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淩誌堅後,張元敬見其人遁逃之術十分高明,根本無從追蹤,便繼續往東飛遁。


    行有數百裏,忽見前方金雷升空,頓時知道了戰場的方位。距離並不太遠,當即借著山林遮掩,偷偷潛去。


    未等靠近,又見五色雷符升空,頓時大吃一驚。


    他在虛魔世界中,曾見過齊天相激發五雷開天符,知道此符降空時,是何等威勢。


    他不禁懷疑,難道有元嬰出手?餘天萬被迫用掉五雷開天符?玄天宗的五雷開天符都是曆代所留,至今所剩無幾,這或許是最後一枚,佟真人竟交給餘天萬用,真是好大魄力!


    隨後,經卷的出現,證實天魔淵元嬰的確出手了。


    可佟天福根本不見蹤影。


    此時,他也明白,餘天萬在簇山中的後盾,確實不是佟天福,而是他張元敬,是他張元敬所持的先天靈寶煉陽傘。


    他不禁有些苦笑。這位佟真人看著算無遺策,卻頗像是一個賭徒,若他張元敬畏懼元嬰真人而不敢出手,其之謀劃豈非落空!數十結丹隕落,玄天宗根基動搖,便想退保山門都無可能!


    他腦中思緒萬千,瞬間定下應對之方。


    他將掛在胸前的須彌戒取下,然後將儲物鐲中的諸般物品轉移到須彌戒中,隻留煉陽傘和一柄飛行劍器。


    飛行劍器當然是趕路要用,儲物鐲隻留煉陽傘,則是防備被元嬰真人突然製住,根本無法動用法力,開啟不了儲物鐲,那時,便隻能靠煉陽傘自行破開儲物鐲殺將出來,內中自不能留下其它物品。


    當然,須彌戒也不可攜於身上。對於元嬰真人來說,他身上所有物品,都無所遁形。留著一枚通常隻有元嬰修士才會使用的須彌戒,豈非徒惹懷疑!


    他尋了一處遮蔽於藤蔓之下的岩石,將須彌戒藏入細縫中。然後祭出飛行家劍器,踩著一道遁光,直縱高空,明目張膽往那明鬱峰飛馳而去。


    杜伏明看著張元敬迅速接近,表麵看不出半分猶豫,心中不覺升起一縷疑惑。


    張元敬停在杜伏明身前百丈外,不再前行。


    杜伏明笑了笑,說道:“都到了這裏,一百丈、二百丈與五十丈、五丈沒有區別。且靠過來,讓某家仔細看看,是不是那位張元敬張小友!”


    以他元嬰真人的神識,百裏之外都可把張元敬麵貌看得清清楚楚,又豈在乎這百丈之地。此不過是戲謔之語。


    不過,張元敬正要他這話,當即毫不猶豫地向前挪了五十丈。


    杜伏明心中一動,懷疑更甚,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就是那位從芥子空間中生還的張元敬吧?”


    張元敬點頭。


    杜伏明又問餘天萬:“餘天萬,他是不是張元敬?”


    餘天萬默然不語。


    杜伏明見其他人皆是一臉冷然,便不再多問,而是對張元敬說道:“這些人是死是活,你一言可決之。你可明白某家的意思?”


    張元敬道:“你放了他們,芥子空間中的事,我自然有問必答。”


    杜伏明嘿嘿一笑:“若隻是這麽簡單,可用不了九人的性命作保。你需答應,放開識海,讓某家一觀。否則,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張元敬麵色波瀾不驚,好似一副認命的樣子:“隻要你放他們走,如何都行。反正我這條命也保不住。”


    此語一出,玄天九結丹紛紛動容。他們被杜伏明製住,身不能動,但尚能開口說話。


    金天武最先說道:“元敬,我們為宗門而戰,死便死了,你卻來做這傻事作甚!你與他實力相差有如天淵,不過白白送死而已!你若有保命的手段,速速離去!”


    “對啊,元敬,不要與虎謀皮!速速離去。”閔天卓也是喊道。


    隨即,穀天嘯、鄭天佑等人也是紛紛出言,讓他不要管他們,趕緊逃走。


    杜伏明並未阻止幾人喊話,他覺得張元敬的反應實在太過反常,有意用幾人來試探張元敬到底是何居心。


    也不怪他多疑,此回本就是雙方元嬰鬥法,結丹修士不過馬前卒而已。到了此時,佟天福仍未出現,他的後手到底何在?是不是在這個張元敬身上?


    他不信這世界上,還有視死如歸的修真者。這張元敬如此從容,莫非其人身上,也有一枚五雷開天符?


    但他不敢肯定。因為低階的五雷開天符,最少也要結丹後期修為方可激發。眼前之人,不過區區結丹中期修為,哪有使用五雷開天符的資格。


    這時,餘天萬要說話,他將法力一張,禁錮住九人,讓他們無法言語。


    然後才陰惻惻地對張元敬說道:“把你的儲物鐲扔過來!”


    張元敬不屑地笑了笑,說道:“將儲物鐲給你,當然可以。但是,你尚未說如何釋放我玄天宗九位長老!”


    杜伏明眸中凶光一瞪,說道:“某家堂堂元嬰修士,既然答應你放人,自然會放,難道還會與你抵賴不成!這儲物鐲,你若不給,我便過去自取!”


    張元敬把儲物鐲摘下,拿在手中,一臉嘲諷地說道:“那便請杜真人過來自取吧!”


    杜伏明臉色一黑,心中泛起怒意。不過,他終究是元嬰真人,自不會被憤怒蒙蔽頭腦,瞬間便控住情緒,反覺這張元敬行止中透著詭異,不可不防。


    他輕哼一聲,說道:“你先把儲物鐲扔過來,待我檢查無誤,這些人我便放了。若你不同意,每過一息,我便殺一人,直到你點頭為止。如何?”


    “若是如此,我豈能再放開識海,讓你檢查!你什麽都得不到!”張元敬毫不退讓。


    杜伏明瞪著張元敬,目光猶如兩把殺劍,來回在他頭顱上橫斬。


    張元敬直視其雙眸,絲毫不懼。


    杜伏明無奈,問道:“你想如何?”


    張元敬道:“立個道誓,你放他們走,我放開識海,讓你檢查。”


    “笑話,人都放跑了,你若反悔,某家豈非隻能用強!”杜伏明完全不在意元嬰真人的身份,直接放下身段與張元敬講條件。


    “杜真人要如何?”


    “當然是你也立個道誓!”


    張元敬哈哈大笑,說道:“真人若覺必要,那我遵命就是。”


    他都豁出性命不要了,還會在乎道誓!


    杜伏明臉皮一抽,仿佛被人扇了一個耳光,不過,他沒有動怒,隻是打個哈哈:“當然有必要。你立誓吧。”


    張元敬也不廢話,當即立誓:隻要杜伏明將玄天九結丹放走,他便放開識海讓他檢查。


    杜伏明沒了借口,也跟著立了一個道誓,言道:隻要張元敬交出儲物鐲,他便放人,但若張元敬反悔,不能主動放開識海,那他必定立即追上九人,一一斬殺!


    此人所言,看似沒有問題,實則是耍了個心眼。


    他隻說放人,卻未說多長時間內不會再對玄天宗結丹修士出手。卻把對張元敬反悔的反製手段,卻說得十分清楚。


    張元敬冷笑道:“杜真人,你這誓言中,尚需加上一句——若張元敬未反悔,你杜伏明今日之內不可再向玄天宗修士出手!”


    他之所以斤斤計較,當然不是擔心此人會耍手段,而是知道,若他對這般明顯的漏洞也不在意,必會引發此人更多疑慮。


    杜伏明盯著他看了兩眼,隨即說道:“便依你所言!”


    待杜伏明立誓完畢,張元敬便將手中儲物鐲往前一拋。


    杜伏明沒有用手去接,而是以法力引住,使之懸浮身前。


    其實,最為保險的選擇,便是將這儲物鐲打落山林,其中便有大殺器,也沒有被激發的機會。


    但是,這畢竟是張元敬的儲物鐲,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是否有那件物品。


    而且,他乃是元嬰真人,若連一個結丹修士的儲物鐲都畏懼,豈不成了笑話。


    他瞥了張元敬一眼,見他負手而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什麽異樣。


    便引一縷法力,往這儲物鐲一衝,當即摧枯拉朽一般將神識標記和法力印記全部破開。


    隨即,一物衝出,帶著無盡黑暗把他罩住,仿若地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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