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長老,令玄城我還是第一次來,一點都不熟,要不你來介紹介紹,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兩方人馬似乎劍拔弩張,爭得不可開交,在眼下令天獄即將開啟的緊要關頭,令劍閣,也不來管管麽?”


    指著不遠街頭一處高高的樓宇,洛一緣不由來了點奇奇怪怪的興趣。


    整體外觀輝宏大氣,高牆綠瓦,盡顯氣派風度,細枝末節的地方又優雅浮華,點點滴滴之間都是充滿匠心的小巧精密設計。


    一處樓宇,能夠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看上第一眼的時候,很難讓人弄清楚,裏麵究竟是做什麽的。


    商鋪?酒樓?茶寮?情報交易中心?


    種種可能性都在洛一緣的腦海中浮現過,而又被一一抹除。


    爭吵的兩邊,都跟著十幾個人,也不知道是手下還是弟子,反正就是一副眼高於頂、趾高氣昂的樣子,都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


    緊跟而來的,就是一抹混雜著各式各樣花味的異香,甫一嗅到,便有一種飄飄欲仙、心曠神怡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在騰雲駕霧一般,有些不受自己的控製。


    此等異香,對於普通人與修為不怎麽高的人來說,無異於毒藥一樣,渾身燥熱難當,氣血上湧,就連脾氣都會變得比平日裏暴躁一些。


    然而不論洛一緣還是司徒超,都可稱得上是修為高深之輩,以他們的能力,莫說隻是聞到了一縷幽香,哪怕在幽香的最源頭大口大口吮吸,都不見得會有什麽大問題。


    “飛花樓,令玄城最大的一處縱情聲色、自我放縱的場所,引得無數血氣方剛的少年郎為之一擲千金,情難自抑。”


    “不隻是在令玄城,近些年,飛花樓一下子在玄域的諸多城池出現,而後遍地開花,生意好得不得了。”


    司徒超看著並沒有任何鶯鶯燕燕在外招攬客人的飛花樓,心裏感慨萬千,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當年他叛出令劍閣的時候,飛花樓才剛剛站穩腳跟,遠沒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與地位。


    別的不說,單看飛花樓的四周,還有令玄城城守府的士兵藏匿於暗處保駕護航,就可以大致明白,飛花樓的地位,絕對不是什麽小小商賈可以比擬的。


    “哦?也就是說,飛花樓,在天地大災……域界融合之後才出現的,如此說來,背後會否可能與元域的勢力有關?”


    時間節點太過於巧合,讓洛一緣不得不有此懷疑。


    像洛一緣這樣的思考方式的人,其實在玄域當中,並不在少數,隻是飛花樓終究隻是煙花柳巷之地,並非宗門勢力,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掀起太大的波瀾來。


    而等到不少人覺察出當中可能有些問題,想要在回過頭來審視這個問題的時候,飛花樓的規模,已大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盤根錯節的飛花樓,滲透進入了各個城池、宗門勢力,已有燎原之勢,想要再行滅火,已是難如登天之舉。


    洛一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曾有一麵之緣,幾乎坐擁整個秦元城的秦淮河畔之主,花魁娘娘花如影。


    秦淮河畔本就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地方,與飛花樓別無二致,拓寬老本行的生意麵,也不失為一種合適的經營方式。


    隻是再一細想,似乎又不太妥當,花魁娘娘盛名在外,就算沒怎麽接觸過的人,多多少少也會聽聞過她位列十強神話的事跡。


    玄域的各方勢力雖然動作遲緩,相互掣肘,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已知的元域神話在他們的麾下生根發芽。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哪怕是我還在……的時候,宗門也沒有查出與之有關的信息。”


    “唯一知曉的一點,就是飛花樓的幕後人之一,似乎與雲蘿劍尊關係不錯,才得以在令玄城裏獲得一席之地。”


    靠近洛一緣,司徒超上前附耳,小聲說道。


    還算司徒超沒有老昏眼花,知道自己在扮演的乃是屍棄宗長老荊超,沒有將令劍閣三個字直接說出來,不然若是被一些耳目清明之輩給聽了去了,難免又會多弄出一些事端來。


    “荊長老,其實……有的事情,你大可以直接傳音與我,不需要刻意隱晦的。”


    洛一緣的聲音,在司徒超的耳畔響起,傳音入密之法,並不是什麽大秘密,隻是司徒超入戲太深,一下子給忘了而已。


    “啊?對對對,瞧瞧我這腦子!”


    司徒超很是想拍拍自己的腦瓜子,怎麽連這麽基礎的小錯漏都會忘記,但他現在的身份乃是荊超,心狠手辣的荊超,所有的動作,都很好地僵住,愣是顯示出了凶神惡煞的姿態。


    “荊長老對著飛花樓的底細如此清楚,該不會也是入幕之賓吧?”


    “呸呸呸,莊主莫要說笑,老夫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裏還會有這等俗世的欲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笑罵著,也沒有注意到,兩邊的人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響,在推推搡搡之間,已是出現了一些火氣。


    “隻知道插隊的混賬東西,你算是個什麽玩意兒,憑你也配?你在往前半步試試?”


    “狗日的,你不過就是一條狗,爺爺我插你的隊,是給你麵子,不然就衝著你們這群家夥,一個個給你們腦袋開瓢了,你信不信?”


    兩邊為首的人在長相上都有各自的“風采”、“神韻”,一邊是地中海式的半禿發型,一邊是雜亂無章的絡腮大胡,正指著對麵不斷叫罵。


    兩人身後跟隨的人也大都如此,一個個歪瓜裂棗,難登大雅之堂,與飛花樓這等附庸風雅之地,大相徑庭。


    “莊主,這兩個家夥麵貌獨特,造型怪異,應當不是什麽大人物,如無意外,大胡子是來自於化血坊、禿頭佬來自連山社,都是連二流都混不上的小宗門勢力罷了。”


    司徒超交遊廣闊,閱曆頗豐,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兩個頭目,但從他們整齊一劃的衣著與粗俗的談吐,已判斷出了兩邊出自何方勢力。


    “不足二流的小勢力?”


    洛一緣撇了撇嘴,隻覺得有一種怪異的好笑感。


    不足二流,意味著宗門內的最強者也隻是玄氣第五重罷了,就這點底氣,也敢在令劍閣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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