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華微笑解釋說:“雲飛,雨佳貌若天仙,心地善良,溫柔如水,是翱翔於天際的白天鵝。”


    “首長派人查到了肇事者,是一個十四五歲騎鬼火摩托車的小男孩。小男孩父母隱隱約約知道了雨佳的身份,嚇得半死,做好了傾家蕩產的準備。”


    “誰知雨佳隻淡淡留下了一句話:‘小孩子不懂事,也是無意的,不要為難他家。’”


    “你仔細想想,雨佳除了對你凶巴巴外,和誰說話都是輕言細語,和藹可親的。”


    “是啊,大小姐金貴之身,和我們在一起時,從不挑食,不撒嬌,好吃的都和我們平分,”雲飛從心底透露出尊重之情,“她不嫌貧愛富,知恩圖報。我對她是既敬又畏。”


    “我們街道黨工委書記的千金,來單位就象公主駕到,前呼後擁,橫衝直撞。你招呼她,她鼻孔隻噴出一聲‘嗯’。你不問候她,她又認為你瞧不起她,可當場罵得你狗頭流血,無地自容。”


    兩人正左一句右一句地閑扯著,曾華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雲飛起身拿起手機遞給曾華,曾華伸手接過,一看來電號碼,心中驚栗,示意雲飛禁聲,連忙按下接聽鍵,裏麵傳來一個溫柔的磁性女聲:“曾華,出來接我。”


    曾華二話沒說,按下手機結束鍵,邊走邊對雲飛說:“雲飛,走,下樓去接雨佳。”


    雲飛麵色驚恐,張大著嘴,塞得進一個大鴨蛋,須臾便反應過來,火燎燎地快步追上去。兩人從四樓飛速而下,片刻間就奔出了辦公大樓。


    曾華似心有靈犀般,一眼就看到了幾米處的停車坪上,一個姑娘撐著一把白色的雨傘,宛如一朵婀娜多姿的花朵在雨滴中綻放,優雅地舒展。女孩身著紫色長裙,長裙前麵繡著一朵百合花,襯托出她那修長的雙腿。她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與紅底的高跟鞋搭配,就連色彩都像是為她精心定製的一樣。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白皙的皮膚,猶如童話裏故事裏的公主一般。淡淡的紅唇,波光流轉的美眸,一顰一笑之間,都有一種攝人心魄之感,充斥著一股清新脫俗的魅力,


    曾華不顧綿綿細雨,邊跑邊叫:“雨佳,雨佳。”


    雨佳眼中一愣,瞪大顧盼生輝的明眸,先是出現那股不真實感,隨後猛然丟掉雨傘,朝曾華迎麵跑了過來,用力給了曾華一個擁抱,嬌柔的身子幾乎掛在曾華身上,嘴唇緊緊咬著曾華的肩膀,晶瑩的淚珠霎時奪眶而出。


    曾華抱著雨佳那纖細的腰肢,嗅著那沁人心脾的少女芬芳,咬著嘴唇忍受著肩膀劇烈的疼痛,隨後伸出雙手輕輕拍著雨佳的後背。他能夠感受到雨佳的情緒,那是一種委屈、喜悅和期待的複雜心情,沉浸在既痛且樂的幸福中。


    雲飛凝視著這如詩如訴的畫麵,不聲不響撐著雨傘,給忘情的兩人擋住飄然的微風細雨。他扭過頭,望向遠方,輕咳一聲,小聲說:“曾兄,公共場所,注意影響。”


    兩人意識到什麽,立刻如馴鹿般分開。雨佳白皙的臉蛋立刻爬上一朵紅雲,淚眼婆娑,人見猶憐,嬌羞地說:“曾華,終於見到你了,我好象做夢一般。”


    曾華喜不自勝說:“雨佳,你怎麽來的呀!”


    雲飛提醒說:“曾兄,大小姐遠道而來,你忍心讓她在雨中受涼,還是到辦公室再敘情吧。”


    雨佳狠狠瞪了雲飛一眼,嬌喝道:“小跟班,少說風涼話。快帶路,等會再跟你算賬。”然後回頭對車裏說:“彩虹,下車一起去辦公室坐坐。”


    奔馳車後排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蘋果臉,明眉皓齒,咯咯一笑:“我可不願當電燈炮,就坐在車裏。”


    雲飛渾身微顫,小聲說:“大小姐,快請!”


    三人來到四樓曾華辦公室。雲飛手忙腳亂給雨佳泡好普洱茶,曾華則趕緊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嶄新的毛巾,擦拭辦公桌椅和沙發。雨佳來到碩大的作戰圖前,饒有興趣地看著。


    一會兒,曾華悄然來到身邊。雨佳柔聲說:“曾華,來這兩個多月,搞出了這麽多名堂。”


    曾華溫和介紹說:“湘南鄉鎮比不上省城,經濟落後,貧困人口多。由於地處偏僻,搞工業、招商引資是紙上談兵,發展旅遊是勞民傷財,賠本賺吆喝。隻能因地製宜,發展多種經營,以地養農,以地富農,讓群眾脫貧致富。”


    雲飛在背後說:“大小姐舟車勞頓,請喝杯茶解解乏。”


    曾華、雨佳轉身來到沙發上坐下。雨佳一改春風滿麵,喜氣洋洋,沉著俏臉,盯著雲飛一字一頓說:“小跟班,怎麽解釋?”


    雲飛尷尬不已,心驚肉跳,嚅動著嘴小聲說:“大小姐,對不起。”


    雨佳伸手去拿茶杯,嚇得雲飛一蹦老遠,雙手不自主地護著耳朵。雨佳撲噗笑出聲來:“小跟班,我有那麽可怕嗎?”


    曾華莞爾一笑:“雨佳,你就不要嚇唬雲飛了。他都杯弓蛇影,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了。”


    雨佳不依不饒:“小跟班,過來!”


    雲飛驚恐抬起頭,可憐巴巴望向曾華。


    曾華微笑說:“雲飛,雨佳嚇你的。”


    雲飛挪動著腳步,來到茶幾前,顫聲說:“大小姐,有何吩咐?”


    雨佳從包裏拿出鑰匙,放在茶幾上,故作嚴肅說:“小跟班,去招呼安排好彩虹,順便把車洗了,車裏旯旯旮旮,邊邊角角,輪胎縫隙,都給我一一衝洗幹淨。否則,新帳老賬一起算,扭脫你的豬耳朵爆炒,當下酒菜吃。”


    雲飛如逢大赦般吐了口長氣,歡快地應承:“大小姐,遵命。”他一邊彎腰拿鑰匙,一邊用警惕的眼光盯著雨佳,然後飛快地抄起鑰匙,一溜煙跑了。


    雲飛一連串滑稽誇張的動作表情,逗得曾華、雨佳忘情地哈哈大笑。雨佳前俯後仰,喘不過氣來。一會兒,曾華止住笑,拿來一個靠枕墊在雨佳的後腰,用餐巾紙輕輕擦拭雨佳吹彈可破的俏臉,溫和問道:“雨佳,這次去京城療養腰椎,效果如何?”


    雨佳溫柔地把臉蛋貼在曾華的掌心裏,笑盈盈說:“爺爺找到京城最好的中醫,針灸、推拿、藥浴等,一個半月下來,感覺好多了。”


    曾華抽出手,緩緩坐下,由衷地說:“我最怕你治療不徹底,留下後遺症,陰冷季節、刮風下雨都會有反應。這下好了,我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雨佳嫣然一笑:“專家說,前期的治療、護理很成功的,骨折處也愈合得不錯。否則後期才來挽救,神仙也束手無策。”


    “曾華,謝謝您!”


    曾華誠懇說:“雨佳,我們是朋友,也曾約定過,不準說感謝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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