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聲來到窗台,就看到向山滿臉驚慌,手忙腳亂的拔掉已經下好的銀針。


    莫仁心看的一清二楚,下的穴位雖然雜亂無章,但也不是能夠致死的因素。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其實和向山關係不大,乃是突發的疾病。


    “你們給我閉嘴,此人還有心跳,誰說死了,不信上來看看。”向山急忙解釋道。


    “這幾針陣法根本不會致死,就算是死了,一定是他練了什麽詭異的功法,急火攻心,暴斃而亡!”


    這時,從人群中鑽出來一個小女孩,手裏還拿著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看到眼前的景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撲倒老者身上,不停地哭喊著爺爺。


    “這位道友我認識,他才是氣修境,也沒什麽詭異的功法可練啊?”


    “你一說我記起來了,他身邊常跟著一個小女孩,原來是他啊!”


    向山再次探了探胸口,十數根銀針又下在了頭上,用出了他的畢生所學,可依舊沒什麽用。


    慌亂中自乾坤袋中拿出了各種丹藥,行氣的行血的,一股腦的全部往老者嘴裏塞。


    “你吃啊,你吞下去就好了。”向山咬牙切齒的說道。


    以前在醫宗造成的診治事故,他們還能找理由掩蓋過去,可眼下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向山在想怎麽才能說服眾人。


    “找莫仁心去,他說不定有辦法。”


    “對,找他去。”


    “你看,他不就在二樓嗎?”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小女孩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到了莫仁心後,跌跌撞撞的跑到酒樓下方,對著莫仁心連連磕頭。


    “哥哥,你救救我的爺爺吧!”


    “哥哥,請你救救我的爺爺,我可以給您當牛做馬。”


    蘇若看著下方的小女孩,心生感觸,道:“哥,那老者到底怎麽了,你去看看吧,萬一能救呢?”


    “救什麽?沒錢怎麽救?這倆人要是演戲呢?”莫仁心說完就要關了窗戶。


    “我出五千靈石,這小丫頭我喜歡。”宮眉說道。


    “罷了,有錢就是好辦事。”莫仁心輕歎一聲,飛身來到涼亭,蘇若和方青伴隨著一聲細不可聞的奸商,緊隨其後。


    “你也懂醫術,他的死和我沒關係吧?莫道友,還請幫我說句公道話啊!”不想失了顏麵的向山,竟然向著莫仁心投去了祈求的目光。


    這件事要是傳回宗門,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任務失敗還在情理之中,辱了醫宗的名聲,怕是命也沒了。


    “莫道友,隻要你說出來此事和我無關,我將全部的靈石都給你!”向山見莫仁心隻顧著探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急忙傳音道。


    “奧?有多少?”莫仁心回道。


    向山一咬牙,“兩萬靈石,這是我從入宗門以來,一直積攢得來的,若有半點假話,天打五雷轟!”


    “你別天打五雷轟了,起個誓吧,就說若有半點假話,此生永遠止步靈修境吧。”莫仁心抬頭看了看不說話的向山,傳音道:“怎麽?不是你全部的靈石?”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山竟然真發起了誓,搞得眾人不明所以。


    “發完了,那就拿來吧。”莫仁心低著頭,一隻手伸出,另一隻手還在探查老者的情況。


    向山將靈石盡數給了莫仁心,惡狠狠的說道:“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這老者分明就是暴斃而亡,我隻不過花錢消災罷了。”


    “你就瞧好吧!”


    莫仁心心裏冷哼一聲,道:“諸位安靜一些,我看了,老者雖還未死,造成此番後果的原因...”


    “便是這廝行針不對的後果!”


    此聲一出,底下的眾人還是議論紛紛,當然高聲辱罵他們還不敢。饒是如此,向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莫仁心!收了我的錢,還不辦事,好你個陰險狡詐之徒,”向山怒吼一聲,道:“大家不要信他說的話,我也不怕大家議論,方才他收了我的兩萬靈石,說要實事求是,為我擺脫誤解。”


    “這個該殺的狗東西,收了我的錢,還把我倒打一耙,如此品性之人,他說的話,怎麽能夠信!”


    向山說完指著莫仁心喊道:“莫仁心!你我都為醫師,敢在這裏妖言惑眾陷害於我,你就不怕到不了玄龜宗嗎?”


    “怕啊,我怕的要死呢,然後呢?”莫仁心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道。


    向山惱羞成怒,又指向老者,道:“你有能耐就把他救活,我就承認是我的過失,你要是沒有本事,就給我從哪來滾哪去,興許還能留得一條性命!”


    “哎,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再晚點,我還真不確定能不能救得了他。”


    莫仁心傳音後,淡淡的說了句,“好!那我就試試唄。”


    “清場!”


    “你也一邊看著去吧,這是不傳之密,可不能讓你學了去!”


    向山感覺自己掉入了莫仁心的陷阱之中,被蘇若和方青兩人,趕到了一旁。


    莫仁心一道靈力光罩隔絕了眾人,向山還企圖探測進去,發現根本入不了分毫,心中驚訝不已。


    “他到底怎麽了?心髒還好,麵色紅潤沒有發白,和心髒沒有關係啊?”方青忍不住問道。


    “哥哥...”


    莫仁心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輕聲道:“放心,有哥哥在,你爺爺死不了。”


    隨後指尖靈光閃動,將老者移到針灸小床之上。


    “不是心髒,那就是腦子唄。老者雖為修士,但腰間那酒壺年歲久遠,一看就是時常酒不離口。”


    “向山用了行氣血陣法,企圖蒙混過關,豈料這老者經脈本就不堪重負,全都衝了腦子。”


    “通俗點講,就是腦袋出血了,尋常救治之法不夠用,你倆看著吧。”


    莫仁心說完,手中現出一把小刀,取了老者左側額角處一小塊發絲。


    手中靈火起,控製著力度,將發絲燒成了灰燼。


    又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小節細竹筒,黑灰放入竹筒之中,對著左側耳朵輕輕一吹。


    黑灰全部進了老者的耳朵。


    “發為血之餘,燒之為血餘炭,這是同氣相求之法,發灰破血的力量可破腦中的淤血。”


    莫仁心剛說完,老者的鼻子嘴巴突然噴出血來,嚇得幾人連忙倒退了幾步,剛好有些許空間能被其他人看到。


    小女孩見此,以為她爺爺真的死了,抱著軀體痛哭起來。


    “哼,妖言惑眾之徒,大家聽不到還能看到吧,小女孩撕心裂肺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訴大家,他莫仁心根本沒有能力將其救活。”此時向山緊繃的心,鬆了一口氣。


    就在大家以為老者真的死了之後,小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又是一道血跡噴出,幾滴鮮血濺到了小女孩的發絲之上。


    小女孩身子一震,抬起滿臉淚水的臉龐,哇的一聲,哭的比方才更響了。


    “死了,大家快看,真的死了!莫仁心,你還有什麽話說,速速將我的靈石還來!”向山大喊道。


    此時一雙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發絲,奮力的張著嘴巴,喊出了小女孩的名字。


    “嗚嗚...爺爺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頓時鴉雀無聲,向山的得意的臉色瞬間凝固,嘴中喃喃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頭部的話,我明明該下的針已經下了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老者抬起的手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向山臉色變得煞白,禦劍而起,灰溜溜的朝著蒼城之外飛去。


    來到蒼城之外,向山沒有朝著醫宗的方向,反而背道而馳,因為他知道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莫仁心神識跟隨著向山,直到確認了他離去的方向,才將神識收回。


    “真的很神奇,還說你沒有藏拙,這個方法我在玉簡中就沒有看到!”蘇若生氣的說道。


    莫仁心連忙解釋道:“還沒完善,你等我完善了。再說,從一個修士身上出現這種病,我還真是沒有想到。”


    “看到沒,酒喝多了可沒有好處,特別是在地蒼。”莫仁心看了兩女一眼,道:“小酌沒事。”


    “這就好了,還需要後續的治療不?”蘇若問道。


    “當然還不行,我需要看看老者的四肢是否有活動障礙。”小女孩乖乖的站到一旁,莫仁心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隨著腦中淤血的漸漸排出,老者的表達能力,越來越清楚,手腳也沒有出現不能控製的情況。


    和以前他碰到過的例子有著天差之別,要知道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半身不遂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後續想要恢複,還要大量的時間。


    人財兩空的局麵,占據著大多人。


    此類疾病和心髒驟停,都是在極短時間就能要人命的,所以懂此法之人可遇不可求。


    盡管老者的表現出乎他以前的認知,莫仁心還是下了幾針,百會,通天,外關和湧泉。


    起針之後老者下地試探著走了幾步,氣力運轉還算正常,熟悉了片刻後,就如同正常人一般,當即就要跪拜下來,被莫仁心一把攙扶住了。


    “哥哥,我還有半串糖葫蘆,給你吃。”小女孩視若珍物的糖葫蘆,從懷中取了出來。


    莫仁心靜靜的看了看,接過來咬了一顆,又遞給了小女孩,“一顆就夠你們的診治費用了。”


    他平生最恨喝酒無度之人,微怒道:“老前輩,美酒雖好,莫要貪杯,貪杯也不能一直貪。”


    “一個糖葫蘆就能被你的孫女如此珍藏,你是不是為了喝酒經常餓肚子啊,虧你還是個修士。”


    “小女孩我送給掌櫃的撫養,你若是沒事,就去酒樓裏當個跑腿的,再敢嗜酒如命,你不出一年必死!”


    莫仁心說完看了眼二樓,隨手撤了光罩,宮眉見此點了點頭。


    小女孩一步兩回頭的看著莫仁心,拉著老者的手走進了酒樓之中。


    雖未聞其聲,但親眼見到,眾人無不稱奇讚不絕口,期盼的眼神看著莫仁心,“能不能給我們也診治一二,靈石我們有。”


    說話的是些許靈修境的修士,沒有靈石的氣修修士麵露失望之色,歎息著搖了搖頭。


    “抱歉了諸位,爺孫倆的錢是酒樓老板娘出的,先前我說的條件不會更改,不過我要加上一條。”


    “若是你們的疾病太過於複雜,靈修境需要再加五百靈石,我自然會給你們治好,且二十年內不會再犯。”


    “我隻在此酒樓中逗留三日,有需要的將靈石交給我旁邊的師姐就好。”莫仁心指了指方青,道。


    “莫仁心,不想蘇若拋頭露麵是不是,讓我去收靈石。”方青不滿的說道。


    “你看有十來個靈修境,一人就算一百,加上些許氣修,怎麽也得兩千靈石吧,收多少都給你。但是有一點,病是你倆治,不懂的再問我。”


    “這還差不多,多少都是肉啊。”方青清了清嗓子,道:“有需要的道友來我這交錢吧,我會給你們發一張符籙,明日起按號診治。”


    片刻後,一些人心滿意足的四散而去,剩下的氣修滿臉的失望之色。


    “哥,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我看你給我的玉簡之中不是有一句,不論對方貧窮富貴,一視同仁嗎?”蘇若不解的問道。


    莫仁心一拍腦門,“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該向那些氣修也收一百靈石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蘇若賭氣道。


    “蘇若看到沒,莫仁心這個小子可沒那麽好心。”方青收完了靈石,附和道。


    “哎,這靈石還沒揣兜裏呢,就把我說成這個樣子了?”莫仁心輕歎一聲,語氣嚴肅的說道:“第二課,那便是醫不叩門,且不賤賣。”


    “要是讓他們知道很容易就能達成的事情,不是基本,是全部都不會把你當回事的,歸根結底就是你太賤了,明白嗎?”


    “要不是看在他們是散修的份上,起步五千靈石,少一個子我都不幹,懂沒懂?”


    “可他們看著不是被病痛折磨的很煎熬,行醫不就是懸壺濟世嗎?”方青還是不理解,繼續追問道。


    “不,這不是我要教你們的行醫準則,你要是想繼續學,就按我說的來,回去把醫不叩門抄一萬遍,我明天檢查。”


    涼亭離酒樓不過百米,三人邊走邊說,眼看就要進了酒樓。


    這時,從莫仁心身後傳來一道佛音,“施主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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