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歌不錯,我孫子孫女兒都喜歡。我也挺喜歡!”歐振國把音樂關了,悠悠道,“讓我想起了和幾個戰友朝著二三十個敵人衝鋒的時候,嘿,有點像我們那個時候喊的口號!”


    洛淩微微挺身,表示自己的敬重。


    “人,要多少有多少;設備,你隨便整;演播室,你隨便改!”歐振國敲敲桌子,忽然狡黠地笑了,“但是,沒錢!”


    會議室,七個人,五個一臉尷尬。


    一個老的一副無賴樣。


    一個小的一臉無所謂。


    誰能想到,這種情況會出現某個省級電視台的會議室。


    洛淩摸了摸早上才剃幹淨的下巴,很認真的點著頭:“我知道。據統計,魯東衛視平均收視率很穩定,常年排名全國倒數一二三。我也知道,魯東衛視廣告招商、經營創收指標更穩定,常年排名倒數第一第二。我還知道,魯東衛視全體工作人員平均收入,比全國平均水平低了35%。魯東衛視,從上到下都很窮,從頭發絲兒窮到了腳底板兒。對吧?”


    這下尷尬的人換成了歐振國。


    其他人,則變成了滿臉苦悶。


    他們還沒法生氣,這些數據都是查得到的,官方有統計。


    “那你還來這裏?”歐振國吸了吸鼻子,冷哼到。


    洛淩站了起來,抬手做了個“ok”的手勢。


    “我這個策劃案,隨便拿到哪個衛視,版權費低於2000萬我看都不看一眼,記住,這還是製播分離下其中一項的版權費!但是我來這裏了,原因有三!


    第一,我孟哥孟導演在這裏!


    第二,這地方,幹淨!


    第三,我來了,就不窮了!”


    孟海德幾乎要洛淩跪下了,但礙於時間地點限製,他隻能默默在腦海裏給洛淩磕了幾個響頭。


    歐振國直直盯著洛淩,猛然拍掌,聲調軟了許多:“小夥子夠直接!我喜歡!坐下說!”


    “歐台長,貴台能拿多少啟動資金?”洛淩坐了下來。


    歐振國看了眼右邊一人,那人立即哭著臉道:“大概300萬左右。下半年的招商正在進行中……”


    洛淩以手扶額。


    我的天,一個省級衛視,賬麵留存竟然隻有區區300萬。


    要知道,某些地方衛視隨便請個二三線明星錄一期節目都不止這個價格了。


    就這個價錢,別說四個超級咖位的導師了,連一個分賽區的錄製費用都湊不齊。


    魯東衛視,窮得很徹底啊。


    簡直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窮!


    洛淩的腦子極速運轉,看來就隻有出狠招了!


    就看這位軍人出身的台長敢不敢賭了!


    “歐台長,您對我這個反常規、拒絕黑幕的節目,有沒有信心?”洛淩先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歐振國點頭:“我這個老古板都很喜歡,自然是有信心的。剛開會我們就統一了意見,這應該是全國,不,是全球首創的模式!”


    “那歐台長,你敢不敢為了這個全球首創的節目,簽對賭協議呢?”


    “對賭協議?!”


    魯東電視台的幾個人,交頭接耳。


    “是!把意向客戶召集到一起,將整個節目做現場演示。我相信,我一定能說動大家投資!我們可以這樣設定,按照魯東衛視今年上半年0.35%的平均收視率……”


    這個辣眼睛的數據,終於讓歐振國破防了。


    省級吼我沒問題,央媽罵我沒問題,部裏揍我沒問題,我都能扛住。


    但尼瑪讓一個小孩子當麵說出來就尷尬了有木有?!


    這張老臉丟到孫子輩的人那裏去了有木有?!


    “我們設階梯式的對賭,翻六倍以2.1%為基準,1500萬為最低投資額。低於這個數據免收廣告費——全額退款;如果超出這個數值,收視率每提高0.5%,廣告費加300萬。僅限5個名額,如果廣告時長超過30秒,最低投資額提高到2000萬!”


    “如果沒人來呢?”


    “如果隻有三人競標,廣告時長限製為45秒,最低投資額3000萬!


    如果隻有兩人競標,廣告時長限製為60秒,最低投資額4000萬!


    “如果是獨家!最低投資額8000萬!”


    洛淩神情專注:“我就不信,魯東衛視用平均收視率翻六倍、廣告費全免來打賭,還沒人敢來?”


    要知道,地方衛視2.1%的平均收視率,已經屬於比較優秀、中偏上的檔次了。正常情況下,持續幾個月的廣告費用,最低都要2000多萬了。至於獨家讚助,不拿一個億是跑不掉的。


    而在洛淩這裏,2.1%的收視率,竟然是對賭協議的基礎比例,如果達不到這個水平,就相當於魯東衛視免費為投資商打幾個月廣告。


    “歐台長,怎麽樣?敢賭嗎?”


    洛淩戲謔地看著歐振國。


    歐振國閉上了眼睛。


    這輩子,他除了當年賭命,就屬這回賭得大了。


    但是,命是自己的,輸了也沒遺憾,可這回要是輸了,至少半年沒法給大家夥發工資了。


    洛淩表情嚴肅道:“歐台長,我知道您的顧慮,也知道自己紅口白牙,自然可以張嘴亂說。這樣,我和魯東電視台另外簽訂協議,以《炎夏好聲音》第一季和第二季的電視製播權做抵押,按照4000萬算吧,算入股50%,這不過分吧?”


    歐振國心裏的天平逐漸傾斜了。


    接著,在洛淩拋出最後一個砝碼後,歐振國重重拍響了桌子。


    “幹了!”


    那個砝碼是洛淩的一句話。


    ——“歐台長,我的真正目標是掙外國人的錢!隻要他們敢買,我就敢開口!”


    歐振國徹底被打動了。


    對啊,隻要這個節目火了,這種模式怕是會被外國人瘋搶!


    別說洛淩隻要4000萬了,這個策劃案拿到財大氣粗的黃果台,還真有可能賣一個億。


    輸了,大不了把老爹留下的兩座宅子給賣了,把錢賠給電視台。


    老頭子我住一套房子夠了,國家的津貼足夠把我送走了!


    贏了,那我魯東電視台就徹底揚眉吐氣了,還能大把大把掙外國人的錢!


    雖然錢是洛淩的,但他也是咱炎夏人,對吧?


    “小洛啊,還有個問題。如果真要把四個國家隊的導師請來,哪怕一個億也不夠啊!”歐振國皺著眉頭,“他們幾個人,很難給綜藝節目當導師的。”


    洛淩想了想道:“先籌備起來吧。錢,我來想辦法。先說斷後不亂,歐台長,如果我每增加1000萬現金投資,股份就要上浮5個點!這個沒問題吧?”


    歐振國大致算了下,自然沒意見:“小洛,你家裏開的是金礦還是銀礦啊,難道是稀土礦?”


    孟海德憋著笑。


    其他人都想多當然認為洛淩是個富n代了。


    洛淩扯了扯自己的地攤衣服,自豪道:“其實,我是個孤兒!”


    蝦米?


    what?


    孤兒?


    那你這動不動就千萬上億的開口?


    洛淩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裝了個驚天大逼:“我的媽媽,叫炎夏。”


    祖國媽媽!


    誰她媽有這樣的背景?!


    哦,好像每個炎夏人,都有這樣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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