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徵的緣故,朱由校在涇陽縣多待了半天,索性直接在涇陽縣過夜,第二天一早繼續往北。


    三原縣,蒲城,到了傍晚到達白水縣。


    地處關中平原的白水縣比他想象中還要貧瘠,城裏更是一片狼藉,就連百姓都沒有多少,隻有錢謙益留守的一千大軍。


    留守在這裏的遊擊將軍一看是西廠的人也不敢招惹,好生招待了一番。


    破敗的白水縣朱由校沒有任何好感,難怪百姓要造反,朱由校並沒有在白水縣多停留,這裏的官員鄉紳全被王二砍了,沒什麽停下來的價值。


    第二天沿著官道一路北上。


    兩天時間一路經過洛川縣、富縣到達甘泉縣,距離延安一步之遙。


    “皇爺明日就到達延安府了,延安府並未被流寇攻打過,想必那邊百姓生活會好點。”


    這幾天朱由校一路心情都很壓抑,陝西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方正化也看出朱由校心情不好,今天特意說點好聽的。


    “沒有被流寇攻打,那說明裏麵的貪官商賈都未被波及,要說好也是他們日子過得好。


    朕去 延安還要直視這幫阿諛奉承之輩,那會讓朕覺得反胃。


    延安我們就不去了,還是繞過延安直接北上去榆林吧。


    叫錦衣衛的人過來,問一下怎麽能繞過延安府。”


    方正化嘴裏的延安朱由校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諾!”


    方正化得令後就去叫李若漣派來隨行的錦衣衛。


    “臣錦衣衛百戶薑磊參見陛下。”


    沒一會錦衣衛的人進入朱由校的屋子。


    “起來說話,告訴朕從甘泉北上榆林可有繞過延安的路徑?”


    “回陛下,出了城向西北方向可進入誌丹縣,過了誌丹縣北上靖邊縣可達榆林。”


    薑磊恭敬的說道。


    “可還有其他路線?”


    “回陛下,官道除了去延安,就是向西去誌丹縣,不走官道的話倒是還有其他路線。”


    “哦,說說看!”


    “回陛下,前些時日,陝北流寇被錢都督大軍堵在縣城以東的一片峽穀裏,穿越這片峽穀就可以繞過延安到達延長縣,過了延長縣向北經清澗、綏德、米脂進入榆林。”


    “延長縣,延長……延長石油!”


    朱由校嘴裏念叨著總感覺這名字很熟悉,怕不是後世四大油的延長石油吧!


    “朕問你,那延長縣可有火油或者石油?”


    “回陛下,延長縣確實有幾口火油井,邊關的火油都是從延長這邊運送過去的。”


    “明日就去延長縣,朕要親自去看看那些火油井!”


    朱由校瞬間來了精神,有他這個掛壁,石油完全可以提前開始研究。


    曆史上工業革命是幾百年一步一步積累,他是個掛壁,完全可以蒸汽機、內燃機甚至電力同時開展。


    有了石油蒸餾什麽汽油、柴油、煤油、瀝青、潤滑油這些都可以通過簡單蒸餾獲得,尤其是潤滑油,現在科學院那邊正在研究蒸汽機,各種軸承上難免都要用潤滑油。


    “臣遵旨!”


    薑磊不知道陛下為啥突然變得興奮起來,隻要陛下要求他按照命令行事就對了。


    “退下吧!”


    “諾!”


    “方伴伴,朕陝西行不虧,今晚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前往延長縣。”


    “諾!”


    方正化這是離開涇陽後第一次看到自己陛下臉上有微笑,不就是個火油嗎,有必要這麽激動。


    “可惜手機沒網,要不然好好查一下延長的石油在後世勘探儲量有多少。”


    這一晚朱由校做夢都差點笑醒,夢中科學院研製出內燃機,並成功製作成汽車……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改變了路線向東進入山裏,到達王二曾經躲藏的峽穀。


    “這一帶的峽穀要是好好開發,倒是真可以種植不少糧食,關鍵是峽穀中有一條小河,峽穀兩側都是長滿荒草的黃土丘陵,好好開發一下確實可以多不少地!”


    穿越峽穀的時候朱由校一路感慨,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帶正是後世教員親自帶領軍民開墾的南泥灣,有著陝北的好江南美譽。


    這個時代陝北黃土高原開發還很小,沒有足夠多的人口,倒是也用不上開發這裏。


    到了下午的時候朱由校的隊伍到達延長縣。


    朱由校沒有進城,而且直接讓人帶他去油井。


    延長縣東邊十幾裏開外沿河附近的山溝溝裏,有那麽幾口油井。


    陝西發現流寇叛亂,這裏作業的工匠民夫都已經調回延安。


    油井口安裝著一些用來采油的木架。


    “這油井多深?”


    朱由校看向油井,裏麵全身黑乎乎的惡臭味,根本看不到底。


    “回陛下油井深4丈有餘!”


    從延長縣帶過來的工匠恭恭敬敬的說道。


    “4丈嗎?還真是淺層油井,這裏可有采上來的火油?”


    朱由校一聽油井隻有十幾米深瞬間笑了,還真是天都在幫他。


    “陛下如果需要火油,草民現在就可以幫陛下打一桶火油上來。”


    “好,朕就在這等著!”


    朱由校想看著這原油的密度,大致估算一下是輕質原油還是重質原油。


    朱由校等了半個小時不到,那工匠提著一個黑乎乎的木桶來到朱由校麵前,木桶的邊緣還沾染了一些黏糊糊的黑泥。


    “陛下,這就是采上來的火油!”


    工匠將木桶拎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退下吧!”


    朱由校揮了揮手走進木桶,隻見木桶裏的原油並沒有多粘稠,看起來流動性不錯,倒是木桶邊緣有一些黑乎乎的泥狀物體。


    “這原油算得上輕質原油了,看樣子這油井沒打到原油層,應該是從地下泥土裏滲上來的。”


    朱由校觀察了半天做出了簡單的判斷。


    “方正化!”


    “老奴在!”


    “你安排十幾個番子,去縣城裏征調數百民夫,讓工匠開采100石原油送回京城科學院。


    這一趟去京城來回得一個多月,每個民夫賞現銀1兩安家。


    派人告訴徐光啟,這些原油是讓他們用來研究的。


    主要研究方向蒸餾!


    讓他們在實驗室先小規模試著蒸餾,收集不同溫度下原油揮發出不同的油氣。


    告訴他們 石油的蒸餾單獨建造一間實驗室,一旦發生火災切不可用水撲滅,想要滅火實驗室裏必須要準備足夠的沙子。


    告訴他們朕的原話,原油蒸餾試驗一定要萬分小心!”


    “老奴遵旨!”


    “回去問問徐光啟,魏忠賢給他們燒製的玻璃燒杯、試管成功了沒。


    小規模試驗,一次最多隻可用半升原油來試驗!


    如果燒製燒杯技術成熟,讓魏忠賢燒製一批蒸餾專用的器皿。


    圖紙朕這就繪製出來,你讓人先行送回京城!”


    “老奴遵旨!”


    朱由校隨即繪製了一副實驗室用的玻璃蒸餾器皿,讓方正化快馬送回京城。


    “蒸汽機和內燃機同時發展應該不矛盾吧!”


    今日朱由校的心情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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