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好像趴在床上,四周還有不少說話聲,滿鼻子的消毒水味道。


    “原先生,請您放心,患者腦部傷勢並不嚴重,反而是後背上的傷口要多加注意,以免傷口感染。”


    “那她怎麽現在還沒醒過來?”


    顏溪覺得自己有些惡心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耳邊全是原弈嘮嘮叨叨的聲音,她以前怎麽不知道,原小二一個大老爺們這麽多廢話。


    “你醒了?”守在旁邊的護工見顏溪睜開了眼,高興道,“原先生,患者醒了!”


    直覺告訴顏溪,她身邊圍了不少人,隻是她趴著看不見。


    原弈戴著口罩蹲在她麵前,與她的雙眼平視,“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顏溪視線落到原弈的襯衣領子上:“原小二,你襯衫衣領沒有理出來。”


    原弈嘖了一聲:“看樣子沒失憶,腦子還正常。”


    見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蹲在床頭邊,顏溪差點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再稱讚一句“好乖。”


    隨後醫生們圍著她問了一大堆問題,又觀察她舌苔眼睛耳朵,這種慎重對待的態度,顏溪恍然有種自己是實驗室裏珍貴實驗體的錯覺。


    等醫生們離開以後,原弈起身在凳子上坐下:“顏小溪,你出門是不是沒拜神,這種倒黴事都能被你遇上?”


    “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傷患的份上,對我言語溫柔一點嗎?”顏溪後背上沒有多少知覺,應該是藥效也沒有過,她也不知道傷口深不深,“我的手機呢?”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手機?”原弈起身從抽屜裏取出顏溪的手機,隻是外麵還套了一個無菌透明袋。他把手機塞到顏溪手裏,“拿去。”


    “謝謝。”顏溪不傻,她這種傷勢不可能讓那麽多醫生圍著她照顧,還單獨安排高級病房,八台沒這麽大麵子,也沒這麽大方。所以這一切應該是原弈安排的,唯一的問題是,原弈怎麽知道她受傷,並且還趕來得這麽及時?


    “謝什麽謝,”原弈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我安排了兩個女護工照顧你,有什麽事你安排她們去做。”


    顏溪看了眼手機屏幕,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她爸今天上午跟助理去外地考察項目,應該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再看未接來電,足足有二十多個,大多是朋友打過來的。


    她先給宋海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自己受傷的事情,讓他千萬不要擔心,她一切都好。


    事情鬧這麽大,她是在直播途中被燈砸中的,加上她之前主持的《身邊那些事》在網上紅了好幾期,這件事早晚會鬧到網上。與其讓她爸從網上知道消息瞎擔心,她還不如主動坦白,安撫好宋海的情緒。


    宋海一聽女兒受傷,剛到酒店的他當下就要秘書幫他訂回程的機票,被顏溪再三勸住了。


    “爸,我真的沒事,我的一位朋友幫我請了幾位專家,還請了兩位女護工,”顏溪趴在床上,偏著頭看原弈,“不信你可以問他,我真的沒什麽事。”


    說完後,她把話筒開了公放,那眼神示意原弈幫她安撫宋海的情緒。


    在顏溪灼灼雙目的注視下,原弈……屈服了。


    “對對,伯父你不用擔心,我這邊有些人脈,絕對給小溪安排最好的醫生。”


    “是的,護工也是最專業的。”


    “傷勢?傷勢沒問題,隻是皮外傷。”


    原弈從來不知道,原來做父親的男人能嘮叨到這種地步,他再三保證自己肯定會照顧好顏溪,宋海才勉強答應自己不會馬上趕過來,但是最遲後天就會趕回來。


    “爸,”顏溪關掉公放,把手機拿到耳邊,“你這次出去是為了偏遠鄉村的孩子,我這點傷沒問題,免得讓人以為你是偽慈善,給你找麻煩。”


    “如果照顧不好你,我哪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孩子,”宋海無奈歎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累著自己,也不會匆忙趕回來,一定會注意身體,行不行?”


    “你知道就好,”顏溪聲音變得嬌滴滴起來,“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當地好吃的東西回來啊。”


    “就知道吃,”聽到女兒輕鬆的語氣,宋海鬆了口氣,有心情念叨著吃的,看來傷勢真的不重,“剛才跟我說話的那個男人,跟你是什麽關係,你男朋友?”


    “老爸,你別想太多,”顏溪瞥了眼原弈,“怎麽可能。”


    先不說原弈的身份不可能與她結婚,就說他那嘴欠的樣子,也不像是對她有意思。


    普通男人如果像他這樣嘴欠,這輩子就別考慮有女朋友這件事了。


    “我出去接個電話,”原弈見顏溪與她爸聊得開心,起身走出病房。


    他剛撥通孟助理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老板,警方那邊有結果了,這場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原弈喉頭一緊,腦子裏不斷冒出顏溪被燈砸中的樣子,怎麽都止不住,他揉了揉鼻梁:“嫌疑人是誰?”


    “是新來的實習燈光師,但是他想針對的不是顏小姐,而是顏小姐的搭檔張浩。”孟助理有些同情這位顏小姐,“哪知道顏小姐今天跟張浩換了位置。”


    人如果倒黴,喝口涼水都會塞牙。一般情況下,新聞節目的主持人不能輕易更換位置,但偏偏張浩左臉浮腫,跟顏溪換個位置拍攝效果會微微好一點,加上這檔節目收視不高,對這些事要求不嚴格,種種巧合下,顏小姐就倒黴了。


    “我知道了。”原弈掛了電話,把門推開一道縫,卻沒有進去。


    再美的女人,披頭散發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都不會好看到哪兒去。顏溪身上的病號服有些寬大,露出了她小半條胳膊,白嫩嫩的像是用豆腐做出來的一般。


    原弈拉上門,靠著牆忽然有些不敢進去。有護士路過,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這間病房的患者傷得並不嚴重嗎,為什麽患者親友臉色這麽凝重?


    原弈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眼光,他打開手機瀏覽器,猶豫了許久,在搜索引擎上打下了一句話。


    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樣的體驗?


    “原小二!”


    他把手機塞進衣兜裏,匆匆跑進門:“怎麽了?”


    “我手機掉了,”顏溪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可不可以幫我撿一下。”


    此時的她臉色蒼白,眼巴巴看著他的樣子,讓他的心酸軟著揪在了一起。


    走到床邊,彎腰撿起被無菌袋裝著的手機,原弈蹲在床邊與顏溪雙眼對視:“顏小溪。”


    “嗯?”顏溪抓住手機,不解地問,“怎麽了?”


    “過段時間我搬家,你也來湊個熱鬧。”


    “什麽時候?”就憑她現在趴在床上的模樣,能去哪兒?


    “還有段時間,大概要等到你傷好以後。”原弈站直身體,“現在麻藥還沒過,你再睡一會兒,免得胃裏難受。”


    顏溪看不到原弈的表情,但是見他往外走,便問,“你要回去了?”


    “不回,我去吃飯,”原弈回身看她,“去吃個辣子雞、毛血旺、水煮魚什麽的,反正你現在也不能吃,我可以幫你嚐嚐。”


    顏溪:……


    這是專門來氣她的?


    當天下午,張望接到了原弈更改搬家日期的電話。


    理由是明天日子不好,需要重新請大師來算一算良辰吉日。


    前幾天連黃曆都懶得看的人,這會兒又要請大師算搬遷日子,這是鬧什麽?


    第38章


    顏溪怎麽也沒想到, 自己沒有靠著主持的節目大紅大火, 卻因為被頂燈砸暈上了熱門第一。首頁上鋪天蓋地她被頂燈砸到那瞬間的動圖, 說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倒黴女主持。


    別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帥哥,到了她就是倒黴鬼,這心理落差有些大。


    她認證為主持的微博下麵, 多了幾千條留言, 全是慰問她身體狀況的。之前她主持的節目在網上火了好幾期, 她這個主持人受到的關注度也是有限,現在她“生死不知”時, 開始有人站出來說,之前那些多麽感人的節目,都是她主持的, 還誇她主持功力有多好, 多善良多正義。


    網友1:我奶奶很喜歡這個女主持的節目,每天晚上八點半雷打不動地守在電視機前, 就算是周末的重播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現在她出事了,我奶奶就像是追星的少女,不停讓我在網上搜索這個女主持的信息,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希望她不要有事, 不然我奶奶一定會很難過。


    網友2:真巧, 我也是帝都人,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也喜歡看她主持的《身邊那些事》,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 常常分不清電視上的人誰是誰。但是這個顏溪是個例外,每次節目一開場,二老都會誇她長得好看,就是麵相苦了點。


    網友3:樓上的朋友,你爺爺奶奶會看相嗎?這個女主持確實長得有幾分特色,就是看著有些柔弱好欺負,說她命不好也不是沒道理,這不是莫名其妙被燈砸了嗎?


    網友4:嗬嗬,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宣傳封建迷信,人家還在醫院搶救,不太好聽的話就別說了。聽說這個女主持才24歲,是名牌大學傳媒係的研究生,人家好好的主持著節目,呼籲大家關注受虐待的兒童,關注各行各業的閃光點,現在突然遭遇這種意外,我們還是祈禱她早日康複,不要有任何危險吧。


    顏溪發現很多有名得媒體網絡客戶端都報道了她被頂燈砸暈的消息,頓覺得丟人無限,她真的非常不想用這種方式出名好嗎?


    想想以後隻要一出門,就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道:“快看,那個就是在新聞直播節目中被頂燈砸暈的女主持。”


    這完全沒有任何驕傲感好嗎?


    她打開微信,裏麵有很多朋友的留言,她打開朋友圈,發了一條狀態。


    大河,我是小溪:謝謝各位姐們兄弟,不用擔心,我還活著。


    這條狀態發出去沒多久,就得到點讚留言無數,顏溪看到好幾個損友在下麵哈哈大笑,說恭喜她終於用這種方式火了,問她在哪家醫院,他們要來圍觀。


    “都是什麽人啊,”一直保持著趴伏的姿勢有些累,顏溪忍不住動了動胳膊,後背上的傷口傳來隱隱約約的痛感,但並不明顯。


    但是很快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顏溪想要忽略都很難,這是麻藥的藥效漸漸過了。


    剛才還有精力在微信上跟朋友鬥嘴的顏溪,瞬間萎靡成了可憐的小斑鳩,想要拿手機看電視分散注意,結果手機又沒電了。在這個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小委屈,雖然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但她怎麽也控製不住。護工拿著她的手機去充電,她趴在床上自己跟自己生莫名其妙的悶氣。


    “砰砰砰。”


    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顏溪偏頭看去,剛才說要去吃美食的原弈兩手空空回來了。他見顏溪眼神幽怨的看著自己,以為她是在怨自己沒給她帶吃的,“醫生說,你剛做完手術,暫時不能吃東西,所以我沒給你買。”


    “你不是去吃水煮魚、辣子雞這些去了嗎?”顏溪眨了眨眼,“這麽快就回來了?”


    顏溪還在醫院躺著,原弈哪裏有心情吃這些,他就在醫院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匆匆趕回來了,他走到椅子上坐下:“那些東西味太重,不宜養生。”他見顏溪臉色蒼白,眉頭輕皺,就猜藥效已經過了,“傷口疼?”


    顏溪趴在床上不說話,她揪著枕頭套子,委屈得像是一個九十多斤的孩子。


    見她這樣,原弈立刻叫來醫生,問他該怎麽辦。


    醫生表示不怎麽辦,止痛藥不能隨便亂用,先輸兩瓶防止發炎的藥水吧。於是原本背上很疼的顏溪,手背上又被紮進一根輸液針。


    顏溪斜著眼睛瞪原弈,原弈低著頭把點滴調得慢一些:“謹遵醫囑,有益健康。”


    “可是再這麽趴下去,我會變成飛機場的,”顏溪有些心疼自己本來就不太傲人的胸,“醫生有沒有說,我究竟什麽時候能出院?”


    原弈瞥了眼顏溪趴在床上的上半身,又飛快收回視線:“不是從飛機場變成盆地?”


    “滾!”顏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原弈淡定道:“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原小二,你特意給我安排這麽好的病房,究竟是為了關心我,還是方便關上門來氣我?”顏溪用沒戳針的手拍著枕頭,他這輩子的技能點都加到嘴欠上去了?


    原弈見顏溪已經被氣得分了神,忘記後背上傷痛的事情,從兜裏把自己手機掏出來:“我像是這麽無聊的人?”


    究竟哪裏不像?顏溪再次翻給他一個白眼。


    原弈……原弈覺得顏溪氣得臉頰通紅,朝他翻白眼的樣子挺可愛。看來他不僅喜歡人的眼光很有問題,就連審美也產生了變異麽?


    兩人時不時的抬杠吵嘴,竟讓顏溪度過了藥效散去後最艱難的時期,因為到了第二天……她的痛覺神經就開始產生免疫,漸漸習慣這種感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顏溪醒來的時候,問到了病房裏有股淡淡的粥香,昨晚跟她鬥爭到十點多才回家的原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病房,現在正在沙發上睡覺。


    她不關心病房裏怎麽突然多了個單人沙發,隻是有些意外原弈的再次到來。


    “顏小姐,您醒了?”護工察覺到她醒來,與另外一個護工扶她去了洗手間,把早上起床該做的事情做完以後,顏溪又趴回了床上,偏頭去看原弈,對方居然還在睡。


    等她吃完原弈帶來的早餐,又拿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後,原弈才再次醒過來。隻是那蒼白的臉色,讓不知情的人瞧見,恐怕會以為傷患是他而不是她。


    “你生病了?”


    “沒有,”原弈起身到衛生間洗了個冷水臉,出來的時候邊用手帕擦臉邊道,“昨晚夢見你變成了盆地,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原!小!二!”


    金台長帶著台裏領導敲響病房門,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不太好惹又有些眼熟的青年,要不是顏溪就躺在床上,他還有些不敢進門。


    他們現在來,隻是來對顏溪進行慰問,順便表明台裏對她看重的態度,台裏上下都在等她回去雲雲。


    顏溪是在節目直播中受的傷,現在又鬧得全網皆知,台裏注意到了顏溪的價值,又怎麽會做出讓她寒心的事情。事實上不僅他們關心,很多網絡平台的記者也很關注這件事,但不知道為什麽,竟沒有一個記者能夠靠近病房進行采訪。


    有些記者無奈之下,隻好轉而求其次,去采訪顏溪的主治醫師與護工,哪知道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嘴嚴,他們什麽都沒打聽出來。一些老道的記者們察覺到這位女主持身份可能不簡單,也不再去打探顏溪的消息,而是在報道中以看似中立實則誇獎的口吻來敘述顏溪。


    也有膽子大不信邪的記者想要另辟蹊徑,增加關注度,說這個女主持人是不是天生命不好,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情,甚至還有記者在文章中信誓旦旦的表示,顏溪麵相就是傳說中的苦命人,一生都會厄運不斷,顛沛流離。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列舉了國內演過苦情劇,現在生活又不太如意的女演員,來證明他的觀點正確。


    這種文章出來,自然是受到大部分人的謾罵,但是媒體根本不怕罵,被罵才有關注度,還有什麽比蹭蹭上漲的點擊率、關注度、熱度更讓人開心呢?


    網上這些言論顏溪暫時還不知道,她應付完領導們的慰問以後,原弈就以顏溪親友的身份,送這些出門。


    台裏其他人都以為原弈是顏溪的男友,所以對原弈態度非常和藹,隻有金台長心裏有些犯疑,他究竟在哪見過這位年輕人呢?


    “老金,你這是怎麽了?”走進電梯後,總台領導見金台長有些心不在焉,開玩笑道,“知道這位主持人是你們頻道的台柱子,你不用擔心其他台來搶人。”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金台長不好意思笑了笑,沒好說出自己心裏的那點懷疑,“再說了,小顏是個很不錯的主持人,如果有更好的平台讓她發展,我也替她高興。”


    因為近來《身邊那些事》網絡談論度越來越高,總台那邊在考慮要不要把這檔節目搬到衛星台播放,隻是播放的時間段還沒定下來,顏溪就發生了意外。


    不過因為這件事,顏溪引發不少人的關注,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原本隻是納入考慮的事情,經過這件事大概要板上釘釘了,就算隻是在晨間段或是深夜段播放,那也是上了星的節目。


    總台領導知道金台長在探聽他口風,便笑著道:“台裏也願意給有能力的年輕人機會。”


    金台長心中大定,他手裏總算要出個能幹點的主持人了。


    “去他的天生苦命相,”顏溪看完一篇說她麵相不好的報道,“姐姐我可是富二代,從小就沒吃過苦,窮苦在哪裏,眼睛是不是瞎?”


    “神他媽的孤星命,文筆這麽好幹脆當去寫小說算了,當記者埋沒了他的天分!”


    “我什麽時候有個被車撞死的前男友了?”顏溪繼續翻報道,“這記者記者以前在《懂音》雜誌社上班,編的什麽苦情故事。”


    原弈坐在旁邊,聽顏溪一邊刷手機,一邊吐槽記者的報道,淡定地把審核好的文件發到秘書郵箱裏,“顏小溪,你罵了一上午,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顏溪道:“在這種時候,身為好哥們的你,應該跟我同仇敵愾,怒罵無良記者才對!”


    起身倒好水,原弈又插了一根吸管到杯子裏,把杯子遞到顏溪麵前:“你一個女人,做我什麽好哥們。”


    顏溪咬著吸管喝了幾口水,“原小二,我覺得有你在,我們可以少請一個護工。”


    “我知道自己很能幹,但是這點錢不用省,”等顏溪把水喝完,原弈把杯子放到桌上,“我下午要去公司開會,就不陪你了。”


    “哦。”顏溪隨口應了一聲。


    最後原弈離開的時候,擔心她手機電量不夠,又給她留了一台電量滿格的平板電腦,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麵安裝的播放平台正好有顏溪追的劇,就連會員都是開通好的。


    原來原小二這麽貼心,顏溪默默地在心中給原弈貼了一張好人卡。


    等她補完這兩天沒看的劇,再去刷晚上有關自己的消息,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幾乎都已經消失不見,尤其是某個之前還說她麵向不好注定孤苦一生的媒體微博公眾號,不僅刪除了微博,還發微博說,要相信科學,不要封建迷信,之前的文章是實習記者幹的,他們公開向顏溪道歉,並且會開除這個在公眾平台宣傳封建迷信思想的實習記者。


    那篇文章抖包袱的技能純熟,又很會找話題度,這可不是實習記者能有的業務水平。


    難道是被網友舉報宣傳封建迷信,所以才被迫刪除?文章既然被刪除,不如把姿態放低點,誠懇地向她道歉,還能在網友心中刷一波“知錯能改”的好感度。


    現在正義的網友真是越來越多了呀。


    顏溪感動之餘,登錄了主持人微博賬號,發了一條微博。


    主持顏溪:讓大家擔心了,我受的傷並不嚴重,感謝每一位關心我的網友,非常謝謝!


    最近原弈的公司正在準備開發一款手遊,但是由於創意與人設還不符合原弈心中的期望,所以遊戲團隊被打回去繼續重造。


    等忙完手裏的工作,他才有時間看一眼手機,上麵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果然少了很多,他終於不用聽顏溪那個女人的嘮叨了。


    天知道女人為什麽這麽能抱怨,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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