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啪嘰”一下坐到了地上。


    不是?


    皇上都去世了,您還查著呢?


    “臣妾,臣妾不是有心的啊。”


    金玉妍知道,此時的雪鳶已然大權在握。


    以前好歹還有皇上能圜轉一二,隻要皇上在,皇後就得顧忌著皇上的意思。


    可現在……


    她要是敢惹太後不高興,自己的兩個阿哥還有母國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她非常懂事地從心了。


    比之前還要從。


    金玉妍一臉諂媚地走到雪鳶腿邊,蹲下身來替雪鳶捏腿。


    “太後娘娘。臣妾之所以做出這種不智之事,完全是因為烏拉那拉氏在臣妾即將生產之際故意刺激於我。不僅直接導致臣妾的龍胎夭亡,還被迫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俗話說的好,一報還一報。她害了臣妾,臣妾小小的報複回去,也是正常的吧?”


    “正常!太正常了!”


    雪鳶笑眯眯地點頭。


    “所以,嘉太妃你曾經害死玫嬪和儀嬪的孩子,哀家是不是也可以把七阿哥和十阿哥送下去陪他們啊?”


    “嗬,嗬嗬嗬。太後娘娘您說笑了吧。臣妾,臣妾那時還隻是一個小小貴人,怎麽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害了兩個龍胎呢。”


    金玉妍捏著雪鳶腿的手頓時一僵。


    她是真的想不到,這陳年往事還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哀家是不是說笑,你心裏清楚。”


    雪鳶將腿從金玉妍手中抽出。


    “哀家不會允許你繼續待在宮裏,也不會允許新帝的後宮裏再有像你這般心機深重的玉氏女子。”


    “所以,選擇吧。是出宮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還是,死?”


    金玉妍哪個都不想選。


    她聽出了雪鳶的意思。


    如果她選擇第一個,那她將與自己的兩個兒子再無關係,也將遠離權勢富貴,從此成為在土裏刨食的庶民。


    她從小錦衣玉食,大了後又在宮裏金尊玉貴地養著,如何能夠接受如此大的差異?


    “臣妾是阿哥的生母,就不能,就不能等他們出宮開府後跟著出去榮養嗎?”


    “而且,臣妾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妃,有您的五指山在,臣妾哪敢再做什麽小動作。”


    我要是打算留在宮裏,還用操心你?


    雪鳶心裏翻了個白眼,嘴上卻更冷酷了幾分。


    “把你留著,好讓你能借著額娘的身份,借著孝道大義,來拿捏七阿哥他們嗎?到時候你是不是還想把你母族的姑娘再許配給七阿哥他們?甚至是讓他們為你的母族做一些有損我大清利益的事?”


    金玉妍啞口無言。


    她母族的貴女們有什麽不好,難道還配不得大清的皇子麽?


    “太後娘娘是在替皇上掃除障礙吧?”


    金玉妍此時也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太後不會放過她,那她還做小伏低地討好她做什麽?


    “但臣妾的兩個兒子可都是孝順的, 您若是敢對臣妾動手,您就不怕臣妾的永珹他們聯合玉氏對皇上施壓嗎?”


    “玉氏?”


    雪鳶古怪地笑了笑,將手裏一直捏著文書遞給了金玉妍。


    “看看吧。你母族遞來的文書。”


    “哀家將你做的那些事查清楚後就派人傳給了你的母國。正好,前些日子你母國遞來了請罪的折子。隨著這折子一起來的還有這封文書。你看看吧。”


    金玉妍隻覺得那封薄薄的文書似有千斤重,裏麵就像是藏了一隻可怕的怪獸。隻要她打開,就會將她撕得粉身碎骨。


    顫抖著手打開那封文書。


    金玉妍隻覺得她這麽多年學習到的大清文字可能出了錯。


    什麽叫,玉氏玉妍並非其父母親生?


    棄嬰,又是什麽?


    是否為玉氏血脈都難以分辨,這句話那就更看不懂了。


    可是,可是這封書信就是王爺的字跡啊!


    金玉妍的表情愈發地狂亂起來。


    她將這薄薄地一頁紙反反複複上上下下地翻看,甚至連背麵都沒有放過。


    當發現並沒有任何作假的痕跡後,甚至撲到桌前,點燃蠟燭用燭火炙烤。


    企圖探究這封信上有沒有別的密文。


    雪鳶就這樣冷眼看著金玉妍從不可置信到心如死灰。


    “好了。哀家在你身上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為了體麵,哀家會給你送酒過來。一杯假死的,一杯真死的。到時候,就看你自己了。”


    雪鳶扶著珊瑚的手從金玉妍身邊走過。


    “太後娘娘。”


    金玉妍突然喊住雪鳶。


    “臣妾如果死了。永珹他們會如何?”


    “若能力出眾心向大清,那皇上自會重用。若不爭氣,也可以平平安安富貴一生。”


    “你若是想,哀家甚至可以做主,給其中一位聘一名玉氏貴女為側福晉。”


    “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雪鳶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一站,永和宮。


    “太後娘娘前來,臣妾這永和宮簡直是蓬蓽生輝。”


    厄音珠這時也沒了剛入宮時的傲慢。


    她成了太妃,又沒有兒子,日後可就得看現任太後的臉色過活了。


    雪鳶在金玉妍那兒說累了,直接將一個小巧的瓷瓶扔在桌上。


    “不用哀家多說了吧?”


    “先帝之所以這麽快離世,還得多虧了豫嬪你。”


    豫嬪看著那熟悉的藥瓶大驚失色,“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太後娘娘!您饒了臣妾吧!”


    “先帝已經先去了,您的阿哥還因此坐上了皇位。臣妾此舉,對您完全沒有任何損失,隻有益處啊!”


    “放肆!”


    雪鳶心裏偷偷給她點了個讚,但麵上卻是一片怒色。


    “哀家的阿哥乃是嫡子,本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豈需你多此一舉?”


    “你在哀家掌管後宮期間做出此等汙糟之事,不僅犯了禍亂後宮之罪,還差點讓哀家母子背上謀害皇上謀奪皇位的罪名。”


    “你說,本宮可能容你?”


    厄音珠此時已經亂了分寸。


    她根本沒想過,若是雪鳶有心殺她,哪裏還會跟她費這麽多話。


    她又不像金玉妍。


    雪鳶手中的證據不全,僅田姥姥一事就處死兩位阿哥的生母實在不太好聽。


    還要避免永珹他們可能的怨恨和反撲,所以才多此一舉殺人誅心,給金玉妍留書的時間,然後心甘情願地赴死。


    而厄音珠背後的科爾沁還有被她拖下水的恪貴人才是雪鳶的目標。


    “太後娘娘。您就饒了臣妾吧。臣妾的阿布非常寵愛臣妾,他一定願意保下臣妾的!”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雪鳶故作猶豫:“你是說寨桑根敦願意出條件保你?”


    厄音珠看見了希望,大喜。


    “對對對!臣妾可以立刻給阿布寫信。”


    “那好!”雪鳶拍板,“哀家要科爾沁至少在皇帝在位期間,每年提供戰馬五百匹,牛羊一千匹。若有戰事,積極配合不得推諉。你阿布可能做到?”


    厄音珠連忙點頭:“臣妾會勸阿布答應的!科爾沁富裕,不過是一些馬匹和牛羊,臣妾的嫁妝其實都能提供一半的數量。”


    “還有一事。”雪鳶笑得意味深長。


    厄音珠:“娘娘您說。臣妾若是能辦到,絕對不推辭。”


    雪鳶:“你這個藥,也給恪貴人用了吧?”


    不是?您連這個都能查到,當初為什麽沒發現她給皇上下藥啊?


    厄音珠感覺自己發現了華點。


    哎呦,剛才這話可不能問出來叫太後知道,不然怕是小命不保。


    “是。不過恪貴人並不知情啊。”


    雪鳶:“哀家不管她知不知情。哀家隻管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如果過幾日恪貴人不願意勸說其背後的拜爾果斯氏讓渡一部分利益。”


    “那本宮就連她帶你一塊兒處置。”


    “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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