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佟天福又詢問張元敬自芥子空間出去後六十多年的經曆。


    張元敬此次所說,比上次與劉元清、餘天萬交談時要詳細了很多。


    佟天福時而插話詢問,對諸如六派情況,尤其是星月門與千劍門、燭神教之間的爭鬥,頗為關注。


    聽到玄陰山靈脈貫通,大靈穴有望恢複,更是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張元敬自是有問必答,但對於張萱去往燭神教之事,則隱而未說。


    末了,佟天福歎了一口氣:“若非天魔淵步步緊逼,我宗力量捉襟見肘,倒應該派些人去那六派區域,甚至去聯絡燭神教。當此之時,也不要講究那麽多了,先把千劍門牽製住,集中力量對付天魔淵,才是正理。奈何!”


    稍作停頓,他又問張元敬在外所收的幾個徒弟。


    聽說張妤乃是天靈根,他更是大喜過望,騰的一聲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誇讚道:“元敬好眼光,收了這樣一個資質卓絕的徒兒,將來必成宗門幹城!一定要悉心栽培,缺什麽用度,直接與元清提出,宗中再是窘迫,對這等弟子也要傾力培養。”


    至於韓濟、張鈞兩人,則隨口誇一句“也不錯”,便不再多說。


    張元敬原本還有些擔心,他在外收的幾個徒弟,皆沒有玄天宗弟子身份,在入門之事上,會有些麻煩。


    此時得了佟天福認可,又有劉元清見證,頓時放下心來。


    佟天福點評完張元敬的幾個弟子,順勢講起宗中弟子培養的一些舊事,但隻是點到而止,沒有提及解天威擔任掌門以來,所推行之分院製。


    隨即,他話鋒一轉,說到薛王神陵墓之事。他雖還是一副閑談模樣,但張元敬明顯感到,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天萬說,他進入薛王神陵墓後,與那萬法宗的周金雄在一起,兩人隻得活下一人。不知,元敬是如何遭遇?”


    張元敬知道這個無法隱瞞,當即說道:“彼時殷師叔出手,弟子出於自保,隻得還擊。殷師叔修為深厚,遠超弟子,弟子唯有全力出手,方可與之周旋。故而,激戰之中,沒有留手。”


    佟天福輕輕點頭,一擺手:“罷了,此事你也是無奈,並無過錯。殷師弟的東西,你可拿了出來?”


    張元敬忙道:“弟子,弟子隻取了那枚傘玉,其餘之物,皆無所取。”


    佟天福看他一眼,也說不清是相信還是不在意,便將此事揭過,說道:“天嫻師妹未曾歸來,你可撞見過她?”


    張元敬果斷搖頭否認:“弟子在秘境中,先後遇到了殷師叔、餘師叔、霍師叔、舒師叔和解掌門五人,未曾見到林師叔。見胡師叔的時候,心智被迷,當時也沒有交談。”


    佟天福目光落在張元敬眼睛上,似是有些隨意地說道:“沒遇到是好事。因錢師弟隕落虛魔世界,林師妹對你多少有些怨恨。若是遇到了,少不了要起衝突。”


    張元敬露出驚詫的表情:“弟子,弟子尚不知有此隱情。”


    佟天福笑了笑:“都是老一輩的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他沒從張元敬的表情上看出什麽來,轉而說道:“天聰、天萬、天同、天琦都提到,在那薛王神陵墓中,有一處名為承淵殿的秘地,內中有一件等階頗高的神通靈寶,名曰萬界壺。天威師弟憑借掌門金印,可以向它提出要求,開啟不同的試煉安排。你所見是否如此?”


    張元敬點頭:“弟子所見,與四位師叔相同。起初,弟子入承淵殿,經過一處大殿後,便似進入一個迷境,在其中,弟子變成了一個凡人,而且忘記了許多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修煉,不知道從何而來、要做何事,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在其中大約像是過了十年,解掌門出現了,直接將弟子拘走,把弟子與其餘幾位師叔一起,驅趕入一處九層閣樓。弟子僥幸攀登至閣樓第八層,解掌門出現後便出手攻擊弟子,後來天聰師叔也上來了,他與解掌門戰在一起,弟子則從旁協助天聰師叔。


    “解掌門見事不可為,便取出掌門金印,對上空喊什麽‘請萬界壺前輩現身’,那壺靈便說話,並且按照解掌門的要求,將那九層閣樓改換靈壺戰場,重新開始曆練。這一變,弟子便從迷失中蘇醒,而且之前在那迷境中所見所聞,盡可記得。”


    佟天福聽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爾後目光如炬地看著張元敬,說道:“天萬、天聰都說靈壺戰場中有一處名為‘登天梯’的地方,天萬說他受傷,隻上去四百級,天聰則說經過本真之問,明了如何進階元嬰,不欲與天威師弟爭奪機緣,故而在登上六百級後,通過一處門戶自行出了靈壺戰場。元敬,你登了多少級?可曾與天威師弟照麵?”


    張元敬知道,佟元福肯定已聽過胡天聰、餘天萬敘說陵墓中的諸般情形,其心中怕是已有一些猜測。故而,他不打算隱瞞與解天威對戰之事。


    當即毫不猶豫地說道:“弟子上四百級台階,遇見天萬師叔。天萬師叔說,解掌門對薛王神陵墓知之甚多,卻從未與真人說過,也未告知宗門,反而一直暗中謀劃,所圖甚大。若讓他得了機緣,為保住這個驚天大秘密,必定會把我們都——”


    佟天福打斷了張元敬:“元敬也認為是驚天大秘密?”


    張元敬沉聲說道:“薛王神陵墓或許另有來曆,但內中的承淵殿,必是我宗前輩高人所留。”


    佟天福微微側首,問道:“何以見得?”


    張元敬道:“弟子登上七百級玉階,進入靈壺戰場,與解掌門狹路相逢,前後進行了法、身、神三戰,弟子僥幸贏了兩場。解掌門因輸了比鬥,當即被那萬界壺靈給抹去了神魂。


    “萬界壺靈對弟子說,解掌門開啟的機緣,爭奪的人越多,就會越大,不過,最後隻能有一個勝者,勝者得機緣,而不勝者皆死。它本要給弟子機緣,但弟子自忖不過結丹中期之境,豈可承受進元嬰的機緣,便拒絕了。


    “它又說,可以給隻進階結丹後期的機緣,幫弟子省去百年苦修。弟子想,靈壺戰場中皆是門中結丹長老,怎能以一己之私,而陷諸位師叔於死地,便又拒絕了它。


    “結果,壺靈急了,時而威逼,時而利誘,就想讓弟子接下機緣。弟子當時便想,這或許是此壺靈與宗中前輩高人有什麽約定,隻要給與我玄天宗後輩弟子機緣,便可解除。以萬界壺那等境界的存在,它的約定,肯定比進階結丹後期、甚至進階元嬰的機緣還重要。


    “故而,弟子堅辭不受,言稱將來自有宗中掌門持拿掌門金印來受其機緣。壺靈大怒,但也沒有把晚輩如何。後來,弟子便陷入昏迷,醒來後已是在薛王山中。”


    佟天福長歎一口氣:“時也命也,天威師弟終究沒那個機緣,硬去爭搶也不能得到。他這一輩子,或許注定是這樣一個歸宿。”


    旋即又誇讚張元敬,道:“元敬真是讓老道我刮目相看!在那等情境下,麵對進階元嬰的機緣,有幾個結丹修士能夠冷靜抉擇?元敬卻能止住貪念,顧念同門,可謂大仁大勇!”


    張元敬忙道:“也是弟子修為低,膽子小而已。”


    佟天福嗬嗬一笑,說道:“聽元敬這麽一說,這薛王神陵墓還真是與我玄天宗關係匪淺。此事還需詳細查看宗中典籍,以期尋出蛛絲馬跡。”


    緊接著卻是話鋒一轉:“薛王神陵墓關係重大,開啟陵墓的七玉,元敬持的是哪一枚?”


    張元敬哪還不知他話中之意,連忙將傘玉取出,雙手捧起,呈送至佟天福麵前。


    至於林天嫻那枚鍾玉,他根本沒有隨身攜帶,而是藏在了一處隱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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