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寨的路上,夏清月愉悅地欣賞山林美景,眼睛笑彎成月牙。


    山匪全部殲滅,終於不用再時刻提心吊膽地擔心有壞人出沒了。


    兩人走到天坑附近的溪流分別,各回各家,家裏都有一堆事情要做。


    夏清月回到天坑,首先把家禽們喂了,家裏有一段時間沒住人,好多地方落了灰,她挨著清潔,床上的草席衣櫃裏的衣服,廚房的鍋碗瓢盆全部弄出來洗洗曬曬。


    回到天坑的當天夜裏,下起瓢潑大雨,下到天明轉為小雨。


    雨淅淅瀝瀝斷斷續續地下了三天。


    下了雨,省得挑水淋菜,她去菜地裏除草鬆土施肥,再把結出來的豇豆黃瓜辣椒等菜收了。


    前幾天她回來收過一次,收的菜要麽是醃到壇子裏,要麽是製成幹貨。


    紅薯藤也翻一翻,順便割掉多餘的枝條。


    割下來,枝條有不少,除去喂家禽的,她把剩餘的根莖撕去外皮,切成長段,加鹽殺出水,放蒜片幹的紅辣椒,裝罐醃製,過幾天就能吃。


    還有一種做法是把撕掉皮的根莖像曬豇豆一樣,稍稍焯水,攤開曬幹。


    紅薯葉子弄了一些曬成菜幹。


    忙碌到過了午時,她餓得饑腸轆轆,隨便弄了點紅薯葉,上麵撒上僅剩不多的麵粉,還有一大碗雞蛋液上鍋蒸。


    等待食物熟的時候,她坐在灶前燒火思索,“去年做的風幹魚風幹蝦挺好的,忙碌時洗一洗上鍋蒸熟就能吃,還耐存放,現今山上不亂了,下午沒那麽熱,去溪邊看看。”


    已是九月中旬,她想著得為過冬做準備了。


    蒸好的紅薯葉沒有味道,她倒了點醬油,撒些辣椒粉,加適量鹽和米醋攪勻當做蘸料。


    蘸著吃味道好極了,她美美吃完簡單的一餐。


    睡了大半個時辰的午覺起來,她洗了把冷水臉清醒清醒,然後去把曬著的東西翻一翻。


    事情做完,她對著靶子舉弓練箭。


    練到五點左右,她帶上東西跟黑黑去溪流。


    外麵很熱,沒有風,出來十分鍾,大汗淋漓,她到溪邊中遊找了個有樹木遮蔽的陰涼處,尋得兩個不錯的位置,將魚籠放下去。


    黑黑歡快地跳進溪水玩耍,她任由它玩兒,自個兒搬石頭摸螃蟹。


    摸了好一會兒,隻摸到三隻不大的螃蟹,蝲蛄兩隻,小個河蝦河蜆石螺是最多的,如今也不嫌棄它們小了,全部收起來倒進木桶,弄回去給雞鴨吃。


    溪流岸邊的水芹菜西洋菜都沒有了,估計得等到明年春天才會發出來。


    天色擦黑,她收起兩個魚籠,個個輕得很,透過縫隙看到有幾尾筷子長的魚,其餘的都是小魚小蝦石螺河蜆。


    “這不行啊,個頭太小了。”


    她想到了山穀裏的那條大河,河裏的大魚大個河蝦曬幹得多好啊。


    晚上,夏清月把幾條筷子長的魚殺來幹煸做成魚湯,用澱粉做了涼粉,切點黃瓜絲拌一拌。


    吃著,她想起韓知柏,嘴角揚起一抹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吃涼粉,改天我做給他嚐嚐。”


    收拾好躺在床上,她想著明天去去年找到魔芋的林子看看,有的話挖一點回來種,再找找山貨。


    此後三天,夏清月天天外出去找山貨,結果不盡人意,沒找到多少山貨,魔芋找了十多株回來種著,山藥找到五株,短期內可當做主食吃。


    另外,循著去年的記憶,她找到一大片蕨根,掄起鋤頭就是挖,挖了兩天。


    挖回去的蕨根很髒,她拿到溪流把沙土衝洗幹淨,再一趟趟背回天坑,放到大石臼裏搗碎。


    搗爛的蕨根放進裝水的大水桶浸泡,再濾出來,以此濾出澱粉。


    濾澱粉折騰了一天,累是累,收獲是值得的,得了十二斤澱粉。


    忙了這麽多天,她很想念韓知柏,不知道他一個人忙農活忙得咋樣了。


    這天大清早,她與黑黑一起前往密林,在歪脖子樹吹響口哨。


    等了好一會兒,韓知柏帶著小白奔跑而來。


    他見到她,開心地笑了,“清月!”


    夏清月看到他手上衣袖子挽著,胸前衣領微敞,滿頭大汗,鞋子褲腳上沾了一些泥巴,由此可知他前不久在地裏幹農活。


    去山穀的路上,兩人互訴各自的近況。


    到了山穀,已過辰時,日頭大了,韓知柏讓她在家裏歇息,他去把最後一點紅薯扡插完。


    她驚訝地說:“你還要種紅薯?”


    “多種一點比較穩妥,今年沒種穀子,穀倉裏沒多少米了。”


    “沒多少是有多少?”住在山穀的期間,她沒打開穀倉看過。


    “都是去年的陳米,約摸著有個三石多。”


    “三石啊。”這個數目對她而言是很多很多了。


    “我跟你一起去扡插,兩個人幹活幹得快。”


    她走出堂屋,把掛在屋簷下的草帽拿上戴起,走下台階。


    “外麵很熱的。”韓知柏追上去。


    她笑著自我調侃:“我在家裏幹的活不少,難不成換了個地方就幹不成了嗎?”


    半個時辰後,日光越來越毒辣,韓知柏把夏清月推著送回家,自個兒在地裏又忙活了大半個時辰。


    忙完他到前院井邊打水洗手洗臉,洗著洗著,聞到一股香味。


    他循著香味走進堂屋,飯桌上擺放著幾道菜。


    夏清月端著最後一碗絲瓜雞蛋湯從雜物房走過來,“廚房裏的菜我挑著做了茄子炒豇豆,炒虎皮青椒,一碗絲瓜湯,我還用我帶來的蕨根粉做了兩份涼粉,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聞著很香,肯定很好吃,清月,你受累了。”韓知柏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熱湯放到桌子中央。


    吃完午飯,韓知柏把碗筷收了洗淨,把廚房打整得幹幹淨淨的。


    他洗完回到堂屋,便看到夏清月趴在桌上睡著了,他抿唇而笑,眉眼繾綣。


    ——


    夏清月睡醒起來,看清所處的房間,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爬坐起來撓撓頭,“我不是在堂屋嗎,怎麽跑到房間睡著了?”


    她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頭發走出房間。


    韓知柏坐在堂屋門口弄幹草編織草鞋。


    兩人坐在一塊兒,邊編草鞋邊聊天。


    眼看天色不早了,夏清月把睡在一邊的黑黑喊起來,準備回家。


    韓知柏小白送他們走至密林外圍。


    分別在即,夏清月低垂著頭,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發現自己每次去山穀,沒做什麽事,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韓知柏看著她,“清月,我們明天去找到香料的那片林裏打獵好不好,順便看看蘋果結出來沒?”


    她倏地抬頭,眉飛色舞,“好啊!”


    往後的日子,夏清月韓知柏二人日日去林子打獵找山貨。


    轉眼間,十月中旬。


    增援的援兵從鄰縣的兩個縣城調配過來,約有五百多人,他們去到山下村莊,鎮上,帶領人們修建房屋,分田送種。


    十月底的這天,夏清月韓知柏一起下山看望李家人,順便探一探山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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