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掃了眼跡部,與淺迦相似的雙眼卻帶著冷漠與複雜,他看著跡部保護的姿態,輕哼,“錐生零,你以為你可以就這樣失憶一輩子,你以為你可以忘記那些過去,你以為當這些少年看到你單純之下的黑暗時,你還可以和他們一起站在陽光之下?”


    少年走近淺迦,盯著他茫然的雙眼,“你以為這個地方就可以讓你逃一輩子?那些人,會讓你這樣的……人,一直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


    現場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球場外圍觀的學生聽不見這些人在說什麽,但是隱隱也察覺到有什麽事情發生。


    跡部臉沉了下來,他攬住淺迦的肩,“淺迦的生活有本大爺,不用你來關心。”


    “嗬,”少年輕笑,卻帶著一絲諷刺,“冰帝的王者,跡部景吾,作為他的雙生兄弟,我想我比你更有資格關心他的生活。”


    雙生兄弟?!


    聞此言,眾人表情各異,但是沒有誰露出名為喜悅的表情。


    任誰都能看出,這個陌生少年與淺迦之間的感情並沒有雙生兄弟之間應有的親昵。


    跡部臉色不怎麽好看,但是看了眼淺迦,不再說話,隻是攬住淺迦肩頭的手緊了緊。


    淺迦抬眼看著與自己這個身 體長得很相似的人,歪著頭仔細想了想,“你是錐生零的雙生兄弟?”


    少年掃過他的臉,然後看著他的雙眼,“你的雙生弟弟,錐生一縷。”


    淺迦感覺自己的肩被跡部攬得有些生疼,這個家夥該不是在這個時候趁機報複自己,捏得這麽疼?


    冬日的陽光撒在少年的臉上,並沒有讓他更有光彩,反倒是讓他多了幾絲蒼白。


    跡部看著淺迦,銀色的眼瞳中帶著淺迦看不明白的東西,就像是暗夜中看到了一束光,但是那束光卻在摸不到的地方,期待而又擔憂著,卻隻能遠遠看著,卻怎麽也找不到。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淺迦指了指天空,歪頭仔細的想了想,“你是錐生零的弟弟,和我有什麽關係?”


    他是淺迦,錐生零有什麽與他何幹?


    清澈的眼底不是嘲諷,而是真實的疑問,就仿佛是個小孩子,問一個他完全不懂的問題。


    錐生一縷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移開目光,看了眼冰帝的眾位正選,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他們對自己的不歡迎。


    可是,這能表示什麽呢?當有一天,零吸血的欲#望抑製不住,成了沒有理智的level e時,他們會用怎樣厭惡的目光看待他?


    那些黑暗的東西,這些站在陽光下的少年,又怎麽會明白?


    “你會後悔的,”錐生一縷定定的把視線放在淺迦的身上,眼中帶著隱忍的心痛,“零,你早就沒有陽光了,為什麽不明白?”


    你為什麽會失去記憶,為什麽不願意回想那些記憶?


    淺迦抬頭看了眼頭頂上還算燦爛的眼光,這叫沒有陽光,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了?


    “我很明白啊,”淺迦眨巴著眼睛,“可是,我是淺迦啊。”


    為什麽他說實話,這些人就是不明白呢?


    錐生一縷深深看了他一眼,“回到優姬的身邊吧,那個地方更適合你。”


    語畢,便轉身離開這個地方,在走過被他踢到的青學隊員時,他微微頷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遠。


    站在網球場外的紫發少年看著被跡部攬住肩頭的淺迦,對身邊的少年道,“回去吧,真田。”


    真田掃了眼錐生一縷離開的方向,點了點頭。


    幸村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跡部的臉色竟然有了絲蒼白,他微微一笑,有苦澀,有嘲諷,也有無奈。


    淺迦啊。


    原來你在這裏


    比賽的最後因為錐生一縷的出現使氣氛顯得有些僵硬,除了當事者。


    淺迦抱著一杯果汁坐在休息椅上笑得一臉的滿足,至於剛才那個說是自己弟弟的人,在他眼中,不過是小插曲。


    跡部看著這樣的淺迦,想起那個少年的話,銀色的瞳孔中帶著一抹暗色,撫著眼角的淚痣的動作漸漸的變得緩慢。


    他自然不會認為那個所謂的雙生弟弟這些話真的是說給淺迦聽的,如果真的是說給淺迦聽,那麽他就不會在這種環境下說出這種看似秘密的話,這些話,更多的是想引起他們的注意,這個錐生一縷,究竟想做什麽?


    他是想引起他們的好奇,發現淺迦的秘密?


    後悔!


    他用了這樣一個詞語,這麽篤定的說淺迦和他們在一起會後悔,是因為那些他們不知道的過去嗎?


    淺迦的過去,真的可怕到……他們不能接受嗎?


    陽光下,笑得眉眼彎彎的那個笨蛋,過去,究竟經曆了什麽?


    喝完果汁,淺迦舒了一口氣,伸了一個不怎麽優雅的懶腰,從休息椅上站起身,偏頭發現其他的人臉色都有些怪怪的。


    站在他不遠處的鳳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鳳,你怎麽了?”伸手摸摸淺迦的額頭,才發現他的額間全是冰涼的汗,淺迦疑惑的看著鳳,“累了?”


    鳳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沒有,我隻是剛才打了球有些熱。”


    “哦,”淺迦點了點頭,摸摸有些冷的手,自己的身體出毛病了嗎?為什麽他覺得有些冷?


    鳳猶豫的問道,“淺迦,你不相信那個少年的話嗎?”


    淺跡愣了愣,方才反應到鳳說的少年是誰,他歪著頭仔細的想了想,“不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風臉色一僵。


    跡部眼神微閃,銀灰色的頭發在微風中輕揚,露出光潔的額頭。


    “我相信他沒有說謊,”淺迦認真的道,“他沒有騙我的必要,而且他和我長得很像。”


    小說中就出現過這樣的情節,兩個長得相同的人,肯定是雙生子。


    “所以,你相信了他的那些話?!”跡部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淺迦的身邊,臉色在淺迦的眼中顯得有些蒼白。


    “為什麽不相信?”淺迦不解的反問,“他說的明明就是實話,不是嗎?”


    跡部神色一頓,明明是實話,這些,淺迦這個笨蛋都能看得出來,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他這樣問,算是什麽?


    淺迦不知道跡部的想法,隻是繼續道,“我相信他說的這些,可是我是淺迦,不是錐生零,那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跡部愕然,“你相信,卻不承認?”


    “為什麽要承認,他說的是錐生零,又不是我,”淺迦翻個白眼,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跡部,“你要我承認什麽?”


    跡部一個暴栗敲到淺迦頭上,“不要用那麽不華麗的眼神看本大爺!”


    “很疼啊,跡部!”淺迦不滿的哼哼道,“不要敲我的頭!”


    忍足微笑的看著跡部與淺迦之間的相處,淺迦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他不知道此刻輕鬆的感覺是否是愉悅,但是,他不想這個呆呆傻傻的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這個想法在此時是如此的確定與清晰。


    這種感覺,是什麽已經不重要,隻要,這個家夥,可以一直這樣的微笑。


    比賽過後,不知道是誰提議聚餐,最後,竟然成了青學與冰帝一起去聚餐。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一行人到了餐廳,一時間,他們成了關注的焦點。


    淺迦巴巴的看著各式的菜式,但是卻隻有可憐的看著,不敢有什麽意見,誰叫他這次比賽輸了?


    跡部掃了淺迦一眼,拿過菜單,快速的勾下菜名,身後的服務員一麵記,一麵多看了淺迦幾眼,眼神中帶著某種探究。


    淺迦奇怪的看了眼這個不是人類的生物,他怎麽淪落到做服務員了?


    作為神,並不太會管這樣的事情,他打個哈欠,吃著餐前點心,紫色的眼中帶上了一絲困意。


    “請稍等。”服務員接過跡部手中的菜單,看了眼淺迦,恭敬的退了下去。


    玖蘭樞來到自己名下的餐廳時,正看到銀發少年靠在銀灰色頭發少年肩頭,兩人舉止間親密異常。


    畫麵出奇的溫馨和唯美,可是,他卻覺得這幅畫麵微微刺眼,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錐生零也會有人保護,還是嫉妒那個叫跡部的少年可以這麽沒有顧忌的保護一個人。


    借著燈光,他看清了錐生零臉上的表情,那是他從未在錐生零臉上看到過的安寧與滿足,沒有仇恨,沒有痛苦,沒有回憶的錐生零,就是這個樣子嗎?


    不知道叫跡部的少年在銀發少年耳邊說了什麽,少年本來無精打采的樣子在瞬間變得有了精神,嘴角的笑容滿足得仿佛得到了什麽寶貝,暖暖的,讓人心底也跟著溫熱起來。


    錐生一縷找淺迦的消息他不久之前才知道,至於他做什麽,他也能猜到一些,隻是,錐生零,這個計劃中關鍵的角色,竟然完全跳出了這個計劃,沒有料想中的憤怒,因為,他突然覺得,錐生零,這個樣子,讓人怎麽也討厭不起來。


    “我是淺迦,不是錐生零!”


    腦海中突然想起這樣一句話,玖蘭樞淡笑,“淺迦……”既然是淺迦,那麽,錐生零,就這樣消失也好。


    “樞!”銀發少年看到他正站在角落,眼睛笑成彎月,讓人看著不由得心暖。


    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他不由自主的向少年走去,“淺迦,你怎麽也在這裏?”


    “恩,樞,原來你也在這裏?”


    · ……與正文無關,我自己文藝一把的線……


    原來你也在這裏,原來我也在這裏,向我走來的你看不到結局,站在原地的我猜到了結局,卻忘記了過程。


    我們還在這裏,可是我們都已經忘記了回憶。


    還在這裏又怎樣,我們早已經回不去,為什麽我猜到結局,卻忘記,那些過程,卻最傷人心。


    文藝完畢!!


    樞的禮物


    看到玖蘭樞出現,跡部淡淡的看了眼大半身子都掛在自己身上的絲毫沒有自覺的笨蛋,帶著疏離的一絲笑,“玖蘭君”


    玖蘭樞對跡部頷首,“跡部君,”轉首對淺迦溫柔的笑了笑,“淺迦,又見麵了。”


    優雅的舉止,溫和的笑容,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


    淺迦看了眼窗外已經黑盡的天色,收回目光,“恩,樞晚上好。”


    氣氛有些違和,冰帝的眾人沒有說話,青學的眾正選更是不會主動表達什麽,一時間,竟沒有誰說話。


    淺迦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他疑惑的看了看跡部,從對方的臉上隻看到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微笑,至於什麽地方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不二看了眼這個叫玖蘭的少年,從跡部的表情來看,這個人必定有著不簡單的身份,不然以跡部平日的個性,早就說對方不華麗了。


    這個人與淺迦之間,似乎突然之間變得好了起來,記得合宿那一次,這個人看淺迦的眼神並不是現在溫和的感覺,倒像是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還有隱藏的厭惡。


    隻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變成了朋友,親密到互相稱呼對方名字了嗎?


    側首看向手塚,發現他依然麵無表情,不二微微一笑,似乎什麽都沒有想,什麽都沒有發現,端著桌上的果汁輕啜一口,湛藍的眼睛卻已經睜開。


    玖蘭樞很自在的在一邊坐下,微笑著對跡部道,“沒有想到,跡部君今日竟然會到大堂用餐,私以為跡部君更喜歡華麗的地方。”


    跡部撫著眼角的淚痣,“這家店很符合我的審美,畢竟這也是玖蘭君名下的餐廳,怎麽會有不華麗的存在?”


    玖蘭樞暗紅色的眼瞳微閃,笑意不減道,“跡部君的對在下還很關注。”


    “你既然是我跡部家二少爺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朋友關注朋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嗯?”跡部掃了一臉茫然的淺迦一眼,“還是,玖蘭君不喜歡朋友的關心?”


    “淺迦可是我的朋友,怎麽會不高興他的關心,畢竟,他曾經也是我們黑主學院的一份子,你說對不對,跡部君?”


    跡部景吾,冰帝的王者,同樣也是跡部家族的繼承人,他喜歡網球,但是不代表喜歡網球卻忘記接觸那些複雜的東西,複雜的人,比如玖蘭樞,這樣的人,便是複雜的存在,不管是生意上還是生活中,這樣的人他向來防備,可是淺迦那個笨蛋,竟然真的相信了這麽一個淺顯的謊言。


    “本大爺更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淺迦就是淺迦,是跡部家族的二少爺!”跡部用上本大爺這個自稱,表明了他的立場與堅決。


    玖蘭樞嘴角微揚,隻是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


    淺迦不解的看著友好聊天的兩人,原來這兩個人關係這麽友好,自己怎麽不知道?


    難道說,樞是來找跡部的?


    “原來跡部你和樞是好朋友?!”淺迦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為什麽你們兩個見麵總會有那麽的話說。”


    眾人掩麵,這個家夥真的是個呆子,那兩人哪裏看起來關係好了?


    “噗嗤!”忍足輕笑出聲,坐在淺迦另一邊的他摸摸淺迦的頭,語帶雙關道,“淺迦,朋友是那麽簡單的稱謂,不是每一個對你好的人都是朋友的。”


    淺迦愕然的看著忍足,“對你好為什麽不會是朋友?”


    忍足笑看了一眼玖蘭樞,隻是那笑中帶著冷意,“因為有些人對你的好,不是真正的好,而是為了利用。”


    忍足的這話已經說得極為直白,這與他平時的行事作風已經大大不符,言語中帶著淡淡的怒意。


    淺迦,於他終究是不同的,就像是捧在掌心的水晶,不忍也不想有誰去汙染,即使是神秘家族的繼承人也不可以。


    不二訝然的看了忍足一眼,很快又了然,竟然連冰帝的天才也對他這麽不一樣嗎?


    淺迦被忍足的話弄得滿頭霧水,他不解的反問,“既然是朋友,為什麽還要利用,如果利用了,那就不是朋友了。”


    在他的眼中,一切都這麽簡單。


    玖蘭樞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恢複自然,他眼中閃過複雜,看著淺迦淡紫的雙眼,淡笑,“是的,朋友是不會利用你的。”


    跡部訝異的挑眉,眼神犀利的掃過玖蘭樞卻隻看到對方眼底的笑意,心下疑惑,事情似乎有些變化了。


    淺迦不知道幾人間的暗潮洶湧,他困頓的打個嘴角微抽,的肩道,“跡部,幾點了?”


    跡部掃了他一眼,“你自己不看。”


    淺迦眼都不抬的回答,“不想看,麻煩。”


    跡部嘴角微抽,最後還是看了眼餐廳牆上的掛鍾,“8點,你……”


    “下雪了,”淺迦突然坐起身,定定的看著玖蘭樞,“優姬怎麽樣了?”


    他不是錐生零,但作為神,怎麽可以不報恩,至少他用了這具身 體,那麽也要為那人做一件事情才好,知恩圖報,這似乎是人類判斷一個人品德的準則。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麵色各異,跡部微皺眉頭,就連手塚身邊的溫度也降了不少。


    玖蘭樞看著淺迦的眼睛,頓了頓,苦笑道,“優姬,現在正躲著我,精神不是很好。”


    淺迦歪頭看向忍足,“忍足,你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教教他怎麽追女孩子。”


    “哦?”收到淺迦大少爺的旨意,忍足笑得風度翩翩,“淺迦的意思是讓我教玖蘭君怎麽追他的這位女朋友嗎?”當然,如果忽略他加重女朋友這三字的讀音,這話顯得很柔和。


    “是啊,這裏麵就隻有你戀愛的經驗比較多,不是你是誰?”淺迦仔細想了想形容的詞語,“嗯,你就是小說裏麵的花花公子,開始花心濫情,到最後愛一個人愛得至死不渝。”


    “淺迦這麽相信我會愛一個人愛到至死不渝?!”忍足平靜的表麵下,不知道掩藏著什麽。


    淺迦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誰可以逃脫命運之神的安排,忍足怎麽可能例外?”他曾經去司命神殿時,可是看到那些神都繁忙處理那些記錄在冊人類的命運,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羈絆。


    忍足淡淡一笑,摸摸淺迦的頭,低聲呢喃道,“你這麽肯定嗎?”


    “什麽?”淺迦沒有聽清忍足的低語,睜大著雙眼,不解的問。


    “沒有什麽,我是說,花花公子的愛情理論對於珍愛的人,是不能用的,”忍足推了推眼鏡,“真愛,是用心的。”


    可是,忍足看到的確是淺迦迷茫的雙眼,他淡笑,這個笨蛋怎麽會知道,什麽是愛情,什麽是真心。


    跡部打斷兩人之間曖昧的話題,“啊嗯,淺迦,你給本大爺別沒事找事。”


    淺迦不滿的抱怨,“我這是在幫助朋友,”語畢,又巴巴的看向玖蘭樞,“是吧,我是真的想幫助你,要不,我去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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