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學時的輔導員?”


    崔向東可沒料到,樓小樓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他在愣了下時,腦海中有個人影,一閃即逝。


    隨即他脫口問道:“你說的是秦襲人,那個滅絕老太婆?”


    提起秦襲人——


    那絕對是崔向東在兩世為人的過程中,都揮之不去的痛!


    當然肯定比不上樓曉雅的變心。


    可秦襲人也很榮幸的,和樓曉雅一樣,被崔向東列為了最厭惡的人。


    理由很簡單:“四年寒窗苦讀,卻因得罪了她,被扣發了畢業證!”


    更讓崔向東憤怒的是,水大那麽多談戀愛的,秦襲人就算抓住了,也隻是適當的警告下。


    怎麽到了他這兒,就他娘的動真格的了呢?


    難道就因為崔向東剛入學水大、第一次住校的晚上,因秋老虎肆虐,半夜實在睡不著了,獨自跑去澡堂裏洗澡時;卻因不熟悉地形,誤闖女生澡堂,看了恰好也是獨自洗澡的秦襲人的屁股?


    可當晚——


    從小就學擒拿格鬥的秦襲人,就把他狠狠摔在地上,更用腳丫子踩住他的臉,狠碾了足足36秒,懲罰了他的無心之失。


    事後。


    秦襲人就開始專門找崔向東的麻煩,更是在他談戀愛這方麵大作文章,多次試圖棒打鴛鴦。


    都沒成功,最後不惜動用了某種能量,扣發了他的畢業證。


    崔向東追隨樓曉雅去了彩虹鎮,也就慢慢的忘記了這個人。


    隻等樓曉雅變心,他衝動下手刃了趙劍,被丟到大西北的二十年後,才從母親的嘴裏得知:“這個老滅絕,在他畢業後最愛做的事,就是棒打鴛鴦。她卻遭到了報應,始終沒有把自己嫁出去。”


    崔向東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聽母親說出秦襲人的“下場”後,還幸災樂禍的說了個活該。


    現在。


    崔向東聽樓小樓說出還記得輔導員時,馬上就想到了前世的種種。


    於是。


    他就脫口說出來了那句話。


    然後。


    土財主私房菜的院子裏,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


    樓小樓滿臉的尷尬。


    把秦襲人視為“不可褻瀆的師尊”的孟琴等人,則滿臉怒氣。


    李誌國暗中咧嘴:“秦老師的合法丈夫,好像和她八字不合啊。”


    秦襲人則依舊神色木然,淡淡的盯著崔向東。


    “怎麽了?”


    察覺出氣氛不對勁的崔向東,納悶的問了句,下意識看向了樓小樓身邊的人。


    然後就看到了一雙,木然的眸子。


    “你——”


    崔向東看著這雙眼睛,看著這張臉蛋,看著這個穿著藍色真絲襯衣的女孩子,終於找到了現場氣氛不對勁的答案。


    兩年沒見了,老滅絕還是這副生生世世、都要打光棍的鬼樣子!


    尷尬。


    絕對的尷尬啊。


    崔向東敢對天發誓,他從來都沒做過,背後說人壞話的事。


    可今晚——


    隻能說是草率了!


    咳。


    崔向東的反應速度,還是相當快的。


    他幹咳了聲,鬆開了樓小樓的手。


    接著畢恭畢敬的樣子,對秦襲人深施一禮:“秦老師,兩年沒見,您依舊風采不減當年。可喜,可賀。”


    無論怎麽說,崔向東都是尊師重教的楷模。


    即便對秦襲人沒有絲毫的好感,他也得對秦襲人行基本的師徒之禮,說尊師之言。


    至於剛才守著和尚罵禿子的話,根本不存在!


    “喲,青山大旱崔向東,原來也是我們的校友,算得上是小師弟了。”


    除了李誌國,不知道他也是校友、卻久聞其大名的孟琴等人,麵麵相覷時心裏這樣想。


    “確實兩年沒見了,我沒有變化,你倒是變化不少。這張嘴,越來越可惡了。”


    秦襲人淡淡地說著,倒背著雙手,邁步向前:“當著我的麵罵了我,你說該怎麽辦吧?”


    崔向東馬上回答:“我馬上從您眼前消失,怎麽樣?”


    樓小樓趕緊點頭。


    此時讓崔向東快點走人,她再找機會在秦襲人麵前,為愛郎多多美言幾句,化解這個誤會才是正道。


    李誌國卻忽然說:“哈,哈哈,除了樓縣之外,我們都是水大的校友。秦老師,是我們共同的輔導員。今晚既然在此偶遇,崔鎮就這樣走了,那才是對秦老師的失禮。這樣吧,我們一起坐坐,崔鎮給秦老師敬酒賠罪。”


    到目前為止。


    李誌國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知道崔向東是秦襲人的合法丈夫的人。


    牛逼吧?


    畢竟連崔向東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在幾個小時前,就擁有了可合法配偶、秦襲人的資格和權力!


    李誌國更是唯一一個,知道秦襲人倒追崔向東的人。


    那麽今晚既然在此偶遇,李誌國怎麽可能會讓小師弟兼“師娘”崔向東,就此灰溜溜的走人?


    不等崔向東說什麽,李誌國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拽著他就向前走:“秦老師,我打電話訂的包廂,是梅花間。”


    娘的。


    我和你很熟嗎?


    你就這樣把我死拉硬拽的!


    崔向東真想把李誌國給甩開,轉身走人。


    誰願意陪著木頭滅絕,在這兒閑扯淡。


    今晚去粟大夫家,深深體驗那種神聖的儀式感,它不香嗎?


    可是——


    崔向東隻能苦笑著說:“這位師兄,我先打個電話行不行?畢竟天黑了,我再喝酒就沒法回家了。”


    “行。那你打完電話,趕緊來梅花間。”


    李誌國笑嗬嗬的,鬆開了崔向東,看了眼秦襲人。


    秦襲人卻是頭都沒回的,倒背著雙手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了梅花間。


    樓小樓說:“李局,你們幾個先進去,我和向東同誌說幾句話。”


    李誌國點頭,快步走向了梅花間。


    崔向東臉上的笑容收斂,快步走出土財主,拿出了電話。


    步行回醫院的粟顏,才走到路口。


    “今晚我估計,得喝大了。就不去你那邊了,改天。”


    崔向東低聲說:“除了我們的縣長之外,還有我的大學輔導員。哦,還有一個,是我們縣的宣傳部長。其他人,也是我的校友。如果喝酒了再去你那邊,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好。”


    粟顏溫柔的聲音:“那你注意身體。你什麽時候過來來,提前給我打電話。”


    “好。”


    崔向東答應了聲,結束了通話,心想:“真是個好女人,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關鍵是不黏人。真不知道賀小鵬這個傻逼,怎麽舍得傷害她。”


    習慣性的罵了賀小鵬一句後,崔向東轉身,看著慢悠悠走出來的樓小樓。


    皺眉問:“這個老滅絕,怎麽忽然來到了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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