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晉王視線之外,他才察覺到肖元元的行事之迅速當真出人意料。


    晉王暗暗咽下半口氣,開口道:“父皇放心,蕭玨與阿環分數姊弟,年後召他來兒臣府上多走動走動,好好的情分也莫生疏了才好。”


    見晉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楊堅點了點頭,道:“是該多走動走動,莒國公當初舉家來京,多是不易,你也該多照料一番。”


    晉王應道:“兒臣明白。”


    柳述看著眼前的晉王,眸中一片晦色,盡管知道晉王與肖氏商行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據柳述所察,那肖元元與晉王並不存在多大的關聯,肖元元的立場與樂平公主是一樣的,幾乎不偏向任何一方,肖氏商行對晉王的助力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那依眼前的狀況來看,蕭玨本就與晉王有親,江都商行也都在揚州總管府的控製之下,萬一肖元元當真出了事,晉王最容易將商行歸為己有。


    這是多麽大的財務和物力啊,晉王若是得了商行,對他的助益不可謂不大。


    想到此處,柳述心中生起巨大的不安來,肖元元死了比她活著,對晉王的益處更大。


    晉王妃到千秋殿時,蘭陵公主正與獨孤皇後試著潤膚膏,兩人說說笑笑,身邊還有高良娣在一旁唯唯諾諾地看著。


    晉王妃忙上前行了一禮:“臣媳拜見母後。”


    獨孤皇後興致正好,看到晉王妃眯起了眼道:“晉王妃啊,算著日子你也該來看孤了?呃——阿摩呢?他可來了?”


    晉王妃笑盈盈地回道:“說是先是去拜見父皇,妾先來看望母後。”


    獨孤皇後招手道:“先坐吧。”


    晉王妃一邊坐下,一邊朝著獨孤皇後的手上看了看,笑道:“這是樂平公主帶來的潤膚膏吧,往日裏公主常來伴駕,今日怎不見樂平公主呢?”


    獨孤皇後歎道:“肖元元生了病,孤見她焦心,便由她在府上守著了。”


    “元元生病了?”晉王妃臉上一驚,忙問道:“生了何病?嚴重麽?”


    獨孤皇後麵色不自覺地沉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憂色道:“得了內寒,說是不重,可孤聽太醫說著不是小病。”


    “那……”晉王妃急切地問道:“公主呢?她如何了?”


    獨孤皇後道:“除了守著,她還能怎麽辦?”


    晉王妃深深呼出一口氣來,一臉擔憂道:“這些時日來府上太忙了,不曾留意樂平公主的事,妾明日就去公主府上看看。”


    獨孤皇後點了點頭,道:“去看看吧,你去看看孤也放心。”


    見獨孤皇後與晉王妃一句一句說得真切,蘭陵公主聽著心中不是滋味,陰陽怪氣道:“二嫂嫂與阿姊的關係真好啊!連阿姊府上一個婢子生了病,二嫂嫂都要去看看。


    怎麽侄兒成婚這麽大的事,阿姊卻怎連麵兒都沒出呢?”


    獨孤皇後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隻要不涉及樂平公主,蘭陵公主就還算正常,一旦提起樂平公主,蘭陵公主便沒來由得冒起了酸氣。


    獨孤皇後道:“你阿姊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晉王妃豈有不體恤的?”


    晉王妃連忙笑著道:“母後說得是,不過樂平公主人雖未到,禮卻封得極厚。新婦還未入門,阿姊就送了十二支花衩為新婦添妝。


    成婚當日,阿姊又送了八扇的繡錦合意屏風,那屏風即可連在一起,又可分拆開來擺放,繡麵十分精美好看,不止如此,那屏風架為檀木製的,聞著有幽幽檀香,十分的沁人心脾……


    前些天阿昭帶著新婦入府拜見阿姊,阿姊又為新婦送了一對金玉手銏,兩條湖珠項鏈,還有珍珠粉、玫瑰精油、潤膚膏各兩套,都是成雙成對的好意頭。


    母後你看——公主送了妾這麽多的禮,妾哪裏還會計較公主那點兒的小事呢?看著那禮盒,妾開心還來不及!”


    獨孤皇後聽著,臉上浮著笑意,又看了看蘭陵公主,便問道:“阿昭也是你的親侄兒啊,你給你侄兒送了什麽禮?”


    蘭陵公主臉色白了一下,氣道:“阿姊有封邑兩萬戶,就算之前退了一萬戶給朝廷,她還有封邑萬戶,而我隻有兩千戶,阿姊自然要比我闊綽許多。


    母親與其嫌棄女兒小氣,不如也賞阿五一個萬戶封邑吧!”


    獨孤皇後哼了一聲,道:“好吧,就算你是兩千戶的封邑,那你給你那侄兒送了什麽禮呀?”


    被獨孤皇後這麽一追問,蘭陵公主啞了口,她確實送的禮不高。她與晉王妃本就沒那麽親近,所以也就胡亂找了些飾品珠寶,塞了一小盒送了過去。


    蘭陵公主看了晉王妃一眼,勾唇笑了笑,道:“二嫂嫂府上辦喜事,貴客如雲,收得禮也如山似海,女兒那點小禮,不足一提,多也好、少也罷,想必二嫂嫂都不會介意。是吧,二嫂嫂。”


    晉王妃神色不由得怔了怔,臉色也僵了下來,蘭陵公主這一段話當真是胡攪蠻纏,黑白不分。


    且不說晉王府辦這場婚事特意低調許多,所謂的貴客如雲,收禮如山,那也要看跟誰比!


    若是與普通人家相比,自然是熱鬧了不少,可這樁婚事的雙方,一個是皇孫,一個是世家女,再怎麽低調也差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晉王妃為了這樁婚事費心籌備過的。


    可偏偏晉王妃當下也不好反駁,一旦她反駁起來,倒顯得她對這個小姑子不睦了。


    晉王妃忍了忍,隻好笑著回道:“五妹妹哪裏的話,小兒區區一樁婚事,不敢太過張揚。禮多也好,禮少也罷,無論厚薄,情意到了就好。”


    蘭陵公主笑容一僵,晉王妃說的客氣,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晉王妃的真正意思是,你不但禮薄,而且情意也沒到。


    不過,晉王妃說的滴水不漏,倒讓人挑不出錯漏來。


    一旁的高良娣突然開口道:“說到情意,妾聽說那肖娘子與晉王妃的情意可不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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