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定定地看著她,倏而笑了出來:“沒想到本宮隱瞞這麽多年,竟被你一個小姑娘輕易看穿。”


    裳若依眉頭微挑,這個皇後果真不簡單,自己戴著麵具,身上包裹的也極為嚴實,竟被她一眼便看出了女兒身。


    “皇後娘娘是想跟草民做交易嗎?”


    皇後看著她,臉上笑意未變:“本宮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她伸出手,裳若依愣了一瞬,皇後打量她一眼:“沒伺候過人?”


    “不瞞娘娘,草民還真未伺候過人。”話落,她將皇後扶了起來。


    皇後坐直身體,摸了摸隆起的腹部:“這孩子可還安穩?”


    “娘娘既懂蠱術,想必醫術定是十分精湛了。”裳若依撣了撣衣袖:“想必即便沒有草民來解蠱,不出一月,您也會醒來。”隻不過腹中的胎兒怕是活不下來了。


    皇後看著她,眼中劃過一道暗光:“果真不能小瞧了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不過是猜測而已,算不得數。”裳若依將手搭在她的脈上:“娘娘身體已無大礙,腹中龍胎安穩,如今蠱毒已解,娘娘大可安心了。”她站起身,轉過身收拾藥箱,皇後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浮現一抹殺意,她剛準備將枕頭下的匕首拿出來,就聽裳若依幽幽說道:“娘娘大病初愈,還是不要有太大的動作,以防受傷。”


    皇後的手蹲在原地,轉頭看著她,發現裳若依根本沒有回頭,自顧自地收拾藥箱。


    “你究竟是誰?”皇後聲音冷凝。


    “在下靈均,剛剛便已經自報家門了。”裳若依笑著說:“娘娘,既然想要交易,須拿出誠意才行,您這般想要暗箭傷人,可不大好。”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騷亂,裳若依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或許是私庫的事情被發現了。


    果不其然,一眾侍衛將整個鳳儀宮包圍起來。


    “去外麵瞧瞧誰怎麽了?”皇後話音剛落,宮人便將外室的門打開:“娘娘,禁軍統領奉命搜查賊人。”


    “大膽!”掌事嬤嬤走上前,一巴掌打在那宮人的臉上:“娘娘尚在病中,爾等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私開宮門放衛兵進來,想是娘娘平日裏太過寬宥,竟縱得你們無法無天!”


    那宮人跪倒在地,哭著說道:“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開恩。”


    皇後看了看裳若依,見其手上動作依舊從容不迫,想來那賊人與他沒有任何關聯。


    她咳嗽兩聲,淡淡地說:“罷了,不必苛責,就說本宮乏了,這鳳儀宮裏沒有賊人,讓他們去別處尋吧!”


    “是。”


    那禁軍統領聽到皇後這般說,原想離去,但是想到自己進來之時宮門緊閉,說不準那賊人此時已經挾持了皇後娘娘。


    他沉聲說道:“娘娘,下官奉皇上聖旨搜查各宮,不能有一處遺漏,否則下官無法交差,望娘娘體虛,下官隻需看上一眼便離開。”


    皇後眉頭緊皺,眼中戾氣閃現,不過很快便隱藏了下去。


    掌事嬤嬤走到內室,輕聲說道:“娘娘。”


    “給本宮更衣。”


    當禁軍統領進來時,皇後坐在主位置上,裳若依站在她下首。


    “文大人,你大可派人來搜,瞧瞧本宮這鳳儀宮中可有賊人。”皇後冷哼一聲:“這殿中除了本宮與掌事嬤嬤,便隻有皇上為本宮請來的靈均神醫。”


    “娘娘息怒,微臣也是奉命行事。”文剛惶恐地說:“微臣絕無不尊娘娘的意思。”


    掌事嬤嬤走上前,冷聲說道:“若要搜宮便快些,娘娘大病初愈可累不得,不然皇上怪罪下來,你們有幾顆腦袋都擔不起。”


    “是是是,下官明白。”他一揮手,衛兵們腰間別著長刀走進宮殿。


    翻找過後,一無所獲。


    文剛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娘娘,下官已經搜過了,鳳儀宮沒有任何賊人,您大可放心。”


    “本宮自是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怕是文大人不放心才是。”皇後瞥了他一眼:“若沒有什麽事,本宮乏了。”


    文剛聽皇後這麽說,趕忙帶著手下退了出去。


    走到外麵,手下人哭著一張臉說道:“大人,咱們整個皇宮都搜了個底朝天,哪裏有賊人的蹤影?”


    他們自然是找不到,畢竟他們剛剛從那位賊人麵前離開。


    此時,養心殿中。


    天順帝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私庫,睚眥欲裂。


    原本裏麵放著的奇珍異寶,金磚銀磚,字畫玉器,還有其他國家進貢來的珍稀寶物,東珠夜明珠,無數稀世珍寶,全部消失不見。


    若想將這裏麵的東西帶走,沒有幾十個人是完全做不到的,但是皇宮之中每時每刻都是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東西拿走。


    但是現在,滿屋子的寶貝就這樣不翼而飛。


    天順帝強撐著才讓自己沒有倒下去。


    “查!給朕查!無論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把賊人給朕抓住,朕要將他們碎屍萬段!”他的寶貝啊!攢了這麽多年的寶貝,竟然一夜之間被盜空,他怎麽能接受?


    就在這時,他陡然想起裳年曾經說過的話,定國王府庫房中的寶貝詭異消失,他那庶女的嫁妝也被全部盜空,不過裝著金銀的箱子都還在庫房之中,然而他私庫中用來裝這些寶物的箱子都沒有了。


    裳若依原本沒想將那箱子留下,但是她在離開之前陡然發現那些箱子的四周是用金子包鑲,不愧是皇帝的私庫,竟然連箱子都是金的,索性她便一起帶走。


    那箱子每一個都有百餘斤重,在眾目睽睽之下,怎麽可能帶著箱子一起走出養心殿?


    “皇上,附近都沒有發現地道,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腳印。”


    “那你告訴朕,這私庫中的寶貝都到哪裏去了?”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他掃落在地,滾燙的茶水一滴不落地潑在文剛身上:“若找不到,你便提頭來見!”


    文剛大驚失色,這這這,甭說自己,就是大理寺的所有達人們一起查都不一定會有個結果,如今將這差事交給他,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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