的道:“朕的一件龍袍,庇護你一家人,還是足夠的。”


    誰敢說不夠?


    而且實話實說,皇甫胤善此刻的行為,的確有些出人意料,原本風長安隻以為,他能給自己一些許諾,或者給一份免死的聖旨,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然而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皇帝,小看了他的決心。


    但驚訝和感動,也不過就是一瞬之間而已,很快風長安就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自己身為大臣,不管這龍袍到底是皇帝給他的。


    還是怎麽回事,日後若真是較真的話,皇帝隻說他私藏龍袍,就這一個罪名,還不夠他受的?


    此時此刻,風長安心中既是無奈,同時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也不確定,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反正眼下已經沒有了改變的機會,他也隻好欣然接受了。


    “好了,卿家起身吧。”


    皇甫胤善拉著他,坐到了一旁:“卿家,這一次朕要你做的事情,的確很叫人為難,不過你要有自信,一定可以將此事完成。”


    “陛下放心。”


    深呼吸,風長安說道:“隻要是臣能力所及之處,必不會有錯。”


    “好!”


    皇甫胤善讓她安坐,轉身從禦書房一側的櫃子裏,取出一枚粗糙的金牌來,風長安看著那塊金牌,心頭的疑問更重。


    且不說,大梁時至今日,乃為天下之最。


    無論是各種工藝,都是首屈一指的。


    就算他們現在還處於一百年前,那麽皇宮中所使用的物品,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實在太過粗糙!


    上麵的雕刻痕跡,深淺不一,並且連線條都不夠流暢。


    就這樣的東西,不要說出現在皇帝手中,怕是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他卻沒有輕易點評,而是小心翼翼的將金牌上下看了個清楚。


    然而就當他看到了,金牌上的落款時,風長安不禁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亂說,不然的話,怕不是立刻就會身首異處。


    因為這金牌,赫然是皇帝自己雕刻出來的。


    “陛下,這……”


    風長安意外的看著皇帝,而皇甫胤善卻淡然多了:“這的確是朕親手製作的,其目的就是為了保密,知道這塊牌子的人,除了朕和秦俊之外,就隻有你了。”


    “當然日後你的部下,你也可以挑選一些心腹,讓他們見識見識,不過最好不要這樣。”


    說話間,皇甫胤善又拿出一卷聖旨給他:“這時你具體要做的事情,盡快完成。”


    “諾!”


    當風長安離開皇宮,回到了自己的衙門口後,這才將聖旨拆開,看著上麵的內容,顯然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皇帝就是要讓他組織人手,對付沈家,這一點已經提前說明了。


    但是作為補充,聖旨的內容卻告訴他,如果要是在調查過程中,一旦有沈家內部,不中喲啊的人發現,則可將其滅口。


    總而言之一句話,爭取在沈安歸來前,羅織出足夠的證據,以便於將其家族消滅。


    當然,聖旨這麽寫,而皇甫胤善,也不會強行的為難他。


    他特意在聖旨中注明了,如果沈安是半年之內,返回皇都的話,則一切責任,都不在他身上。


    “看來陛下,這一次真的是下定決心了。”


    鬆了口氣將聖旨收好,隨後風長安便開始琢磨起,組織人選的問題。


    這個組織,必須密不透風,稍微有一點點的問題,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而皇帝也對他們的這個組織,禦筆親提了一個名字——吳嵐衛!


    吳者,以口吞天,嵐者,山風相和。


    看似這個名字沒什麽不同,但要是遇到深諳卦象之人,必然會明白,這兩卦的意義。


    在雲州!


    秦二郎正在和孫敏之喝酒,作為無音部下的大將之一,孫敏之可是很少露麵的,因為在此之前,他所有經辦的事情,都是見不得人的。


    包括之前幾次,潛入皇宮,甚至是派人進入王陵內部,調查王族秘密,都是他來負責的。


    這些事情,隨便挑選出一件,都是難上加難,而孫敏之竟然可以次次成功,足見其能。


    正因如此,秦二郎再見到他的時候,才會心中一緊,他不知道這個小子突然現身,意欲何為。


    剛剛兩人已經喝了半天的酒,可這家夥就是不肯開口,弄得秦二郎不免有些急躁。


    “敏之,你就不能有話直說嗎?”歎了口氣,秦二郎放下酒杯,他真是有點扛不住了:“你要是還不說的話,當心我給無音寫信!”


    “將軍何必如此?”聞言,孫敏之嗬嗬一笑,隨後看了一眼日晷道:“不是我不說,而是現在還不到時辰,我在來之前,已經和我家大人都商量好了。”


    “您也知道我家大人的脾氣,所以不要讓我為難好不好?”


    為秦二郎填滿酒杯,孫敏之親手交到他手裏:“在忍耐一下,等一會如果沒有變數的話,我就把事情和盤托出。”


    “行吧!”


    知道無音,對手下人管理嚴格,秦二郎此刻也是毫無辦法,隻能繼續跟他喝酒。


    不知不覺,日晷上的時間在推動。


    突然,就看孫敏之放下手中酒,猛地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跪在他麵前:“孫敏之,有要事稟告!”


    “好,你說吧。”


    見狀,秦二郎也嚴肅起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孫敏之一開口,頓時就把他驚的全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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