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足足十數丈高的金鍾虛影加持之下,方丈大師就連禪杖都不要了,雙掌合十,硬生生要將那道刀氣給夾在雙掌之間。


    奈何,方丈大師似乎還是小瞧了洛一緣的這一記掌刀,刀氣凶猛,金鍾罩那強悍的防禦力,都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一連退出足足十數步的距離,方丈大師方才穩住身形,後背也嚇出大片的冷汗。


    這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怕是比先前玄域之人還要強上一些,僅僅是隨手一刀,就讓方丈大師有一種捉襟見肘的感覺。


    天底下,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不知名的高手?


    何況,這個不速之客所施展的,偏偏還是真氣,元域之中,何時多了一個頂尖強者?


    心裏雖然微微有些慌張,但方丈大師卻還是習慣性地開口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如此狠下殺手,難道就不怕日後因果報應麽?”


    “宮施主雖然為人脾性不好,但終究乃是代表朝廷,朝廷既是天意,施主何苦強要逆天而行?”


    這一開口就是一頂大帽子蓋到頭上,也難怪宮紅與方丈大師臭味相投,彼此之間互相看得頗為順眼,原來正是一路中人。


    “哼,這廝叫宮紅麽?他敢對我的弟子出手,那我便是他的報應。”


    “老禿驢,你說他代表朝廷,就因為他是紫衣衛的指揮同知?那好,本官論職位,乃是紫衣衛副指揮使,還在這廝之上,他代表朝廷可以為所欲為,本官是不是也可以隨意斬殺於他?”


    洛一緣還不知方丈大師的身份,但見到這滿嘴胡話的禿瓢,心裏就有一種沒有來的延誤感。


    “啊這?”


    饒是方丈大師能言善辯,一下子也被洛一緣給繞了進去,嘴巴張了閉閉了張好幾次,都沒說出一句有內容的話來。


    對方每一字每一句,都用自己先前的邏輯,把自己往死裏懟,方丈大師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哈哈哈哈,怎麽,你這老禿驢也有嘴上吃癟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大乘佛寺,除了一張嘴皮子,就什麽功夫都沒有了呢!”


    令天劍的蹤跡既然已經巡查到,止司也就沒有這麽迫切的想要將其追回,反倒是抱起了止戈,愜意地看戲,時不時地再譏諷幾句。


    “話說回來,禿驢,若不是你硬要橫插一手,那位老先生又豈會落得如斯田地?哼,他的逝去,一份罪責,也該算在你頭上才是。”


    先前雖然不在此處,但以止司的眼光,不難推算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


    方丈大師心中再是氣惱不過,也不敢一下子得罪兩位至少是同級別的高手,隻是臉上疾苦之色越發沉重,手中也多了一串不知道又從哪裏摸出來的念珠,在那兒念叨著佛號。


    “大乘佛寺?”


    洛一緣敏銳地捕捉到了止司話中關鍵所在,聲音也愈發陰冷,幾乎是帶著寒霜一般。


    “就是你們這群該死的禿驢,將我山莊麾下石長發給關在寺廟之中麽?”


    昔年風雨山莊名聲鵲起,麾下有不少江湖一流乃至超一流的好手,其中諸如八劈修羅刀秦渺、點星劍客鬱奕、金身不動石長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根據太淵閣主祁道庭所說,風雨山莊破滅之後,石長發便被大乘佛寺帶走,關押至今不得離開,雖是給了一口安樂茶飯吃,卻也限製其自由,不得擅出。


    “阿彌陀佛,施主莫非便是失蹤了十餘載的風雨山莊莊主洛一緣?貧僧失敬,失……”


    方丈大師雙掌合十,第二個“敬”字還未出口,一柄通體赤紅色的彎刀已當頭罩下,五道火焰一般的刀氣如同觸手鏈條一樣,將方丈大師給糾纏了起來。


    “失你個頭,敢動我的人,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八劈修羅刀第五式五內俱焚,直接出手,絲毫不留任何情麵。


    方丈大師心下雖慌亂無比,但終究還是江湖成名的老牌天虛傳說,心念一動,真氣自生,碩大的金鍾虛影再度顯現,硬生生將五條纏在身上的火刀給撐開了些許。


    但就是這麽遲疑了一下子的功夫,方丈大師已感覺到五髒六腑如同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在不斷灼燒,疼得他手腳都開始有些不受控製。


    趁著這個間隙,五條火焰刀氣再度如麻花一樣聚攏起來,將虛有其表的金鍾虛影直接絞成碎末。


    金鍾碎裂,方丈大師如遭雷擊,首度噴出一小口鮮血來,還沒回過氣來,洛一緣彎刀的刀鋒,已映入眼簾。


    “錚!”


    金鐵交擊之聲刺耳而響亮,卻是止戈劍飄飄然刺出,在危急關頭,救下了方丈大師一命。


    “玄域劍道高手?閣下是何用意?”


    一擊不成,洛一緣索性收回午夜,懷抱丁影,終究出手不是特別方便。


    何況,這個禿驢,要死也不急於一時,等到自己空下來,早晚會親自造訪大乘佛寺這千年古刹,為自己昔日得力幹將討個說法。


    “這禿驢死不死,與我無關,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


    “令天劍,是否在洛莊主的身上?”


    這話一出,洛一緣卻是眉頭微皺,眼前這個中年文士打扮的劍客,莫非是令劍閣的人?


    “不錯!”


    洛一緣並沒有說些搪塞的話,而是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這一點,反倒有些出乎止司的意料。


    “此劍為天青門老祖齊寒彥所搶奪,而後齊寒彥欲殺我,卻為我所敗,輾轉流落我手中,閣下是令劍閣的人麽?”


    “在下令劍閣閣主,止司。”


    止司說得倒是輕巧,卻令得洛一緣多少有些錯愕。


    他與令劍閣之間,多少也說得上有些仇怨,本以為終有一天會針鋒相對,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更加沒有讓他想到的是,堂堂令劍閣的閣主,竟然是如此平易近人好說話的一個人。


    “所以,閣主此番前來,應當是為了追尋令天劍的下落麽?”


    令天劍對於洛一緣來說,雖然有用,但也不算有什麽大用,可是讓他拱手奉還,他洛一緣的情操還沒有高尚到這個地步。


    不管怎麽說,先前令劍閣太上長老之一的無定劍尊司空玄想要襲殺的對象中,也有他洛一緣,這劍,也是他憑著實力搶來的,豈能說還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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