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早上起床時,剛好遇到團團準備去上幼兒園,他看了眼牽著團團的張阿姨,笑問道,“今天張姐送團團?”


    團團平時上學,都有專人接送,張姐的職責範圍並不包括送家裏的小孩子去幼兒園。


    “是啊,姚姐今天肚子不舒服,所以我幫她送一下團團,”張阿姨低著頭看團團,臉上還帶著憔悴之色,“祁先生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醒來睡不著,就起來了,”祁晏摸了摸團團的腦袋,“那今天我去送吧。”


    “那怎麽行!”張姐忙開口道,“您是貴客,怎麽能讓你做這種事?”


    “我還從來沒送過小孩子上幼兒園,應該挺有意思的,”祁晏朝團團伸手,“團團,今天我送你好不好。”


    “嗯!”團團重重地點頭,顯然對祁晏送她上學這件事非常的期待。


    “祁先生,這怎麽可以……”張姐見祁晏把團團牽走,急著想要去拉她的手,結果祁晏先她一步把團團抱了起來。


    “張姐,你最近心情不好,不如先帶薪休假幾天,你情況特殊,我想伯父他們會理解你的。”說完,祁晏也不等張阿姨反應,直接跟站在旁邊的管家說了這事。


    岑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幫著做事的人不少,所以少一個人幹活也沒什麽,更何況是祁晏開的口,管家當下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祁晏低頭在管家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麽,張阿姨沒有聽見,但是她感覺管家好像多看了她幾眼。


    “祁、祁先生……”張阿姨往門口追了兩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祁晏抱著團團上了門口停著的車裏。如果不是管家還在這,她此刻恨不得衝上去把團團抱住。


    “張鳳蓮,”管家叫了張阿姨的名字,“你的事情祁先生已經跟我說過了,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適合工作,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假,這個月不扣你的工資,你先去處理家事吧。”他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這是預支給你的薪水。”


    張阿姨看著這個信封,顫抖著手接了過來,老半天才顫抖著嗓子道:“謝謝你,也謝謝祁先生。”


    “錢錢去哪兒了?”岑柏鶴從樓上走下來,看了眼管家與張阿姨,“我看他的房間門開著,人也不在。”


    “五少,祁先生送團團上幼兒園了。”管家見張阿姨還在哭,便幹咳了一聲,示意她可以回房間收拾,不要當著五少的麵做這些事。


    “幼兒園?”


    “送團團上幼兒園的人今天生病,所以祁先生就去送了,”管家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祁先生說他沒有送過小孩上幼兒園,所以很好奇。”


    岑柏鶴失笑,低聲道:“他倒是很喜歡小孩子。”


    “五少?”管家沒聽清岑柏鶴說了什麽,不解地看著他。


    “沒事。”岑柏鶴搖了搖頭,“既然是錢錢送團團,那就不用擔心,沒事的。”他回頭看了眼神情有些不自在的張姐,“張姐,你臉色不太好看,還是先回去休息。”


    “好、好的。”張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低著頭匆匆離開,不敢去看岑柏鶴的眼睛。


    岑柏鶴皺了皺眉,張姐怎麽有些不對勁?


    “早上好。”團團跟幼兒園的門衛打招呼,得到門衛慈愛笑臉一個。能在這個幼兒園上學的小孩,都是既富又貴的家庭,門衛全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所以很受小孩子們的喜歡,他們對小孩子也非常地熟悉。


    見到送團團的人十分眼生,一位門衛還特意蹲在團團麵前,問她這是誰,得知是團團的叔叔後,才放心讓祁晏牽著團團進教室。


    “團團早,”守在教室門口的老師朝團團揮了揮手,“今天的心情好嗎?”


    “老師早,”團團朝老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望向身邊的祁晏,“這是我的叔叔。”


    “先生,您好。”老師對祁晏笑了笑,“團團在學校裏一切都很好,請您放心。”


    祁晏看得出這個老師是真心喜愛著這些孩子,笑著團團的手遞到老師手裏:“你們辛苦了。”他蹲下身摸摸團團的腦袋,“跟叔叔說再見,下午我跟你五叔一塊來接你,好不好?”


    團團依依不舍的拉了拉祁晏的袖子:“叔叔再見,你下午要早點來接我啊。”


    “好,”祁晏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團團的手,“拉鉤。”


    “嗯!”團團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起來。


    團團的老師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幕,她們班上二十多個小朋友,團團家人親自來接孩子次數是最多的,平時有親子活動,她家的大人也都非常配合,而不是讓保姆保鏢之類的來湊數,看得出這家人對孩子十分上心。


    現在團團這個叔叔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對待孩子時,也是十分用心的。沒有幫著團團背小書包,卻會溫柔的牽著她的手,說話的時候也盡量蹲下身與團團平視,而不是用居高臨下的姿態對他,這樣的家長一定是懂得與孩子相處的家長。


    “真棒,”祁晏站起身,對老師笑道,“老師,團團就拜托您了。”


    “這是我們應該的。”老師笑著把團團牽進童趣十足的教室裏,團團進教室時,還不忘跟祁晏揮手,那可愛的小模樣,看得祁晏心都軟了。


    走出教室,祁晏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幼兒園的建築,看到不遠處有個呈螺旋形的滑梯時,心裏有些癢癢。他小時候沒有念過幼兒園,讀了一年學前班就開始念小學,鎮上條件不好,也沒有這麽多小孩子玩耍的場所,現在看到這些自己兒童時期沒有玩過的東西,竟然還有些小遺憾呢。


    校門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隨便一輛就足以讓普通人奮鬥好多年,祁晏走出校門兩步後,不小心跟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撞了一下,“不好意思。”


    男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匆匆朝幼兒園大門裏走,門口的保安似乎還認識他,跟他打了聲招呼。


    “陸先生,您今天沒送孩子來?”


    這個男人愣了一下,看著門衛道:“孩子今天生病,我來跟老師請假。”


    “孩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小感冒,休息兩天就好。”


    門衛看著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裏隱隱有些奇怪,家裏小孩子生病,哪裏用得著親自來學校請假,跟老師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


    “前麵那位先生,請等一等。”祁晏幾步追上那個悶頭朝前走的男人,擋在了他的麵前,“請問,你是陸先生嗎?”


    黑西裝男人有些暴躁的瞪著他:“你想幹什麽?”


    祁晏看了眼他手裏的公文包,笑眯眯道:“我沒打算幹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包裏裝的是什麽?”


    這個男人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滾開,你別多管閑事。”


    “這個幼兒園有我家的孩子,我就不是多管閑事,”祁晏故意提高音量,“你不說清楚你包裏裝了什麽,我是不會放你過去的。”


    祁晏與這個男人的爭執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覺,尤其是聽到祁晏說男人包裏裝了什麽東西時,這些送孩子的人警覺起來,紛紛抱著孩子遠離兩人。


    保安見情況有些不對,握緊手裏的電棍走到兩人身邊:“兩位先生,請問發生了什麽事?”


    黑西裝男人見好幾個保安都圍了過來,突然拿出了包裏的東西,竟然是一把發著寒光的大刀,他神情猙獰地就要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孩子砍過去,那個小男孩可能是因為太調皮掙脫了大人的手,所以在黑西裝男人撲過去的時候,隻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啊!”人群中爆發出無數尖叫聲,大人們抱著孩子四散跑開,驚恐地逃離這個男人。


    離這個男人最近的祁晏一腳踹在男人的小腿肚上,男人身體晃了晃,竟然沒有倒下去。他回頭陰森森地瞪了祁晏一眼,舉起刀就朝祁晏惡狠狠砍了下去。


    祁晏側身躲過致命一刀,不過手臂還是被刀口劃了一道。男人見到血,神情更加激動,轉頭就向之前那個小孩所站的地方望去,結果不知道哪個家長趁著這個關頭,把那個小男孩給抱走了。


    見自己的獵物跑走了,這個男人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轉移到祁晏身上。此刻的他就像是失去了控製的瘋牛,不顧一切的追著祁晏砍。


    祁晏一邊跑,一邊故意用鄙視的手勢把這個男人往沒人的地方引,直到確定四周終於沒有其他小孩子後,祁晏掏出兜裏的手機就朝這個男人臉上扔去。


    “啪!”好巧不巧,手機正好砸在男人的眼睛上,男人痛得眨了眨眼睛,就在這個瞬間,祁晏飛身一腳踢在男人肚子上,男人高大的身軀撞在了一個兒童玩樂輪胎上,輪胎套在他脖子上,就像是一隻趴在地上的傘蜥蜴。


    祁晏可不是電視劇裏的正義男主角,要等壞蛋從地上爬起來以後再動手,他見男人被輪胎套住了脖子,當機立斷踩在男人拿刀的手上,趁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反手扣住男人的脖子,把那把沾了他血的刀扔出老遠。


    “放開我!放開我!”


    “啪啪!”祁晏在男人腦袋拍了幾下,把這個男人徹底拍懵了。他抽出自己的領帶,把男人的一隻手與一隻腳捆在了一起,男人還想掙紮,被隨後趕來的保安用電棍吱了兩下。


    男人在地上連抖了幾下,終於老實下來。


    “你還要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是不是?看把你給能的!”祁晏大口喘著氣,罵地上的男人,“你自己也是做孩子爸爸的人,真是枉為人父!”


    園長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看祁晏的眼神猶如在看再生父母:“先生,謝謝你,我代表全校老師還有孩子感謝你。”


    這個男人是孩子家長,他進幼兒園誰都不會懷疑,如果等他靠近班裏的老師與孩子,再把刀拿出來,那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幸好這位學生家長發現了這個家長的不對勁,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事,孩子們沒有受傷就好,”祁晏捂著手臂,疼得齜牙咧嘴,“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校長看到祁晏手臂受了傷,忙打電話叫救護車,轉頭叫學校的醫護老師給祁晏做一個緊急的止血護理。


    祁晏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襯衫左袖,歎了一口氣,這大半個月的補湯算是白喝了。想到回去以後,岑柏鶴的臉色,還有源源不斷各式各樣的補湯,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對,柏鶴隻是他的兄弟而已,他為什麽這麽怕他生氣?


    難道是被他看管得習慣了?


    “什麽?!”岑柏鶴在會議中途接到三哥的電話,臉色大變,“團團有沒有受到驚嚇?”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岑柏鶴掛了電話,合上手裏的文件,對在座的高層管理道,“不好意思,家裏出了事,我要去處理一下,今天的會議由梁峰與總經理主持。”


    高層見老板臉色這麽難看,哪還有心思去管會議,都開始猜測家裏出了什麽事。


    “請各位安靜一下,”梁峰站起身,看了眾人一眼,“現在會議繼續進行。”


    “梁特助,”一位與梁峰私交不錯的部門經理突然道,“老板是不是有個侄女在金華果幼兒園上學?”


    梁峰皺了皺眉,這個部門經理平時是個很注意的人,怎麽在這種場合談論老板的私事?


    “新聞平台出了推送消息,有人持刀襲擊金華果幼兒園,死傷不明,警察與醫護人員都已經趕到了現場。”部門經理舉起手機,指了指頁麵,“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金華果幼兒園,就是非常出名的那家。”


    整個會議室頓時嘩然,現在這些人都瘋了嗎?竟然拿小孩子來報複社會,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了。


    “警察同誌,今天多虧了這位學生家長,不然咱們園裏的孩子就危險了,”園長領著警察隊的大隊長來到醫務車旁邊,祁晏正在裏麵做傷口縫合。


    祁晏一點都不想見到警察,尤其是這些警察還是熟人。


    實際上接到報警消息匆匆趕來的警察看到祁晏時,也有些意外。上次人口拐賣案,這位祁先生作為受害者,雖然有些地方存有疑點,可是國安局的領導親自來領人,他們就以為祁晏是國安的人,所以才能搗毀人口販子的老窩,讓他們一舉把那些人販子抓獲。


    “祁先生?”大隊長看到祁晏,表情有些驚訝,“你的孩子……在這裏念幼兒園?”沒有想到這位祁先生看起來年紀輕輕,連孩子都有了。


    “不,我今天隻是來送朋友的孩子上學,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祁晏苦笑,低頭看了眼給自己做縫合的醫生,“大概我是柯南體質,每次都能遇到這種事。”實際上,如果不是他蹭了岑柏鶴的紫氣,剛才那個男人回頭砍他的那一刀,他根本就躲不開,哪是輕輕縫幾針就能解決的。


    大隊長有片刻可疑的沉默,不得不承認,這位祁先生跟他們這家警察局格外有緣分,而且每次牽涉到的都是社會大事件。


    “園長你好,我們時刻日報的記者,請問車上的這位先生就是勇鬥歹徒的英雄嗎?”


    “警察同誌你好,我們是猛料網的記者,請問歹徒的傷人動機是什麽,有沒有小孩子受傷?”


    不知道從那冒出來幾個記者,對著園長、大隊長還有祁晏一陣猛拍,尤其是祁晏手上的手臂,還被記者拍了好幾個大特寫。如果不是警察守在醫務車門口,祁晏覺得這幾個記者大概會衝到車裏來,拉開所有的醫護人員,對他三百六十度的無死角拍攝。


    “請各位記者朋友暫時停止拍攝,”大隊長想起祁晏可能身份特殊,張開手臂攔住這些攝像機鏡頭,“傷者需要安靜,請大家理解一下。”


    “警察同誌,我們這也是關心英雄的傷勢,”猛料網的記者見警方不讓他們拍,不高興道,“我相信很多人都很關心這位見義勇為先生,我們作為記者,就該告訴百姓想知道的,拍攝他們想要關心的。”


    “傷者處理傷口的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現在不能接受拍攝與采訪。”大隊長差點沒把心裏的話給罵出來,就這些記者滿臉興奮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在關心傷者,更像是看到了血肉的狼。


    “是啊是啊,”園長笑著攔在車前,“請大家先到會議室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慢慢……”


    “園長先生,請問幼兒園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否存在管理不善的問題?”


    “聽說這所學校收費十分高昂,你們收取的費用,有多少是真正投入在了安保上麵?”


    “是不是學校有工作人員與歹徒產生過矛盾,才讓他暴起傷人?”


    這些記者見采訪不到見義勇為的人,於是都把話頭轉向了園長。來之前他們調查過了,這所學校收費十分高昂,就是傳說中的貴族幼兒園,這中間能挖的料可不少。


    “園長先生,聽說這所幼兒園從建校到現在,招收孩子的條件都非常高,你有沒有想過,歹徒是因為過於生活過於窘迫,對這個社會不公平的現象產生憤恨之情,才會做出這種事?”


    園長聽到這個問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首先,我們學校確實是一所投資高昂,收費也非常高昂的幼兒園,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你們所謂的社會不公我並不讚同,因為嫌疑人的孩子本來就是我們幼兒園的孩子。其次,就算社會存在不公平現象,這也不是他能傷害孩子的借口。諸位記者朋友家裏應該也有孩子,我想要問問你們,這些孩子有什麽錯?就因為他們弱小,因為他們天真不能反抗,就該成為失敗者的發泄對象?!”


    第78章 柏鶴爸爸


    “五少,校門外停著好幾輛警車,”開車的趙力舉目向幼兒園大門口望去,沒有找到黃河的身影,“大河跟祁少可能在園內。”


    岑柏鶴點了點頭,有錢錢在,團團肯定不會有什麽事,就錢錢那張嘴,不到一分鍾就能把團團哄得開開心心,服服帖帖。


    園門口停了太多的車,岑柏鶴隻好下車步行過去,到了門口才發現,雖然外麵有很多人,但是每個進校門的人都要核實身份,幾個不能進去的記者正舉著相機不停地拍來拍去。


    岑柏鶴身份時學生家長,所以門口的保安核實過後,就讓他進去了。


    校內停著一輛醫護車,一輛警車,醫護車外圍著不少記者,他沒興趣去管,轉頭準備去團團教室的時候,一個拿著證物袋的警員從他身邊經過,他鬼使神差的多看了眼警員手裏的袋子。


    袋子裏放著一把四五十厘米的刀,刀刃泛著銀光,上麵還沾著血跡。


    “不好意思,請等一下。”岑柏鶴叫住了這個警員。


    警員身形一頓,轉頭看著岑柏鶴,“岑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


    岑柏鶴目光從他身上掃過,隨後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道,“這把刀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上麵有血,是傷到什麽人了?”


    “這個是學生家長身上的血跡,小朋友們都沒有事,”警員笑道,“岑先生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要把證物拿上車了,聽說受傷的家長還是您的朋友呢。”


    “等等,”岑柏鶴示意趙力攔住這個警員的去路,“你似乎很急著讓我離開?”


    “岑先生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警員往後退了兩步,轉頭卻發現趙力在他身後,他握緊手裏的證物袋,“岑先生,你是想妨礙警方執法?”


    “不,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麽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我跟哪個孩子家長是朋友,”岑柏鶴內心十分擔憂祁晏,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證物袋很重要,不能讓人帶走,“這些連你們局長都有可能不清楚的事情,你倒是很了解。”


    警員神情微變,他看了眼幾個正朝這邊走來的同事,幹笑道:“因為我平時比較喜歡八卦,所以知道的事情多一點。”


    岑柏鶴不置可否一笑,這個警員解釋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他平時從不借權勢壓人,但是不代表他不會仗勢欺人,“這位警察同誌,在你們局長來之前,還是請你不要把這個證物帶走了。”


    如果受傷的是錢錢,那這把刀的沾著的血就是錢錢的,總覺得讓身份不明的人把與錢錢有關的東西帶走,他心裏會不太踏實。


    “岑先生這麽害怕我把證物帶走,難道襲擊校園的歹徒與你有什麽關係?”警員冷笑道,“都說岑家人世代仁善,今天見了岑五爺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我們岑家人有多好,不用你再來誇獎,”岑柏鶴並沒有被警員的話刺激到,“我說了你現在不能走,就不能走。”


    趙力聽到這話,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五少跟著祁大師在一起待久了,怎麽連說話的風格也被祁大師給同化了?


    “既然岑五爺要來妨礙公務,那我隻能不客氣了,”警員掏出配槍,指著岑柏鶴,“岑五爺,岑家上百年的好名聲,還是不要毀在你的手裏為好。”


    看著這個警員對他舉起的槍,岑柏鶴眼神微寒,嘴角一彎,竟露出了笑意。


    警員看到岑柏鶴臉上的笑,心中無端發寒。他隻知道岑家仁厚,卻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帝都的人都不敢得罪岑五爺,因為這位是不發怒則已,一發怒便是山崩海嘯。


    “哢!”站在他身後的趙力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抓住他握槍的手,他隻聽見哢噠一聲,鑽心的痛就從手臂處傳來。


    他的胳膊斷了,被岑柏鶴的保鏢硬生生折斷了。


    有幾個警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忙跑了過來。跑在最前麵警察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發現槍竟然已經拉開了保險栓,嚇得他趕忙關上,然後收了起來。這個同事是其他地方新調上來的,他們雖然跟他不熟,但也不能讓其他人一直押著他,“這位先生,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岑柏鶴看了眼這個說話的警察,示意趙力暫時把警員鬆開,然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我懷疑這位警察同誌有問題。”


    警察接過名片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再看向警員時,眼裏就露出了懷疑之色,尤其是當他發現對方手裏還拿著現場繳獲的凶器以後,麵上的疑色更重,“這個不是放在證物箱裏,你怎麽把它拿出來了?”


    在場眾人誰都不是傻子,頓時都發現了不對勁,為首的警察想要去拿這個警員手裏的證物袋,哪知道這個警員踹了他一腳,轉身就想跑。早就防著這一點的趙力一拳打在警員腹部,警員整個人頓時拱成了蝦米,死死握住的證物袋也被趙力趁機奪了過來。


    “先把他帶到車上,然後拷起來,”為首的警察看了眼四周,對岑柏鶴與趙力笑道:“多謝二位幫忙。”


    “警民一家親,警察同誌不用客氣。”


    警察幹笑了兩聲,赫赫有名的岑家五爺跟他說什麽警民一家親,他怎麽就覺得這麽奇怪呢?


    就在這個當頭,外麵又開進了兩輛黑色的汽車,車頂還有警示燈,不知道是哪兩個高級警官的用車。


    車門打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其中有兩個人岑柏鶴見過,都是國安特殊小組的人。特殊小組的人也都認識岑柏鶴,走到他們麵前後,跟岑柏鶴主動打了招呼。


    “同誌你好,我是國安部的向強,”向強把自己的工作證遞到警察麵前,“我想請問一下,現場那些地方有受害者的血跡,能不能讓哪位同誌帶我們去看看?”


    為首的警察下意識覺得今天這事不簡單,但是他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多問,立刻安排了一位警員帶國安人員去查看下場。


    向強安排了三位同事去清除現場血跡,又安排一名同事去調取事發時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人趁機取走祁晏的血液。


    “這個……”向強看了眼警察手裏的證物袋,“請你陪同我去找一下你們的隊長,謝謝。”


    “好的。”警察不會傻到阻礙國安的人辦事,直接把國安的人往醫護車方向帶,岑柏鶴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隻不過當他們看到被記者圍著的醫護車後,都停下了腳步。


    向強皺了皺眉,對這亂糟糟的場麵有些不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論以貌取人的下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蝶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蝶影並收藏論以貌取人的下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