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華、劉真各自騎著摩托,汪情騎摩托馱著汪伯,向桐漯河奔馳而去。


    來到桐漯河邊,汪伯帶著大家來到了河灘上。


    桐漯河麵寬約60多米,河水清澈見底,無聲汩汩流淌。小魚不時從卵石或水絲草裏突然竄出來,自由自在地戲水、覓食。兩岸樹木成蔭,芳草萋萋。此時此刻的桐漯河,象一個文靜的小姑娘,羞澀溫柔,漂亮大方。一陣微風吹過,河麵泛起漣漪,如同小姑娘露出了淺淺的甜笑。


    汪伯指著對岸前方約30米、彎曲如弓的地方說:“曾書記,你們看,前麵河水拐彎處,象不象一把彎曲的鐮刀。我們管那叫鐮刀灣。上遊奔泄而下的河水在那裏拐彎回流,水流往下逐漸平緩下來。”


    曾華凝神前望,對岸前方不遠處,形如彎刀,刀後筆直如把,河堤上長滿了馬尾草,青石藤和各種不知名的草,稱之為鐮刀灣恰如其分。數個碩大的石頭矗立在河床中,河水從石頭邊流過,分成幾條支流。自此之後,河床中的卵石從幾百斤到幾十斤逐步變小,象一片片魚鱗鋪滿了整個河道,充滿了詩情畫意。


    汪情感慨道:“別看此時的桐漯河象個未出閣的姑娘很平靜很美麗,但每年5、6月發大水時,滔滔洪水,如猛龍奔騰洶湧,挾裹著大石、樹木、雜草,勢無可擋,吞噬一切。桐漯河畔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漫過河堤,蓋過良田,水淹最深處超過一米。”


    汪伯手指順著桐漯河自上而下劃過,聲情並茂說:“想當年,我組織青壯勞力清理河道,修整河堤。一年一小清,三年一中清,五年一大清。”


    “我們附近幾個村聯合行動,把河床上的大石頭炸碎,硬是靠肩挑手提,板車拖鬥,把卵石拉走,把淤泥清淨。”


    “柏城公社也組織兄弟村的勞力前來支援。幾百人在河道中唱著歌兒,喊著號子,戰天鬥地,蔚為壯觀。”


    “96年發生百年未遇的大水,桐漯河洪水安然無恙通過,沒有淹兩岸一分一厘的農田。”


    汪伯在曾華的攙扶下,領著大家沿著河道往下查看,水流越來越緩,河床越來越高。大約走了2公裏,河水懶洋洋地幾乎靜止不動。一座六米寬的拱橋淩空跨越桐漯河。


    汪伯站在橋麵上手指著前方說:“前麵叫鯉魚灣。人民公社時,修了一條水壩,建了幾十米高的水塔,既能讓下流的龍形村等10多個村子的農田旱澇保收,又保證了對岸灣子裏、楊家衝的高岸田灌溉用水。”


    汪伯無比自豪地說:“桐漯河兩岸良田千頃,溝渠縱橫,灌溉方便,旱澇保收。夏秋季節,碧波蕩漾,金葉飄香,經濟發達,群眾富足,被冠以寧山‘小香港’。前來參觀學習取經的人絡繹不絕,也是普通民眾休閑拍照留影的勝地。”


    曾華等來到鯉魚灣壩,從這裏往下二百多米處,地形開始變陡,河水直流而下,衝出了柏城鎮。


    汪伯指著殘留的水壩,遺憾地說:“人民公社解散後,鄉政府成立,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後又撤區並鄉建鎮,為民服務的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淡薄。水利設施也就慢慢地荒蕪,被拋棄了。”


    “後生仔,你看,壩前淤集了十多年來泥石,幾乎與壩口齊平了,失去調水泄洪的功能了。”


    曾華上下來回地看,皺著眉頭說:“上遊運卵石,下遊清淤泥,工程量不小啊!”


    一旁的汪情接上話語:“曾書記,桐漯河需要清理的河道長2.5公裏,河床深挖一米左右,土石方約有一萬多方。挖運土石方,每方價50元,需資金50多萬元。”


    “鯉魚灣清淤,用攪拌機械順流衝下,需資金2萬元。如用挖機抽泥泵則要5萬元。”


    曾華凝視身旁的汪情,饒有興趣地問道:“汪情,你是水利專家?”


    汪情憨笑著搖頭,如實回答:“曾書記,我不是。前年,我堂兄家來了一個客人,是市水利工程專家。我陪著他沿河道走了趟,央求他幫忙。他回去後,忙活了一整天計算出來的。”


    曾華更感奇怪:“你知道今天桐漯河要疏浚,有先知之明嗎?”


    汪情憨厚地笑著說:“我是土生土長汪頭人,從小泡桐漯河水長大,視桐漯河為母親河。眼瞅著母親日漸衰老,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心裏幹著急,總想著幫母親根治病灶。”


    “人總要有夢想,萬一夢想實現了呢。這不,曾書記您從天而降,我的夢不就要圓了。”


    曾華沒想到平時話語不多,甚至有些木訥的汪情竟有如此寬廣胸襟,心中有民,有一種披肝瀝膽、為民服務的雄心壯誌,比大部分機關幹部強多了,實屬難能可貴。


    他禁不住轉身拉住汪情的手,仔細打量一番,笑著讚賞說:“汪情,上前天,我就感覺你與眾不同,有正義良知。你今天的言行更讓我刮目相看。”


    “有理想,有抱負,想為民幹事,能為民負責,人才難得啊!”


    曾華和劉真心有靈犀同時扭頭,相互對視一眼,頻頻點頭。


    “哪裏,哪裏,曾書記過獎了。”汪情羞紅了臉,象個大姑娘局促不安。


    曾華當即拍板定案:“多用3萬元,采用挖機抽泥泵,決不能以鄰為壑。”


    “今年天氣反常,疏浚桐漯河,迫在眉睫,劉書記,我們必須搶時間,爭取在一周內動工。”


    “我讚成,未雨綢繆,”劉真說,“別屙屎了才想起挖茅坑,手忙腳亂,耽誤大事。”


    大家邊走邊談,時間不知不覺到了10點多,回到了起始點。曾華攙扶著汪伯,由衷感激道:“汪伯,您老這一趟,夠辛苦了。您先回家,由汪情帶我們去村水渠看看,好嗎?”


    汪伯用手捶捶後腰,紅潤的臉上布滿疲憊,語音夾雜著遺憾說:“後生仔,想當年,我們打著燈籠火把,挑燈夜戰。困了,就在田埂草垛上眯眼兩個小時,第二天又精神抖擻,生龍活虎。”


    “現在老胳膊老腿,走了這點遠路,就感到吃不消了,歲月不饒人啊。我回去幫老婆子打打下手,你們早點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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