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可啊!大清從未有過皇子撫蒙的先例啊。”


    她必須打消弘曆的念頭。


    此時的淩雲徹也開口替如懿說話。


    “皇上。十一阿哥乃是皇子,身份尊貴。如何能去蒙古受罪。”


    他之前的證詞害了如懿,如果他此時出言可以幫如懿留下她的孩子,那也能勉強彌補他對如懿造成的傷害。


    “你這奴才的意思是,哀家的公主都不尊貴,合該嫁去蒙古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甄嬛被淩雲徹的話氣了個倒仰,連最起碼的說話的體麵都忘了。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淩雲徹大驚,連忙叩頭。


    “奴才隻是覺得……覺得十一阿哥畢竟是男子。這尋常男子都輕易不願入贅,覺得有辱先人門楣,更何況是皇子呢?”


    “那滴血驗親就可以了?而且永璂那是與蒙古聯姻,既有地位、又有榮華,豈可與尋常入贅相較。”甄嬛一番指鹿為馬,把永璂去蒙古說得天花亂墜。


    弘曆本來還有一些猶豫。


    但淩雲徹這麽一開口,他恨不得立刻就下旨把永璂送過去。


    好哇!


    永璂果然是如懿和這個奴才的孽種!


    不然這兩個人為何會如此焦急地想讓他留在京城?


    尤其是這個淩雲徹!


    早不說話晚不說話,偏偏在永璂可能與蒙古聯姻的要緊時候開口。


    定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去那偏遠之地!


    “傳朕旨意。十一阿哥永璂與科爾沁郡王嫡幼女琪琪格年齡相當,堪為良配。特封琪琪格為慧敏郡主,年滿十六後成親,所生嫡子襲郡王爵位,欽此。”


    “皇上!——”如懿淒厲地呐喊出聲。


    “臣妾求您收回成命吧!永璂是臣妾唯一的孩子了,您連他都不願意留給臣妾嗎?”


    她此刻忘記了體麵,掙紮著在地上爬行起來,身下的血跡在地上留下淋漓的拖痕。


    淩雲徹也替如懿著急,但又怕自己不善言辭,會像剛才那樣氣著太後,隻好選擇一連串的磕頭。


    雪鳶在一邊看著,覺得若是原劇中的富察琅嬅看到這一幕,應該會覺得非常的解氣吧。


    你看,誰的孩子誰心疼。


    現在終於輪到你了。


    另外。


    淩雲徹你專門給如懿拖後腿來了吧?


    皇上本來就覺得如懿和你有私情,甚至都因為這份懷疑而要滴血驗親。


    這你都還不保持距離,隻想著替如懿求情。


    偏偏挑得時機還這樣微妙。


    難道是腦子被果郡王變成的僵屍吃掉了?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弘曆冷冷地回道。


    這旨意一下,他都感覺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鬆快了兩分。


    但看著還在不停叩頭的淩雲徹,弘曆的表情又陰沉了下來。


    “好了。這樁樁件件的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朕不是一個冷情之人,還願意給你留一分臉麵。從此之後,你便幽居延禧宮。皇後是個賢明寬厚的,定不會在吃穿用度上為難你。”


    “至於小淩子。拖下去,淩遲處死。”


    如懿下意識地一個回頭,直接忽略了弘曆再起殺意地神情。


    “皇上,淩雲徹從侍衛變成太監,已經是極致的羞辱了。您為何還不肯放過他。”


    不是?你還有心情管淩雲徹呢?


    雪鳶隻覺得今天無語的次數格外多。


    她都想照一照鏡子,看看自己和無語菩薩的臉是不是越來越像了。


    果然,弘曆剛沉下去的氣又被如懿引了上來。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們兩個的事說說清楚吧。”


    如懿還在地上蛄蛹的身子頓時一頓,淩雲徹的頭也不繼續磕了。


    “皇上您都定了臣妾的罪過,甚至不惜將永璂入贅蒙古。您還有什麽想讓臣妾說清楚的?”


    “臣妾這一生隻一心一意愛過一個男子,那就是皇上您。可您已經不是當年的四阿哥弘曆了。”


    “臣妾真傻,真的。”


    如懿抬起無神的雙眼與弘曆對視。


    “臣妾單知道與皇上的情誼可抵深宮萬般艱險,卻不知道皇上的疑心才是叫臣妾陷入泥沼的罪魁禍首。”


    如懿這胎懷得坎坷,她不僅沒有發胖,反而格外消瘦。


    她此刻麵色慘白,眼眶深陷,眉骨和嘴唇反而更加突出,竟然連人樣都有些沒有了。


    弘曆被她這般死死地盯住,後背竟竄起一絲涼意來。


    察覺到自己的怯意後,他直接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了起來。


    “你說朕疑心?當年企圖借佛母經欺君的是你吧?後來收買禦前窺探帝蹤的是你吧?現在與淩雲徹單獨見麵絲毫不顧及妾妃身份的也是你吧?這樁樁件件的,可有哪件冤了你!?”


    如懿啞口無言。


    她想說她那都是無心的,都是為了反抗這宮中的陰私算計,都是為了那在深宮中格外珍貴的真情厚意。


    可是她突然累了,她覺得好疲倦,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如懿費力地伸出手,想去摸自己綁好的發髻,可不知怎麽地卻夠不到。


    淩雲徹在後麵看不見如懿的表情,隻以為她痛苦到無法言語。


    不由地開口替如懿辯解。


    “皇上。奴才與主兒,真的沒有任何逾距之處。她與奴才單獨見麵是為了告訴奴才令嬪娘娘的現狀。她知道奴才一直記掛著與令嬪的青梅竹馬之情,故而好心幫忙。並非是您想象中那樣齷齪啊!”


    魏嬿婉原本就膽戰心驚地坐在位子上,隻覺得今天的瓜差點要把她撐死。


    可沒成想,這轉了一圈,淩雲徹又攀扯上她了!


    魏嬿婉急忙站起身走到中間蹲下。


    “皇上!淩雲徹這是想拖臣妾下水,好保護慎答應啊。”


    “哦?令嬪你有什麽證據嗎?”


    甄嬛本以為她就是來替自己女兒報仇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好戲可看。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令嬪可算是皇後的人,平日裏對皇後馬首是瞻的,恭敬極了。


    那是不是可以借此做一做文章呢?


    所以,不等弘曆發話,甄嬛就先一步問詢起了魏嬿婉。


    魏嬿婉咬了咬牙。


    淩雲徹啊淩雲徹。


    反正今天你逃不過一死了,若是你的死能夠保全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皇上,太後娘娘。臣妾的確有證據。”


    “而且……”


    “是人證物證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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