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針卻心存怨念,心裏忿忿罵道:曾華你這狗日的,鼻子比警犬都靈,不知是從哪裏弄到這條隱蔽信息的。過後,一定要查出告狀者,想方設法弄死,以絕後患。曾華,你還嫩了點,想以此拿捏我,讓我臣服於你,白日做夢,見你媽的鬼去吧。


    李學針低著頭,眼睛裏寒光閃閃,一絲凶相浮現,旋即又恢複如初。他抬起頭,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連聲致謝:“謝謝曾書記,謝謝曾書記!”


    曾華看到李學針的麻臉疙瘩,雖然低眉順目,卻瞬間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悸,老瑤王馮正的諄諄告誡在耳邊回響。他心一橫,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的神態:“李鎮長,這件事倒也罷了,但另外一件事更棘手。你可要有思想準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學針心情糟糕透了,他媽的,今天撞見鬼了,什麽鬼事都纏身。曾華難道是我的克星?他抬起頭,望著神情凝重的曾華,有點控製不住浮躁的情緒,吸取剛才的教訓,再也不敢裝逼了,急切地說:“曾書記,什麽事?”


    曾華犀利的目光緊盯著李學針,不緊不慢說:“有人告你養了兩個情婦。”


    “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李學珍再沉不住氣了,流氓的本性暴露無遺,“誰誣陷,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曾華不急不徐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鎮長,清者自清,不必焦慮。聽我細說之後,你再作定論。”


    “三亞天涯海角,貴州黃果樹瀑布,西藏布達拉宮。有你分別和兩個女人親昵摟抱成團的照片。”


    李學針迫不及待申辯:“肯定是合成的,有人要陰我。”


    “嗯,有道理。”曾華連連點頭,言詞懇切說,“堂堂李鎮長,豈是耍流氓的小人。我馬上讓雲飛報警,有人用合成照誣告陷害李學針鎮長,決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不要報警,不要報警,”李學針聞言如聽炸雷,臉刷地蒼白如紙,矮胖的身軀明顯逐漸萎縮,帶著哭音哀求,“曾書記,我坦白,我的確包養了兩個情人。”


    李學針說罷,兩手啪啪不停往自己臉扇耳光,痛哭流涕說:“我真該死,吃了碗裏看著鍋裏的。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家母老虎。要是他知道我養了情婦,會鬧得天翻地覆,非把我撕碎了不可。到時我必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曾書記,請您無論如何救我!”


    李學針的老婆就是牛仁的姐姐牛金花。他的長相堪比武大郎,甚至更醜陋不堪,但牛金花卻如花似玉,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女。據說,李學針當年偶遇牛金花後,便鐵了心要把她追到手。他膽大心細臉皮厚,花錢如流水,買花,送金手鐲,下跪、割手腕、跳河等什麽招數都用盡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討得牛金花芳心,抱得美人歸。


    大家都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一棵好白菜讓豬都不如的東西給拱了。婚後,李學珍如獲至寶,捧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凡事言聽計從。牛金花就是家中的女皇武則天,說一不二。有人調侃說,牛金花一聲吼,他家地皮要抖三抖。


    李學針在外頤指氣使,耀武揚威,但在家跪榴蓮是常態,稍不如意,牛金花就出重手,打得李學針鼻青臉腫,李學針不敢絲毫還手。倘若牛金花知道李學針在外包養情婦,非把他的命根子剪掉不可。


    曾華惋惜不已:“李鎮長,家有美妻,卻在外拈花惹草,包養情人。你太不知足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李學針脫口而出,瞬間自覺失言,隨即捶胸頓足懺悔道,“我罪該萬死,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扛不住女人誘惑,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巴掌大的地方犯了天大的錯誤。”


    “我悔不當初啊!曾書記,救救我,我願永生永世給你當牛做馬!”


    “真的願悔過自新嗎?”曾華一語雙關說,“大家都說李學針是塊滾刀肉,木人石心,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心也不會死。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的。”


    李學針哪聽不出曾華的話中話,語中語,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指天發誓:“我李學針從今日起,自願做曾華書記的血奴,唯曾書記馬首是瞻,鞍前馬後,至死不逾。如有違反,雷打火燒,天誅地滅。”


    曾華從老板椅上起身,轉過辦公桌,攙著李學針的手說:“起來,起來,快起來,堂堂一鎮之長,跪在辦公室象什麽話。”


    李學針長跪不起,不停地磕頭,聲淚俱下:“曾書記,您不答應幫我,我就永遠跪在這裏。”


    男人膝下有黃金,隻跪蒼天和雙親。曾華不免動了惻隱之心,雖然膝下之人心如毒蠍,腐敗透頂,橫行鄉裏,無惡不作,他還是願意給他機會,但願此人能夠悔過自新,重新做人。


    曾華麵色堅定,大聲喝道:“李學針,起來,我幫你,絕不食言!”


    李學針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神色毅然的曾華,如拿到一根救命稻草,慢慢站起來,仍心存疑慮說:“曾書記,您不記恨我了,真的肯幫我?不反悔?”


    曾華莊重點頭:“一言九鼎!”


    李學針向曾華深深地鞠躬,感激萬分說:“謝謝曾書記!此時此刻起,我就是您最忠實的奴仆!”


    曾華與李學針繼續閑談一會,就離開了。


    曾華走後,李學針渾身像被抽了筋的青蛙一樣,癱軟在沙發上,雙腳不停地顫抖抻動。他兩眼翻白,茫然盯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我為什麽要自作聰明和曾華鬥?我是他的對手嗎?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良久,李學針打通了鄺難宣的電話,有氣無力說:“計劃取消,圈子解散。大家各自求多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理良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山一棵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山一棵鬆並收藏天理良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