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度方麵,我同你的身量差不多,你的身形瘦,跟曉雨相像,我對照曉雨的身形量了尺寸,縫製半月的時間還沒縫好,估計得等到月底才能縫好,到時候穿上試試,不合適能改。


    知柏的身量比康兒高一個半的頭,更壯實一些,尺碼長度上我按照所想的來做了,月底也讓他穿上試試看。”


    陳玉珍將兩套喜服輕輕擺放在床上。


    夏清月起身走過去,微彎下腰,伸手去摸喜服。


    衣服的成色很正,不是隨便用廉價染料染上去的,紅得如火,料子摸著柔滑,是品質好的綢緞。


    她的這套明顯瘦小些,做好一半的喜服胸口處繡著花紋,仔細一看是一池荷花盛開,水波蕩漾的水裏,一對鴛鴦交頸而貼。


    韓知柏的那套上麵繡了同樣的圖案。


    她看得眼眶發熱發紅,“真好看,做得那麽精細,嬸子,你費心了。”


    “這有啥,前幾年風調雨順,農閑時,有繡活兒了我就接,繡多了其實也快,還能保質保量。”她暗暗想著,若不是時間有點趕,能在喜服上下更多功夫,做得更好。


    “可是,你給我們兩個做喜服了,有茂哥跟曉雨的呢?而且這麽好的一匹布得花不少錢吧?”


    “沒花多少錢,雖說是綢緞,但如今光景兒不好,有多少人家手裏有餘錢,還舍得買布的?


    我們那天還沒跟攤主討價還價,他見我們有意向買,自己先降了價,我們覺得價格合適就買了。


    有茂跟曉雨的喜服也是扯的這匹布做的,那天我把布拿去方家,他們很喜歡,曉雨娘說想親手給女兒縫嫁衣,曉雨也說想給有茂縫。”


    說起這事兒,陳玉珍眼中的笑意加深,那天在街上看到紅布的那一刻,她心裏想的是想親手給夏清月韓知柏各做一套喜服,買完才想起來還有陳有茂方曉雨這一對。


    拿著紅布去方家前兩天,她為兩對新人縫做的喜服而發愁,已經確定的是自己想給夏清月他們這一對做,時間倉促,隻夠做一對的,另外一對的嫁衣想到了請人來做。


    想來想去,她索性去到方家,哪知自己還沒開口說做喜服一事,方家母女主動說起她們想做,化解了這個難題。


    “嬸子。”夏清月感動得無以複加,眼淚啪嗒啪嗒掉落。


    “孩子,咋哭了,別哭,有啥事還有嬸子在呢!”陳玉珍驚了一跳,抬手小心翼翼擦去夏清月臉上淚水。


    想了想,陳玉珍想起自己當初結婚那會兒,便誤以為夏清月是因為快要成婚了,心情有所起伏。


    “我跟本福哥成婚的幾天前,心情也是一時高興期待,一時憂愁傷感,那會兒年紀小,沒經曆過什麽事情,會想那些是正常的。


    現在回過頭看看啊,我想說的是在成婚前日常相處的一些事情裏,無論大事小事,就能從中看清對方值不值得讓自己同他堅定地攜手走過餘生。”


    陳玉珍話鋒一轉,聲音帶上冷意,“當然,有的人會偽裝,婚前藏起暴躁懶滑的性子,但在一些事情上是有跡可循的,若是心軟忽略與之成婚,等到婚後,便會暴露無疑。


    即使是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麽好怕的,鬧破天也要找家人跟對方和離,一個人勢單力薄,容易被欺負,方能及時止損!”


    聽著這些,夏清月想起前世外婆曾經也說過此類的話,情緒繃不住,失聲嗚嗚哭泣。


    陳玉珍手忙腳亂的把她帶進懷裏,一隻手輕輕拍撫她的後背,柔聲哽咽著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不哭,清月,你知道的,我跟本福哥從很早以前做夢都想生個女兒,把她捧在手心裏養大,可惜一連生了兩個小子。


    在我們心裏,一直視你為至親之人,這裏永遠是你的娘家,想回隨時回!”


    夏清月回手緊緊抱住陳玉珍,一側臉壓在對方肩頭,哭得雙眼通紅,落下去的淚水洇濕肩頭處的衣服布料。


    兩人依偎著在屋子裏說了些推心置腹的體己話。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陳玉珍的安撫下,夏清月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屋外傳來當啷當啷的聲音。


    “是什麽聲音?”陳玉珍看著門嘀咕道。


    夏清月站起身,剛哭過,聲音有點嘶啞,“出去看看吧。”


    把喜服收好放進衣櫃,兩人打開門並肩出去,一眼看見李為康李為生一前一後抱著一箱箱的東西走進堂屋。


    陳玉珍疑惑問道:“你們這是作甚?”


    李為生老老實實回答,“是知柏送來的聘禮,他叫我們搬進來的。”


    “聘禮?”夏清月滿腹疑問,她這段時間天天跟他待在一起,他何時準備的聘禮?


    倒是想起來今兒早上在山穀裏收拾要帶下山的東西時,聽韓知柏說了一嘴,好像是說給李家方家帶禮品。


    不過那時她沒多想。


    李為康兩兄弟把木箱子放到堂屋的空地上,轉身要出去,李本福陳大偉韓知柏三人手裏提的提,抬的抬,拿了很多東西進來。


    夏清月揚了揚眉,不解的眼神看向韓知柏。


    他看著她,眼裏有柔柔的光,嘴角上揚成好看的弧度。


    他要明媒正娶地娶她,該有的禮節一樣都不能少。


    轉瞬,韓知柏的目光觸及到她發紅有點腫脹的眼睛,笑意凝固在臉上,眸中盡是擔憂。


    夏清月回望著他,看到了他眼裏的擔心,她快步走到他身邊,語氣輕快地說了一句:“我沒事,就是剛剛跟嬸子聊天,一時沒忍住。”


    李本福手裏抬著一口木箱放到飯桌上,對陳玉珍說:“方才知柏突然說帶了聘禮過來,我們在搬,外麵還有。”


    “還有?”


    不止陳玉珍驚呆了,夏清月也驚愣住。


    少頃,所有聘禮搬進堂屋,把空地差不多擺滿,吃飯的大桌子上也擺著三口大木箱子。


    本來寬敞的堂屋隨著這些東西的進來,一下子顯得狹窄擁擠了。


    夏清月看到飯桌上的一口木箱子上放著一個小本本,類似帖子一樣的,她拿起打開,有幾頁,看著第一頁紙上力透紙背,矯若遊龍的字,念出來:


    “梨花白二壇桃花釀二壇,幹人參十支靈芝若幹,獸皮兩箱,雞鴨兔子各兩籠,繡品兩箱,茶葉芝麻蜂蜜……”


    後麵還有一長串,她翻來大致看了看,聘禮中囊括了衣食吃用錢財方麵。


    她赫然抬頭,驚詫地看向韓知柏。


    李本福他們聽到她念的,驚得瞠目結舌,個個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些東西,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


    要說是短期內之內操辦的,打死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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