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曾華、劉善、張美鳳三人根據導航準時來到一座小土山下。
黃紅軍穿著草綠色迷彩服，早在三岔路口等待了。
曾華剛下車，黃紅軍就張開雙臂緊緊擁抱曾華，眼噙淚花，嘴唇吐出顫抖的聲音：“曾兄弟，終於又見著您了。”
曾華感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激動不已：“謝謝黃兄掛念。”
良久，黃紅軍輕輕地、慢慢地推開曾華的肩膀，仔細端詳曾華被冷風吹得緋紅的臉龐，幾秒之後再次緊緊地擁抱曾華。
黃紅軍鬆開雙臂，指著一旁的劉善和張美鳳說：“曾兄弟，這兩位是？”
曾華介紹說：“黃兄，我的兩位好朋友，劉善，張美鳳。”
黃紅軍豪氣衝天說：“曾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和曾兄弟久別重逢，怠慢了兩位朋友，請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黃老板多禮了，”劉善、張美鳳連忙回禮，“你們兄弟懷深，我們跟著感動。”
黃紅軍指著側麵不遠、遍布小白花的山頭說：“那就是我的柑橘園。走，到家去。”
不到兩分鍾，四人騎著摩托車來到了一座七、八十平米的一層紅磚房前。黃紅軍剛停下車，就衝裏屋大喊：“老婆，老婆，曾兄弟來啦，快出來！”
裏麵立即傳出一陣激動的聲音：“曾兄弟，曾兄弟！”一個身上裹著花色圍裙的年輕女人從廚房跑出來，雙手在圍裙上不停地擦著，疾奔來到曾華麵前，漂亮的臉龐充滿著笑容：“曾兄弟啊，那天離別後，我們記不清打了您多少次電話，但總是關機。”
“您一個外地人，我和紅軍好擔心呀！”
曾華歉意解釋：“對不起，黃嫂。我手頭上的事太多了，整天忙的頭暈腦脹，手機都忘記開了。”
張美鳳適時答話開圍：“我們曾老板夜以繼日工作，通宵達旦是常事。我們跟著他都感覺累。”
黃紅軍衝著女人說：“老婆，你到廚房去搞吃的。我和曾兄弟好好聊聊。”
黃嫂善解人意說：“好，好。你們兄弟聊。”
黃紅軍把大家引進簡易的客廳坐下，從茶壺裏給曾華等斟好茶，緊貼曾華坐下：“曾兄弟，這次來柏城鎮幾天？”
曾華神秘笑著：“長久住下，在柏城鎮大幹一場。”
黃紅軍一蹦而起，瞪圓了雙眼：“真的？沒騙我？”
曾華點點頭：“千真萬確。”
“太好了，我們兄弟就可以經常見麵了，”黃紅軍馬上挨著曾華坐下，拉著曾華的手說，“曾兄弟，您是外地人，如遇什麽困難，可千萬記得招呼兄弟一聲。”
曾華輕輕拍著黃紅軍的手背，笑意盈盈說：“黃兄，我在柏城鎮無親無故，有事不找黃兄還能找誰？！”
黃紅軍哈哈大笑：“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曾華詢問道：“黃兄，我們參觀你的果園去。”
“好。”黃紅軍立即站起身，拉著曾華的手往外走。
出了屋，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花香，沁人心脾。一株株不足兩米高的柑橘樹開滿了一朵朵小白花，嫩綠的樹枝綴滿了紅紅的果子，壓彎了枝頭，緊貼著地麵。
黃紅軍摘下幾個拳頭大的柑橘遞給曾華，指著滿山遍野的果樹說：“這片山地種的都是沃柑，此時正是采摘旺季。您們嚐嚐，看味道如何？”
曾華接過沃柑，剝開果皮，摘下兩瓣送進嘴裏，輕輕一嚼，一股甜如蜜的汁水迸射而出，果肉也隨之而化，刹時，蜂蜜般的沁香充盈整個嘴巴，不由讚歎道：“好甜的沃柑！”
張美鳳吞下一大瓣果肉，迷人的臉蛋透著紅霞，朝黃軍紅豎起大拇指：“黃老板，這是我吃過最甜的沃柑，比蜂蜜還甜。”
黃紅軍自豪說：“那是當然，我的‘沃柑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曾華問：“黃兄，你上次在鎮上賣的沃柑皮厚色黃，也小得多。”
黃紅軍解釋說：“那是頭果，也就是沃柑樹栽種三年後的第一次掛果。果子小，肉緊，甜度也差。所以一斤價錢隻賣二塊至二塊五。”
曾華問：“這片沃柑價錢如何？”
黃紅軍答道：“客戶自己到果園包樹采摘四塊錢一斤，鎮集市場上賣五塊錢一斤，縣城要賣六、七塊錢一斤。”
曾華用手托著一條掛滿沃柑的的樹枝，問道：“一畝果樹產量多高？”
“四年以上沃柑，一畝至少在5000斤以上，多的達7000斤以上，”黃紅軍自信滿滿說，“我的最高產量達一萬一千斤。”
“我的天，產量這麽高呀，”張美鳳一蹦老遠，驚呼道。
曾華微笑說：“黃兄，你有多少畝沃柑？”
黃紅軍指著綿延不絕的果樹說：“共有30來畝。前麵那片有10來畝，是上前年種的。身前這片有20畝，正值盛果期。”
曾華說：“效益這麽好，可擴大種植規模。”
黃紅軍臉色霎時陰沉，苦澀地說：“種沃柑前期投入大，後期培育成本也高，鋤草、施肥、剪枝、噴藥、除蟲等等，哪一項投入都讓你心疼。因此，每畝純利潤賺個萬把塊。倘若果樹沾上黃龍病，成片枯死，就血本無歸。”
“去年，父母親同時大病一場，花了二十多萬元，家底子都掏空了。哪還有錢投入，擴大種植規模呢？”
曾華問：“沃柑效益比較高，能不能大規模種植？”
黃紅軍俯身抓起一把泥土說：“沃柑對土壤的土層深度、酸堿度、有機質、地下水位等要求高，不是每一片土地都適合種沃柑的。”
黃紅軍指著前麵的一個山頭說：“曾兄弟，您看那個雜草叢生的小山頭，是村裏的統籌地，有二十多畝，很適合種沃柑。”
“村裏以每畝五百塊的承包費公開招標，從前年至今都無人承包，我包再多的錢都不行。”
曾華感到不可理喻：“還有這等怪事？”
黃紅軍憤憤說：“還不是村主任黃求飛從中作梗。他和我雖是同族，但他飛揚跋扈，巧取豪奪。我看不慣他，與他素來不和，兩人激烈爭吵過幾次。”
“他說，我可以每年200塊錢承包那個山頭。但他要入幹股，每年拿百分之二十的純收入。否則，天價的承包費都不行。”
劉善不解地問：“黃老板，村支書不是何炳成嗎？他才是村裏一把手。”
黃紅軍無可奈何說：“農村裏講宗族勢力，講拳頭軟硬，講錢多少，何炳成一樣不沾。黃姓是龍板村最大姓。黃求飛前幾年發了一筆橫財，縣到裏、鎮裏燒香拜碼頭，人脈廣得很。與鎮長李學針又扯上了什麽關係，老實本分的何炳成哪是他的對手。”
“因此，黃求飛就成了村裏事實上的老大，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村裏哪個群眾招惹了他，輕則雞犬不寧，重則拳腳相加，黃姓家族也不例外。大家背後都叫他‘黃霸天’。”
“這麽多年來，全村人都忍聲吞氣，敢怒不敢言。”
張美鳳插嘴道：“黃老板，你為什麽敢和黃求飛作對呢？”
黃紅軍攥緊拳頭，大聲說：“我家族不弱，又是退伍軍人，戰友眾多。我奈不何黃求飛，他也不敢對我逞強。否則，他腦瓜子要開瓢。”
“黃求飛，‘黃霸天’，他的霸道我見識過，確如黃兄所言，”曾華狠狠瞪了劉善一眼，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表達決心，“天道好輪回，蒼天鐃過誰。黃求飛作惡多端，自然有人收拾他。”
黃紅軍苦笑道：“天老爺瞎了眼，白白浪費了我每年那麽多的冥紙錢。”
黃紅軍穿著草綠色迷彩服，早在三岔路口等待了。
曾華剛下車，黃紅軍就張開雙臂緊緊擁抱曾華，眼噙淚花，嘴唇吐出顫抖的聲音：“曾兄弟，終於又見著您了。”
曾華感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激動不已：“謝謝黃兄掛念。”
良久，黃紅軍輕輕地、慢慢地推開曾華的肩膀，仔細端詳曾華被冷風吹得緋紅的臉龐，幾秒之後再次緊緊地擁抱曾華。
黃紅軍鬆開雙臂，指著一旁的劉善和張美鳳說：“曾兄弟，這兩位是？”
曾華介紹說：“黃兄，我的兩位好朋友，劉善，張美鳳。”
黃紅軍豪氣衝天說：“曾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和曾兄弟久別重逢，怠慢了兩位朋友，請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黃老板多禮了，”劉善、張美鳳連忙回禮，“你們兄弟懷深，我們跟著感動。”
黃紅軍指著側麵不遠、遍布小白花的山頭說：“那就是我的柑橘園。走，到家去。”
不到兩分鍾，四人騎著摩托車來到了一座七、八十平米的一層紅磚房前。黃紅軍剛停下車，就衝裏屋大喊：“老婆，老婆，曾兄弟來啦，快出來！”
裏麵立即傳出一陣激動的聲音：“曾兄弟，曾兄弟！”一個身上裹著花色圍裙的年輕女人從廚房跑出來，雙手在圍裙上不停地擦著，疾奔來到曾華麵前，漂亮的臉龐充滿著笑容：“曾兄弟啊，那天離別後，我們記不清打了您多少次電話，但總是關機。”
“您一個外地人，我和紅軍好擔心呀！”
曾華歉意解釋：“對不起，黃嫂。我手頭上的事太多了，整天忙的頭暈腦脹，手機都忘記開了。”
張美鳳適時答話開圍：“我們曾老板夜以繼日工作，通宵達旦是常事。我們跟著他都感覺累。”
黃紅軍衝著女人說：“老婆，你到廚房去搞吃的。我和曾兄弟好好聊聊。”
黃嫂善解人意說：“好，好。你們兄弟聊。”
黃紅軍把大家引進簡易的客廳坐下，從茶壺裏給曾華等斟好茶，緊貼曾華坐下：“曾兄弟，這次來柏城鎮幾天？”
曾華神秘笑著：“長久住下，在柏城鎮大幹一場。”
黃紅軍一蹦而起，瞪圓了雙眼：“真的？沒騙我？”
曾華點點頭：“千真萬確。”
“太好了，我們兄弟就可以經常見麵了，”黃紅軍馬上挨著曾華坐下，拉著曾華的手說，“曾兄弟，您是外地人，如遇什麽困難，可千萬記得招呼兄弟一聲。”
曾華輕輕拍著黃紅軍的手背，笑意盈盈說：“黃兄，我在柏城鎮無親無故，有事不找黃兄還能找誰？！”
黃紅軍哈哈大笑：“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曾華詢問道：“黃兄，我們參觀你的果園去。”
“好。”黃紅軍立即站起身，拉著曾華的手往外走。
出了屋，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花香，沁人心脾。一株株不足兩米高的柑橘樹開滿了一朵朵小白花，嫩綠的樹枝綴滿了紅紅的果子，壓彎了枝頭，緊貼著地麵。
黃紅軍摘下幾個拳頭大的柑橘遞給曾華，指著滿山遍野的果樹說：“這片山地種的都是沃柑，此時正是采摘旺季。您們嚐嚐，看味道如何？”
曾華接過沃柑，剝開果皮，摘下兩瓣送進嘴裏，輕輕一嚼，一股甜如蜜的汁水迸射而出，果肉也隨之而化，刹時，蜂蜜般的沁香充盈整個嘴巴，不由讚歎道：“好甜的沃柑！”
張美鳳吞下一大瓣果肉，迷人的臉蛋透著紅霞，朝黃軍紅豎起大拇指：“黃老板，這是我吃過最甜的沃柑，比蜂蜜還甜。”
黃紅軍自豪說：“那是當然，我的‘沃柑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曾華問：“黃兄，你上次在鎮上賣的沃柑皮厚色黃，也小得多。”
黃紅軍解釋說：“那是頭果，也就是沃柑樹栽種三年後的第一次掛果。果子小，肉緊，甜度也差。所以一斤價錢隻賣二塊至二塊五。”
曾華問：“這片沃柑價錢如何？”
黃紅軍答道：“客戶自己到果園包樹采摘四塊錢一斤，鎮集市場上賣五塊錢一斤，縣城要賣六、七塊錢一斤。”
曾華用手托著一條掛滿沃柑的的樹枝，問道：“一畝果樹產量多高？”
“四年以上沃柑，一畝至少在5000斤以上，多的達7000斤以上，”黃紅軍自信滿滿說，“我的最高產量達一萬一千斤。”
“我的天，產量這麽高呀，”張美鳳一蹦老遠，驚呼道。
曾華微笑說：“黃兄，你有多少畝沃柑？”
黃紅軍指著綿延不絕的果樹說：“共有30來畝。前麵那片有10來畝，是上前年種的。身前這片有20畝，正值盛果期。”
曾華說：“效益這麽好，可擴大種植規模。”
黃紅軍臉色霎時陰沉，苦澀地說：“種沃柑前期投入大，後期培育成本也高，鋤草、施肥、剪枝、噴藥、除蟲等等，哪一項投入都讓你心疼。因此，每畝純利潤賺個萬把塊。倘若果樹沾上黃龍病，成片枯死，就血本無歸。”
“去年，父母親同時大病一場，花了二十多萬元，家底子都掏空了。哪還有錢投入，擴大種植規模呢？”
曾華問：“沃柑效益比較高，能不能大規模種植？”
黃紅軍俯身抓起一把泥土說：“沃柑對土壤的土層深度、酸堿度、有機質、地下水位等要求高，不是每一片土地都適合種沃柑的。”
黃紅軍指著前麵的一個山頭說：“曾兄弟，您看那個雜草叢生的小山頭，是村裏的統籌地，有二十多畝，很適合種沃柑。”
“村裏以每畝五百塊的承包費公開招標，從前年至今都無人承包，我包再多的錢都不行。”
曾華感到不可理喻：“還有這等怪事？”
黃紅軍憤憤說：“還不是村主任黃求飛從中作梗。他和我雖是同族，但他飛揚跋扈，巧取豪奪。我看不慣他，與他素來不和，兩人激烈爭吵過幾次。”
“他說，我可以每年200塊錢承包那個山頭。但他要入幹股，每年拿百分之二十的純收入。否則，天價的承包費都不行。”
劉善不解地問：“黃老板，村支書不是何炳成嗎？他才是村裏一把手。”
黃紅軍無可奈何說：“農村裏講宗族勢力，講拳頭軟硬，講錢多少，何炳成一樣不沾。黃姓是龍板村最大姓。黃求飛前幾年發了一筆橫財，縣到裏、鎮裏燒香拜碼頭，人脈廣得很。與鎮長李學針又扯上了什麽關係，老實本分的何炳成哪是他的對手。”
“因此，黃求飛就成了村裏事實上的老大，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村裏哪個群眾招惹了他，輕則雞犬不寧，重則拳腳相加，黃姓家族也不例外。大家背後都叫他‘黃霸天’。”
“這麽多年來，全村人都忍聲吞氣，敢怒不敢言。”
張美鳳插嘴道：“黃老板，你為什麽敢和黃求飛作對呢？”
黃紅軍攥緊拳頭，大聲說：“我家族不弱，又是退伍軍人，戰友眾多。我奈不何黃求飛，他也不敢對我逞強。否則，他腦瓜子要開瓢。”
“黃求飛，‘黃霸天’，他的霸道我見識過，確如黃兄所言，”曾華狠狠瞪了劉善一眼，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表達決心，“天道好輪回，蒼天鐃過誰。黃求飛作惡多端，自然有人收拾他。”
黃紅軍苦笑道：“天老爺瞎了眼，白白浪費了我每年那麽多的冥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