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眉頭微蹙,她們二人來此作甚?


    “小姐,王妃娘娘說讓您去前廳。”


    換好衣裙,她便來到正廳。


    還未抵達,就聽見正廳中傳來說話聲。


    “娘娘雖去那苦寒之地走了一遭,但是怎麽看起來怎麽越發年輕了?”慕青檸笑道:“竟是比晚輩上一次來拜訪的時候狀態還要好。”


    “數你嘴甜。”秦氏臉上帶著笑意:“每次來都能哄我開心。”


    “慕小姐說的不錯,晚輩也覺得娘娘著實年輕了些許。”沈書儀一揮手,身後的婢女拿出一個盒子:“這裏是先前祖父和爹爹在外征戰之時偶然所得的一株野山參,據府醫所說,藥用價值極高,最能補氣血,晚輩想著您許是能用得上,如今見了娘娘,晚輩倒是覺得,這人參送的有些不合時宜了。”


    沈書儀的話讓秦氏更加開心,加之沈書儀的祖父和爹爹都是武將,與慕青檸相比,秦氏自然與沈書儀更加親近些。


    秦氏的目光落在沈書儀身上:“書儀可是已經及笄?”


    “回王妃娘娘,剛剛及笄。”


    秦氏笑了笑:“眨眼之間,你們也已經成大姑娘了,本妃猶記得你們剛出生之時,那樣小,還尚在繈褓之中。”


    “是啊,娘親在世之時,還與晚輩說過,滿月酒當日,您還抱過我。”


    秦氏與沈書儀聊得開心,在另一旁坐著的慕青檸見狀,不由心中嫉妒。


    這個女人難不成是想討好了定王妃好嫁入定國王府?那可不成!裳若依那個賤人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庶女,如今她雖占著世子妃之位,但是依著如今裳家的模樣,她被休棄是早晚的事,若自己嫁給赫景珩,這世子妃之位日後一定是她的,但是如若沈書儀也有這個心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沈家武將出身,定王府眾人一定跟沈書儀更為親近,她就會變成自己最大的絆腳石。


    沈書儀看著她,猜到她的心思,輕蔑一笑,不長腦子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娘娘,世子妃到了。”


    “快請快請!”


    沈書儀注意到秦氏臉上的表情,提到裳若依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不僅如此,嘴角的笑容也更加真心。


    這些細微的表情,慕青檸根本都沒有看見,她隻是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門口進來的女子。


    裳若依身穿一身鵝黃色衣裙,外麵披著一件白色狐皮大氅,墨色長發用一根絲帶束著,頭上隻帶了一根簪子,明明是最為簡單的裝飾,但穿在她的身上卻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仿若墜入人間的仙子。


    沈書儀的目光落在她發間的簪子上,不禁愣住。


    隻見那玉簪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東珠,最為難得的是那東珠竟是金色的。


    “給母妃請安。”


    “快來快來!”秦氏揮手說道:“坐到母妃身邊來!”


    “謝母妃。”


    “給世子妃請安。”沈書儀和慕青檸微微俯身,慕青檸暗暗翻了個白眼,一想到自己要給一個卑賤的庶女行禮,她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免禮。”


    裳若依目光落在沈書儀身上,隻見她神色淡然,隻是看向自己頭上的簪子時,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反觀那慕青檸,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就差把憤怒二字寫在臉上了。


    “早就聽說裳相爺府上的二小姐,不對,現在已經不能被稱之為相爺了。”沈書儀改口道:“裳家二小姐樣貌出眾,容姿傾城,我以前竟是從未見過,今日有幸得見,果然是國色天香,難怪王妃娘娘喜歡,若換做晚輩,也當然喜歡得緊。”


    “書儀跟本妃想到一塊兒去了。”秦氏看著裳若依,滿意地說:“本妃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若依一般標致的姑娘。”


    “母妃過獎了。”裳若依笑了笑,實際上,她現在就開始覺得困倦了。


    慕青檸心有不甘地看著裳若依,冷笑著一聲說道:“世子妃可有去天牢看看裳相爺?”


    裳若依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並未。”


    “世子妃還真是大義滅親,如今裳相爺身陷囹圄,你不求情就罷了,竟然連最後一程都不去送,也不怕寒了他的心。”


    裳若依聞言,差點笑出聲來,她的目光落在身側的秦氏身上,她的臉色果然不似剛剛那般好看。


    也是,將裳年送進天牢的是定國王府,如今慕青檸當著定王妃的麵說這樣的話,任誰都會覺得她是在替裳府鳴不平。


    這慕青檸為了抹黑她,什麽話都省說得出口,也不知她是真有腦子還是沒有腦子。


    “我為什麽要去瞧他?”裳若依冷笑一聲:“我還真的不知道,我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


    “裳相爺可是你的親爹,你連親爹的死活都不顧,還能顧誰?”慕青檸不屑地撇撇嘴:“定國王府最是有情有義,娶了你這麽個媳婦,還真是丟人。”她看向戰王妃,見她神色難看,以為自己說的話被她聽進了心裏,繼續說道:“也是,你先前不過是庶女,又沒有人教你多少禮義廉恥,你自然不會明白這世家的規矩。”


    沈書儀看著滔滔不絕在那裏自說自話的慕青檸,恨不能立即離她遠一些,就這個腦子,右相府是怎麽養出這種嫡女的?


    “我的確不懂世家的規矩,但仁義禮智信,我想我比慕姑娘更懂一些。”裳若依冷聲說道:“裳年所犯罪行罄竹難書,構陷忠臣,殘殺將士,他是我爹,更是整個天下的罪人,這樣的人,我不予理會有何錯處?”她唇角微勾,冷笑一聲道:“還是你覺得,王爺和世子揭發裳年的罪行有錯?”


    她的話讓慕青檸如夢初醒。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看著定王妃極其難看的臉色,趕忙說道:“王妃娘娘恕罪,晚輩、晚輩不是這個意思。”


    “無妨。”秦氏揉揉額頭,一臉疲憊之色。


    沈書儀見狀,起身行禮:“娘娘剛剛回來,我等便上門叨擾,實在不該,還請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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