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人向來對月亮有著美好的期望,加上這座群島的主島外形像極了彎月,所以就有了月亮島這個名字。


    在座眾人都知道岑家有錢有底蘊,但是在聽完空乘對這座島的介紹以後,他們對岑家的財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飛機很快降落,島上各種設備齊全,風景美得可以入畫,他們腳踩在地麵,就有工作人員過來熱情的接待他們,“各位貴客,請往這邊走。兩位新郎正在準備明天的婚禮,所以沒有時間來接待諸位,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沒事沒事。”眾人紛紛表示理解,這種大多人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大事,當事人肯定比較忙,他們這些客人自己找樂子就好。


    工作人員帶領眾人到了休息的房間,向強趴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沙灘,滿臉羨慕,隨後感慨道,“其實祁大師是個厚道人啊。”


    明明他可以一邊秀恩愛一邊炫富,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單純的秀恩愛,可見人家是多麽的體貼。


    其他人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還是該讚同,但是能夠自己擁有一座島……


    這事若是落在他們自己身上,肯定要拿出去吹一輩子了,隻可惜他們有的人買套兩居室還背了一屁股的房貸。


    “這裏的風景真美,”祁晏站在落地窗前,轉頭對岑柏鶴道,“比玫瑰島還要美。”


    “你喜歡就好,”岑柏鶴從他的身後環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道,“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緊張嗎““我不緊張,但是你看起來很緊張,”祁晏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小聲笑道,“這是婚前恐懼症?”


    “不,這是婚前過於激動症,”岑柏鶴吻了吻他的耳垂,“你要不要幫我緩解一下?”


    “怎麽緩解?”祁晏扭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不如你教一教我。”


    岑柏鶴的手猛地往下,把人攔腰抱起來放到床上,“當然……是這樣。”


    岑家這邊,岑大哥正在四處尋找自家明天就要當新郎的弟弟,可是他在四處轉悠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影,打手機也是忙碌狀態,最後他扭著岑三哥道,“三弟,你看到柏鶴沒有?”


    “我剛才看到他好像去小晏的房間了,你找他幹什麽?”岑三哥見他大哥忙忙碌碌的樣子,“東西不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待在一個房間是不是不太合適?”岑大哥猶豫了一下,“剛才工作人員告訴我,小晏那邊的幾位天師、大師都到了,我想著要不要通知他們兩個去見見。”


    “別急,”岑三哥看了眼手表,“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見麵也一樣。”


    “可是……”


    “好了,你別操心這個了,我們兩兄弟先去拜訪一下他們,”岑三哥拉著岑大哥就往外走,“人家新婚夫夫,有說不完的話,你跑去打擾他們幹什麽?”


    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拜訪完那些大師們以後,就快要到晚飯時間了。


    一到吃飯時間就準時出現的祁晏與岑柏鶴相攜走了出來,兩人忽然還沒有結婚,但是在他們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現場就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錢錢,恭喜了啊!”


    “岑五爺,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早……生活美滿。”


    “真般配啊,這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不管之前這些人對男人結婚這種事有多不能接受,在麵對兩位新人的時候,說著不要錢的喜慶吉利話,隻求能在新人麵前露個臉。


    岑五爺,岑家老爺子最寵愛的兒子,他們能得罪嗎?


    不能。


    祁晏,京城裏有名的風水師,人年輕本事卻不小,這樣的人他們能得罪嗎?


    不僅不能,還不敢。


    都說像這樣的天師,都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誰若是得罪了他們,很有可能被詛咒,然後一家子都倒黴,所以麵對祁晏,他們不自覺就先氣弱了。


    祁晏的朋友來得不少,但是親人就隻有陶藝茹一個,陶言的母親果然沒有來,倒是陶言今天給他發了一條恭喜的短信,隻是不知道是想發給他看的,還是想給柏鶴看的。


    晚飯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怎麽鬧騰兩個新人,就怕明天正式婚禮的時候,他們兩人會沒有精神。


    “錢錢,”王航把一隻盒子遞到祁晏麵前,“這是我跟林碩一起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


    祁晏打開一看,這是一個100克的金磚,他忽然想起在大學的時候,大家曾互相開玩笑,誰結婚大家就湊錢買個金磚,比什麽禮都來得有用。


    “謝了啊,”祁晏把盒子放進外套口袋裏,“禮物我收了,但是禮金你們還是要照給不誤。”


    “祁小晏,你可要點臉啊,都是身家幾十億的土豪了,還在乎這點東西?”王航給他犯了一個白眼,“還是不是好哥們了。”


    “就因為我們是好哥們,我才好意思跟你們要,”祁晏笑嘻嘻的伸手抱了抱王航,“不管怎麽說,謝了啊,哥們。”


    “你小子,”王航捶了捶他的胸膛,“咱們兄弟之間,誰跟誰啊。”


    祁晏反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航推開他,笑道:“行了啊,待會兒岑五爺看見了,吃了飛醋我可不負責的。”


    “你想負責,我還不讓你負呢,”祁晏把手插在褲兜裏,“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嗯,”王航抬了抬下巴,“走吧。”


    祁晏轉身走了幾步,見王航還站在那裏,便道:“你幹嘛呢?”


    “看你的背影是不是夠偉岸啊,”王航翻個白眼,“快去睡吧你,明天別頂著熊貓眼出來結婚。”


    祁晏笑嘻嘻的點頭。


    “老四,祝你幸福。”


    “謝啦。”


    第163章 番外十一


    “今天的天氣很好。”


    “嗯,陽光燦爛,沒有大風。”岑柏鶴握住祁晏的手,“你把日子算得很準。”


    外麵坐滿了賓客,各界成功人士,政界名流,就連現場彈奏曲子的都是有名的樂隊,無數鮮花鋪在地上,肆無忌憚地向賓客們展示了主人家不缺錢,一點都不缺錢。


    因為祁晏與岑柏鶴結婚這件事,外界的猜測很多,不過大都覺得岑家對祁晏實際上並沒有那麽歡迎,隻不過祁晏有本事讓岑柏鶴身體越變越好,才不得不妥協。


    可是當他們來到現場,發現岑家上上下下都滿臉紅光,就差沒高興寫在臉上的樣子,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岑家對祁晏真是半點意見都沒有,不僅沒意見,恐怕還十分歡迎。


    有與陶藝茹、岑家都有生意來往的人在心中慶幸,幸好他與兩家關係都不錯,以後兩家人強強聯手,這兩家人吃肉,他們這些人也能跟著多喝一口湯。


    當然還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個好好的男人放著軟乎乎的美人不喜歡,偏要互相糾纏在一起。情呀愛的真有那麽厲害,能夠忽略對方硬邦邦的身體?


    嘭!


    忽然禮炮聲響起,漫天的花雨落下,伴隨著花香,優美的琴聲,兩個新人手拉手從紅地毯一頭走了過來。


    一人白西裝,一人黑西裝,明明是互相對立的顏色,卻又說不出的和諧。


    岑柏鶴與祁晏雙手握在一起,眼中隻有彼此,再無其他。


    “我們願意不離不棄。”


    “生同袍,死同穴。”


    “白首不離,至死不渝。”


    祁晏歪頭看著岑柏鶴的樣子,輕聲笑了出來,伸手環住了岑柏鶴的肩。


    “親一個,親一個!”


    岑柏鶴看著下麵起哄的人,有錢錢的好友,還有一些他公司的高管,他對這些人笑了笑,伸手遮住祁晏的臉,低頭親了下去。


    “咦~”


    眾人發出噓聲,覺得岑柏鶴實在太小氣,親都親了,還用手擋住臉,這讓他們看哪兒?


    祁晏小聲在岑柏鶴耳邊道:“你可真夠壞的。”


    岑柏鶴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我知道他們想看,但就是不給看。”


    這次兩人婚禮的司儀是國家台著名主持人,全華夏沒幾個人不認識他,這會兒他看著兩人虐狗的行為,道:“看來我們兩位新郎的感情十分深厚,祝他們生活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現場再度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年輕的人鬧得開,非要說什麽搶捧花,可是祁晏與岑柏鶴是兩個大男人,哪來的捧花,所以最後變成了搶紅包。


    這個岑柏鶴早有準備,厚厚一疊紅包像是不要錢一樣,瞬間被大家搶完。這個時候,就算身家上億的人,都會覺得如果少搶一個紅包會損失上億,多搶到一個紅包的人,便會樂得見牙不見眼。


    華夏人對婚姻看得很重,同時他們又覺得新人身上是帶著喜氣的,搶到他們的東西,那就是沾上了喜氣,能走好運的。


    看著朋友熱熱鬧鬧地湊在一塊兒,祁晏對岑柏鶴道:“還是你有經驗。”


    “我也沒有經驗,”岑柏鶴立馬解釋,“我隻是跟人打聽了一下,想了幾個應急方案。”


    “嗯,”祁晏握住他的手,“我家男人果然是最棒,最聰明的。”


    “兩位新郎,快過來拍照。”林碩拿著相機,朝兩人招手道,“快點。”


    祁晏與岑柏鶴對視一眼,笑著走向前,留下了一張張熱鬧的照片。


    藍天,陽光,海灘,燦爛的笑臉,還有他。


    祁晏抬頭看著天空,露出一個笑容。


    老頭子,謝謝你,你算的對,我這輩子確實是富貴命,福澤有餘,家庭幸福。


    二十五年前,他從垃圾堆中撿起來他。


    二十年前,他開始教他讀書習字,給他講玄術界的故事。


    十八年前,他開始上小學,是他教會了他,術士不是騙子,也不是不讀書,連書都念不好的人,做不了術士。


    十五年前,他告訴他,做術士者萬事皆可隨心,但卻不能泯滅良心。其身不正,心便不正,心術不正者非人,又何來的心?


    十二年前,他告訴他,人活著最重要的是自己。


    十年前,他告訴他,每個人的路都要靠自己,他不可能一直陪著他。


    八年前,他坐在破舊的搖椅上,握住他的手,微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說:死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他一生欠他良多,可是這輩子卻無法償還了。唯有把他記在心裏,牢牢的記著。


    因為唯有他,知道真實的他是什麽樣子,若是連他都忘了,還有誰記得他呢?


    天一門人,一生僅有一個弟子,不在意後人怎麽看自己,但是作為徒弟的卻不能理所應當的忘記師傅。


    “小心陽光刺眼,”一隻手掌攔在他的眼前,“這裏的紫外線強烈,等下婚宴結束以後,你去戴一頂帽子。”


    祁晏眨了眨眼,適應了陽光的強弱差別以後:“好啊。”


    岑柏鶴在他臉頰親了親:“走吧,我親愛的丈夫。”


    祁晏扭頭看他,在他下巴上回了一吻:“好,我親愛的丈夫。”


    婚宴準備得十分豐盛,賓客甚至懷疑,岑家這是有錢沒處花,平時不炫富,積攢到今天,一口氣全部發泄出來了。


    不過吃婚宴的人,總是希望主人大方一些,這樣他們也能吃得更開心,更慶幸。大家推杯換盞,談著生意經,育兒經,又或是一些亂七八糟不起眼的八卦,然後與新郎們碰一碰杯,再送上一次祝福。


    好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愛灌新郎的酒,不過伴郎團的人倒是喝了不少。酒宴散去後,王航喝了一支解酒的藥,臉頰緋紅的坐在椅子上發愣。


    “錢錢結婚,你這個大哥哥是不是有些不適應?”林碩拍了拍他的肩,在他旁邊坐下。


    “什麽哥哥,”王航切了一聲,“他這麽不省心,有人願意把他收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別嘴硬了。”林碩笑了笑,他喝了不少酒,說話的時候也少了幾分顧忌,“我們宿舍裏四個人,你跟錢錢的關係最好,我見你平時總是操心錢錢的事,可沒見你對我們那麽細心我。”


    “你們能一樣嗎?”王航白了他一眼,“你們有家人,錢錢就一個人,我要是不對他細心點,他吃虧了怎麽辦?”


    林碩搖了搖頭:“你就嘴硬吧,別說你,就連我也有些舍不得。”


    朋友結了婚,他們這些兄弟就要開始退居二線了,想到自己當親弟弟養了好幾年的兄弟就這麽被其他男人勾走了,他的心情很奇怪,有一半是高興,還有一半是泛酸。


    “嗤。”


    王航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卻沒有再反駁。


    兄弟二人呆呆地坐了很久,林碩突然歎口氣,“看來我們是單身太久了。”


    王航摸著下巴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什麽有道理?”祁晏走到兩人身後,伸手環住兩人的脖子,“怎麽坐在這裏,走,我們打排球去。”


    “你跑來幹什麽,不去陪著你的新郎?”王航沒有想到祁晏會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新郎晚上再陪,咱們兄弟幾個好長時間沒好好聚一聚了,”祁晏拍了拍他們的背,“走,最近我做了健身,肯定能贏。”


    王航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岑柏鶴換了一身運動裝站在不遠處,便笑道:“什麽晚上再陪,我看你是想找我們兩個陪你們倆打球吧?”


    “好兄弟分得這麽清楚幹什麽?”祁晏拉了拉頭上的帽子,“速度走,別廢話。”


    “行啊,老二,讓他們兩個見識見識咱們單身狗的厲害。”


    “厲害在哪,五根手指很靈活嗎?”


    “祁小晏,你要點臉!”


    岑柏鶴看著祁晏與兩個好友打打跳跳的往這邊走來,唇角微微一彎,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新婚後的第三天,祁晏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他小小的,坐在高高的樹枝上,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的手背上,老頭子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臭小子,又爬這麽高。”


    “這裏高,看到的風景更好。”


    老頭子笑眯眯地看著他:“站得高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是心境,心境高了世間萬物都會在你的腳底。”


    “什麽是心境高?”他看著陽光下的師傅,對方身上似乎環繞著神秘的光圈,虛幻得有些不真實。


    “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他愣愣的看著師傅,忽然身下的樹枝變成了飄忽的白雲,斑駁的陽光消失不見,他獨自站在雲端中,唯有那破舊的搖椅輕輕晃悠著,空蕩蕩地,就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睜開眼,祁晏看到牆上的大紅喜字,轉身抱住身邊男人的腰。


    男人睜開眼,在他額際輕輕一吻。


    “柏鶴。”


    “嗯?”


    “我們在落地上那裏放兩把搖椅吧。”


    “好。”


    時光不會因為人的意誌而停留,每一時,每一刻,它都背負著人類的記憶與過往一步步往前走著,它幫人丟去不想記起的東西,就像是最無辜最公正的旁觀者。


    有些美麗的花朵盛開以後化為虛無。


    有些花朵盛開後變成了世間最美麗的果實。


    不管有沒有結果,至少鮮花盛開過,美麗過,就像是人的光陰,總有那麽一塊地方無怨無悔過。


    第164章 番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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