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濤說完,看都沒看錢語柔,怒然甩袖離開。


    屋子裏恢複寧靜,錢語柔淚流滿麵,無力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小姐!”小梅焦急跑進房間。


    她回來的時候遇到錢文濤了,心裏料到不好,每次他過來,都是逼迫小姐幹那些事,小姐都會傷心落淚。


    小梅緊緊抱住錢語柔,主仆倆哭成淚人。


    哭到眼睛幹澀紅腫,錢語柔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還把小梅臉上的淚水也輕輕擦了,嘶啞的聲音裏注入了力量。


    “小梅,我們不哭,都會好起來的。”


    小梅轉身看了幾眼門外,見著沒人,她把門關上。


    “小姐,快了,再忍耐一段時日。”


    “是啊,他們應該已經去了,隻盼一切順利。”錢語柔偏過頭,再次望向上方的天空,濕潤的眼裏閃爍起滿懷希望的亮光。


    一個多月前,那晚她夜宿關見山的房間,半夜,房門被急促敲響,李大年對關見山低語說了些什麽,他們的臉色極其難看。


    她裝睡假裝不知,等兩人出門以後,悄然尾隨至議事的房門外偷聽。


    竟聽到是自家爹曾對自己提起過的援兵一事。


    關見山等人議論完,命人銷毀掉書信,此事若是外泄出去,民心大亂,於他們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那兩封信是她和小梅,聲東擊西,聯手配合下才有驚無險地保住了。


    拿到信的錢語柔不再想著一心尋死了,重燃希望,第一時間想到是告訴錢文濤,但是冷靜下來想想,果斷放棄這個念頭。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時候,李為康陳大偉出現了。


    ——


    十天後。


    重巒疊嶂的山林裏,一隊風塵仆仆的隊伍行走在林間,韓知柏李本福領頭走在最前麵,他們走至山的高坡,遙望對麵酷似牛頭的大山。


    韓知柏說:“對麵便是牛頭山了,再走兩日就能到,接下來的路上可能會遇到山匪,我們要多加小心。”


    李本福點點頭,轉身叫大家原地休整,兩刻鍾以後趕路。


    兩日後,牛頭山山腳下。


    韓知柏一行人在前行道路上發現了新鮮的人的腳印,目測數量不少,他們循跡一路找過去,最終在半山腰一處地形較為隱蔽的土坡下看到了一夥人。


    那夥人的人數約有四十多人,人人穿著普通,他們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神色凝重,像是在商討要事。


    韓知柏李本福對身後的人們打了幾個手勢。


    十多天相處中,有一定默契的人們看懂了,自覺輕手輕腳往後麵走,找個地方躲起來。


    韓知柏李本福二人留下來,悄然挪動位置靠近,偷聽那夥人的談話。


    良久。


    韓知柏李本福二人返回找到同伴。


    李本福:“他們就是山匪,剛剛我跟知柏偷聽了一些談話內容,他們蓄謀對援兵下手,也就是說,他們知道援兵的方位。”


    李為康麵上大喜,“那他們應該會派人盯著援兵,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援兵!”


    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個適合隱藏的地方盯著山匪們的一舉一動。


    夜幕降臨,韓知柏一行人藏在暗處等啊等,等到臨近子時,山匪們終於有所行動了。


    隊伍人多,怕稍不注意會打草驚蛇,韓知柏他們早早選定出十個人,跟著山匪,其餘人原地等待。


    跟著山匪的路途中,韓知柏手拿一塊尖銳的石頭在沿途的樹上畫上記號。


    步行一個時辰左右,山匪們來到一條河邊,順著上遊走,走著走著,他們的速度慢下來了。


    韓知柏他們明白對方這是抵達目的地了。


    果不其然,朦朧月色下,不遠處河邊開闊之地上的駐紮地顯露出來,規模不小,搭建起來的棚子有二十多頂,那裏燃起幾堆小火堆照明,能看到身著盔甲,手持銀槍的士兵在巡邏。


    幾個山匪們藏在暗處偷窺駐紮地,直至即將天明才離開。


    韓知柏他們跟著山匪折返回去。


    回去的山匪向領頭者稟明了援兵駐紮地的情況。


    聞言,領頭者當場宣布:“今日酉時,按計劃行事!”


    山匪們振臂歡呼,像是取得勝利,提前慶祝一樣。


    聽完該聽的,韓知柏拍拍李本福的手,二人撤身離開,找到同伴,叫上他們前往援兵駐紮地。


    等走遠了,韓知柏沉聲道:


    “他們想假裝成手持官印接應的人,借著夜色遮掩,把援兵引到一個兩山相連,中間過道狹窄,名叫一線天的險峻之地。


    屆時,援兵在下,他們埋伏在上投放大石頭,援兵在擁擠的過道擠也擠不出去,隻能活生生被砸死。”


    “我們拿著信找到援兵,把山匪的計劃告訴他們!”李為生黑瘦了不少,五官更為分明硬朗,“然後我們將計就計,分批次殺了山匪,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不然等他跑回去通報關見山,又得讓人溜走了。”


    韓知柏李本福亦是這麽想的。


    援兵駐紮地,其中一間棚子裏,負責統管援兵的彭大人手持兩封信封,他看完信,抬起頭望向站在兩米之外,被士兵押製住的韓知柏,李本福。


    彭大人鋒銳的目光遊移在他們二人身上,眉眼間籠著渾然而成的煞氣。


    韓知柏明白,這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才特有的氣勢。


    他不懼對方那帶有探究的眼神,從容不迫,直麵說道:“眼見為實,彭大人,我可以帶領幾位士兵前去一線天察看,我的同伴們留在這裏。”


    這番說辭和反應令彭大人看向韓知柏的眼神微變,他抬手喚來心腹:“如他所說,跟著他去。”


    就這樣,韓知柏帶著五名士兵前往一線天,在那裏,他們看到了在不停搬運大石頭的山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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