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哼,我乃天青門內門弟子符洪,正好叫你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是誅邪聖殿的聖子,還是天火門、令劍閣的真傳弟子,再到天青門的內門弟子,都是被人眾星捧月一樣哄著。


    曆來都是他們對外裝模作樣,何曾遇到過更能裝逼的人?


    青年劍客始終不肯透露來意與姓名,符洪也不以為意。


    青雲玄天手乃是天青門絕學之一,乃是先賢觀雲卷雲舒,有所感悟而創下,又經過一代接著一代的後人不斷完善,愈發精妙絕倫。


    天青門以劍法聞名江湖不假,在掌法、指法上亦有不俗的涉獵,諸如青雲玄天手、風雷指等,都名聲在外,各有獨到之處。


    哪怕是要搶著出風頭,符洪也未曾大意。


    能夠勝過於明,實力在拉胯也有個底線,知道對手不簡單,是以符洪起手便故布疑陣,施展出青雲玄天手的波譎雲詭,雙掌環繞之間,雲霧起伏,若隱若現,難辨蹤跡。


    雲氣霧氣化作掌勁不斷凸顯,看似氣勢十足,實則真假參半,虛中帶實,實中藏虛,叫人難辨真偽。


    將於明安放於空地上,收回拂塵,扶璿子看到符洪施展的掌法,不由得微笑點頭。


    年輕一輩的弟子當中,符洪不論閱曆還是實力,都算是上上之選,說不定加以曆練,便可擔任長老之職。


    這一式波譎雲詭,倒也似模似樣,有幾分火候,應當能起到阻喝的功效。


    錢玉瑩則是蹲在受傷的於明身旁,神色緊張,一雙美目始終鎖定在心上人的身上,半點目光都沒有投向戰場。


    “掌法雖精,被你施展起來卻駁雜不純,十成的本事,連一成都難以展現。”


    掌勁自四麵八方來襲,聲勢浩大,聲威正盛,青年劍客非但沒有提起興致,臉上反倒還多了幾分失望的表情。


    “明知道有高下之分,還偏偏將力量不斷分散,是為不智。”


    “天青門的弟子,還是不外如是!”


    “是”字出口,渾厚的真氣以青年劍客為中心,向著掌勁襲來的方向噴湧而去。


    連一點動作都懶得做,青年劍客隻是一聲大吼,雲氣霧氣就在更加強悍的真氣之下潰不成軍,散得星星點點。


    什麽虛勁實勁,收緒兼並,一並摧枯拉朽的被破得一幹二淨。


    雲霧潰散,顯露出符洪那高大的身軀,麵對來襲的真氣氣浪,隻能倉促地將雙掌回抱,妄圖以自身真氣強行施展出千雲蔽日來抗衡。


    雲氣尚未來得及凝聚,就被真氣氣浪撞得再度散開,符洪整個人好似斷線風箏,鮮血狂噴,向後拋飛而去。


    好巧不巧,符洪重重地砸在了於明的身旁,在山石古道上,留下一個碩大的坑洞來。


    一招未出,便輕而易舉地再度勝過一名天青門的內門弟子,青年劍客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歡喜,反倒失望之色更加濃鬱。


    歎出一口氣,青年劍客將看向扶璿子,似乎是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天青門長老,扶璿子對麽?”


    扶璿子神色凜然,一甩拂塵,踏上前來,不慌不忙地點了點頭。


    表麵看似淡定,扶璿子的內心早已慌如老狗,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隻是一吼之威,就有如斯威力,扶璿子已然斷定,這個打上門來的青年劍客,少說也到了真氣自生的超一流水準,實力還要在自己之上。


    天青門剛剛遭逢大難,才勉強恢複了丁點兒元氣,花果凋零,能夠穩勝這青年劍客的,唯有掌門與太上長老而已。


    隻是閉門封山了三年多光景,江湖上,什麽時候又出了這麽個了不得的年輕高手?


    慌則慌矣,為了門派的顏麵,扶璿子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此子實力之強,不可力敵,為今之計,隻有一字記之曰,拖!”


    “老夫或可仗著經驗與閱曆,多耗上一段時間,隻要掌門與太上長老能夠覺察,就有辦法對付此子。”


    表麵笑吟吟,內裏心慌慌,扶璿子非是妄自菲薄之輩,實則是有足夠的眼力勁。


    “老夫正是天青門長老,未知少俠如何稱呼?”


    一手緊緊捏著拂塵柄,扶璿子催股真氣,寬大的道袍無風自動,隨時都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還是那句話,能逼我出劍,我就會說出名諱。”


    “希望你們天青門,不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才是。”


    來了個長老級的人物,總算是能夠讓青年劍客正視一些。


    這些老一輩的一流高手,哪怕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未能踏出超一流高手之境,但他們積累下來的作戰經驗,都有可取之處,不可忽視。


    白雲拂塵一甩,萬千白絲在真氣的操控下,一圈又一圈地向著青年劍客裹去。


    作為地兵級別的奇門兵器,白雲拂塵的白絲一旦真氣灌注,堅固更勝尋常精鐵,柔韌也不輸布帛,詭異得很。


    白絲猶如水蛇纏繞,專攻手肘、手腕、腳踝等難以守禦的部位,看起來扶璿子是打算以攻對攻,攻其必備,迫得青年劍客不得不揮劍自救。


    白絲一旦近身,瞬間分化萬千,一時之間鋪天蓋地的白色絲線縱橫交錯,將青年劍客裹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蠶蛹。


    自打出門以來,青年劍客還是首次將劍柄握於手中,佩劍縱然未曾出鞘,依舊帶著劍鞘,依舊劍氣衝天而起,將不少白絲當場切斷。


    長劍橫斬而去,正巧斬在綿密白絲的交織之處。


    絲線與絲線之間彼此交錯,相互借力卸力,受擊之下,齊齊震顫,竟是將一劍之威卸去了八九成之多。


    剩餘的一成劍氣,崩斷了少量白絲之後,就無以為繼,委實大大出乎了青年劍客的意料。


    失望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的凝重,青年劍客總算明白了,這些活了多年的老家夥,多多少少都有點壓箱底的功夫在,不可小覷。


    視線被遮擋,青年劍客也沒有留意到,緊握著白雲拂塵的扶璿子,臉上一片潮紅,嘴角更是溢出了絲絲殷紅的血漬來。


    哪怕隻是一成劍勁,已讓扶璿子大感無福消受,隻是念在輸人不輸陣,強行硬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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