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人,跡部嘴角彎起,他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突然希望這一刻就是永恒。


    敲門聲想起,跡部皺眉,披上外套打開門,見到管家正一臉為難的站在門外。


    “少爺,剛才網球部的忍足少爺打電話過來,問不是否要請假?”管家沒有想到少爺竟然會這麽遲才醒來,難道?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床上的隆起,昨天少爺把這個黑發少年帶回來後心情一直都很好,這是淺迦少爺逝去後少爺唯一真正露出笑容的一天,難道少爺移情別戀了?


    管家仔細想了想,移情別戀也好,總比一直掛念著一個死去的人好。


    跡部看了眼時間,才發現現在已經過了早訓時間,他撫著眼角的淚痣道,“不用了,你去叫人準備好車,我和淺迦馬上去學校,對了,吩咐學校準備好淺迦的入學手續。”


    管家全身僵硬的站在被關上的門外,少爺已經想念淺迦少爺想到神經失常的地步了嗎?淺迦少爺已經不在了啊?


    躺在他床上的不是一個黑發少年嗎?


    老爺,夫人,你們現在去哪個國家旅遊了,你們的兒子已經失常了啊!!!


    “忍足,跡部是不是生病了?”向日擔憂的問著忍足,卻發現忍足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難道忍足也生病了?


    忍足合上手機蓋,沉著臉道,“沒有。”然後向教學樓方向走去。


    向日摸摸自己手臂,感覺忍足剛才的氣勢與青學的部長好像,真可怕。


    “向日學長,部長是生病了嗎?”鳳溫和的問道。


    “沒有,我覺得忍足更像是生病了,”向日撓撓頭,“管他呢,我們回教室上課。”


    “是,”鳳看著忍足的背影,忍足究竟在生什麽氣?


    忍足想到跡部家管家電話裏麵說的話,不禁心裏難以平靜。


    什麽叫與黑發少爺進了房間後一直在睡覺?


    什麽叫現在還沒起床?


    什麽叫不便打擾?


    他們究竟在做什麽?跡部究竟對淺迦做了什麽?


    他不停的想把自己腦海中想到的東西搖出去,可是卻總是忍不住想到各種可能,甚至是自己不想的那種可能。


    一想到淺迦可能被跡部壓在身下的畫麵,忍足就有種想現在就跑到跡部家,質問跡部的衝動。


    揉了揉額頭,他究竟怎麽回事,這樣子的想法怎麽自己想到的?跡部,不會這樣得到淺迦,應該……是的。


    “忍足君,”不算陌生的女聲在忍足身後響起,忍足回頭,竟然是在幾個月間消瘦不少的井倉央,他微微一笑,“井倉小姐,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聽說跡部君昨天與一個少年在街頭擁抱,是真的嗎?”井倉央麵無表情的看著忍足。


    忍足微訝,井倉央怎麽如此直接的問出這樣的問題,作為大家小姐,她不會不知道什麽問題該問,什麽問題不該問,她今天腦子不正常了嗎?


    忍足微笑,“這個問題,井倉小姐也感興趣?”


    井倉央明白忍足的心思,她冷冷道,“跡部君的愛那麽簡短嗎?不過菜兩個月,他就把淺迦忘記了?!”


    忍足以愣,他知道井倉央喜歡淺迦,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井倉央竟然會這樣執著於一份得不到回報的愛情。


    “井倉小姐,你……”他揉了揉眉心,“你何必呢?”


    “你不會明白的,”井倉央蒼白的臉上有絲飄渺的笑意,“我隻是喜歡著他,懷念著他,這份愛情本就沒有想過要得到回報,我隻是,為淺迦感到不甘心,為什麽,你們就這麽輕易的忘記他,明明,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們。”


    忍足苦笑,“淺迦,那個笨蛋,他怎麽知道什麽是在意,而且……”而且他們誰也忘不了那個少年,他們隻是不願想起那些悲傷的記憶,如今,淺迦用那樣難以理解的方式回來,他們又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他是否在意不在意,忍足君真的不明白嗎?”井倉央苦澀的笑開,“隻有在你們麵前,淺迦才會真正的單純,在我麵前,他總是站在照顧我的角色,那樣生疏的照顧,我寧可不要,你們是他最在意的人,知不知道?!”


    “跡部君明明是淺迦仿若守護者,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喜歡上別的人,淺迦怎麽辦?”井倉央捂著臉,眼淚從指縫流出,“你們都忘記他,他會哭的,我看到淺迦哭了,你們沒有看到嗎?”


    忍足聽著井倉央顫抖的話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可以說什麽,看著一滴滴落在地上的眼淚,“我們誰也沒有忘記,井倉小姐,請你,好好看看今天與跡部在一起的人。”


    或許是感動於對方的深情,忍足堅信,這個聰慧的女生即使看出了真相,也會把這個令人驚異的真相掩埋在心中,因為她與自己一樣,喜歡著同樣一個單純的人。


    淺迦被跡部帶上車時,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靠著跡部的肩頭,迷糊的睜開眼,依稀聽到熟悉的尖叫聲,他睜大眼睛,“到學校了?”


    跡部點了點頭,斜眼看了眼明顯往後縮的某隻,他這是什麽意思?


    “景吾,他們會不會把我當怪物?”淺迦有些膽怯的咬了咬下唇。


    “不要告訴別人你與以前的淺迦是同一個人,”跡部摸摸他的頭,“其他的就交給本大爺,有本大爺在,誰也不能動你。”


    淺迦眨了眨眼睛,“誰也不能說,小央也不可以?”


    跡部臉黑了下來,“那個女人更不能說!”


    淺迦有些不解,小央也是自己的朋友啊,不過,跡部說不能就不能吧,他乖乖的點頭,“好吧,我不告訴她。”


    “啊嗯,那現在你給本大爺下車,”跡部對淺迦伸出手,不給他任何退縮的機會。


    淺迦看著麵前因為打球略帶薄繭的手,笑得眉眼彎彎的把自己的手遞進跡部的掌心,“嗯,跡部是最最最好的人。”


    跡部看著少年單純的笑意,挑眉,“啊嗯,本大爺當然是最華麗的。”


    即使兩人的說的並不是一個意思,但是淺迦仍然讚同的笑眯了眼睛。


    微笑的少年,高傲的少年,這一切,仿佛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櫻花樹下,銀發少年於黑發少年並肩走在校園小道上,引來無數人的回頭與注目


    誰也沒有想到,傳聞中與跡部擁抱在街頭的少年會與跡部一同出現在冰帝。


    如墨的長發,還有白皙的皮膚,清澈如水的墨瞳,竟然讓人有種看到淺迦的錯覺。


    隻是這個黑發少年漲得格外的精致,每一處都完美到極致,隱隱讓人覺得世間再也沒有比他長得更美好的人物存在。


    一時間,對於少年搶走淺迦在跡部身邊地位的不滿淡化了不少,沒有誰能忍心在麵對那雙單純的眼睛時再生出討厭之情。


    忍足站在櫻花樹下,看著並肩的兩人,笑容模糊了他真正的心思,酸澀的笑容讓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此刻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井倉央疑惑的看著與跡部在一起的少年,她微微怔住,為什麽她會覺得這個少年有著與淺迦一樣的眼睛?


    “忍足,”淺迦看到忍足,來了一點精神,“早上好。”


    忍足手插 進褲兜,不緊不慢的走到兩人麵前,“現在都快到上課時間了,還早?”


    跡部撫著眼角的淚痣,“本大爺卻不知道從男網部到教室要經過這裏。”


    忍足推了推眼鏡,“我見今天的櫻花特別漂亮,所以才特意多走一段路,春色無限好。”


    聽著兩人間的談話,淺迦很認真的看著漫天飛舞的櫻花,“嗯,很漂亮呢。”


    跡部嘴角微微抽搐,有些無力的揉了揉額頭,他該怎麽讓這個笨蛋明白話中有話的道理?


    忍足笑眯眯的摸摸淺迦的頭頂,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他溫和道,“淺迦喜歡?”


    淺迦認真的點頭。


    忍足再次笑開,這個笨蛋就是這樣,總把每一句話當成真話,卻讓人覺得可愛,他伸出手,握住空中翻飛的櫻花瓣,抓起淺迦的手,淡粉色的櫻花瓣落入淺迦的掌心,“既然喜歡,就好好的握在掌心,不要放手。”


    淺迦眨著眼睛望向忍足,不明白忍足說這話的意思。


    “因為,我喜歡的東西,便不會放手,淺迦明白嗎?”忍足微笑著看睜大眼睛的少年。


    淺迦點頭,“自己喜歡的同學為什麽要放手?”他回想自己看的書,很多書中都有說,麵對喜歡的東西,隻有勇於爭取才不會後悔。


    想到這,他拍拍忍足的肩,“我讚成你的話,隻有努力爭取才不會後悔,是不是?”


    跡部沉著臉看著兩人之間談論是人生哲理,“啊嗯,你們兩個給本大爺差不多點,現在快要上課了。”


    “啊,”忍足似笑非笑的看了跡部一眼,“跡部原來知道快遲到了啊。”


    跡部臉色更加難看。


    三人無視四周各種打量的目光,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隻是跡部的麵色鐵青,忍足笑得異常溫和,至於身邊的某隻,正好奇的看著手心中的櫻花,恨不得盯出什麽特別出來。


    他們身後的櫻花樹下,井倉央猶如石化般的站在原地,怔忪的看著黑發少年的背影,“淺……淺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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