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熱,太熱了。劉長川大口呼氣。


    但呼進去的都是熱氣,口幹舌燥,難受的要命。


    這還是他事先在特高課水房補充大量水分的情況下,要不然身體會更加難受。


    他雙眼有點模糊不清,呼吸十分困難,明顯是屋內太熱,引起空氣流動不足而造成的,時間不用長,再有半個小時必然昏厥。


    劉長川滿頭是汗,使出全身力氣挪動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


    他大致計算了一下時間,門口的守衛大約兩分鍾就會看他一眼,可能是防止其突然昏厥,到時也有時間搶救。


    啊……因為在特高課水房大量補充水分的原因。


    膀胱還是沒控製住,劉長川一個哆嗦一潑尿全都尿在地上。


    他為了不浪費水分,用手接了一些。


    浪費太可惜了,劉長川一咬牙一跺腳,忍著惡心喝了起來,同時裝作難受無法站立的樣子,趴在地上開舔,那滋味,難以描述。


    “嘔嘔嘔、嘔嘔嘔。”太特麽的難聞。


    劉長川用手捂著嘴一陣惡心,但本身強烈的求生欲還是沒讓他嘔吐出來。


    他麽的,我現在也就是體力不足,要不然非表演個倒立喝尿不可。


    “長官,時間到了。”中本看了一下手表時間,向川島明裏匯報。


    “把劉長川弄出來固定在刑訊室,另外通知山田準備特殊藥劑,必須趁著他神誌不清時盡快注射,我就不信他能扛得住。”川島明裏撇嘴冷笑一聲。


    “是長官,可是現在劉長川身體機能下降的太厲害,注射藥劑會不會出事?”中本試探詢問。


    “沒關係,外麵有專門的醫生待命,不會讓他死。”川島明裏反複看了幾眼手表上的時間,對中本吩咐。


    老天保佑,但願老張買回來的藥片管用,是死是活可全靠你了。


    劉長川被兩名梅機關特工架到了刑訊室,心裏一個勁阿彌陀佛,祈禱抑製藥片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一間刑訊室內,刑具架,強光燈泡,各種心驚膽戰的刑具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劉長川被固定在一張大椅子上。


    川島明裏對一名40來歲的中年人點了下頭,那意思可以開始了。


    “川島君,我對帝國忠心耿耿,你們不要折磨我好嗎?”劉長川嘴角哆嗦,眼含淚水一個勁祈求。


    “劉桑,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上刑,閉上眼睛冷靜下來。”川島明裏笑著上前安撫。


    醫官山田見劉長川穩定下來,拿出針管往劉長川身上打了一針。


    隨後又讓幾名特工固定住劉長川的身體,防止藥性上來之後控製不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劉長川感覺自己的狀態很不好,想要上天,腦袋裏像是有幾個小人在互相打架,大腦混亂不堪,同時眼神發直,想要找個人說話,把心中所想一股腦說出去。


    “長官,可以了。”山田扒拉一下劉長川眼皮,對一旁等待的川島明裏輕聲說道。


    “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最愛吃什麽菜?”川島明裏坐到劉長川對麵,語速平緩的問道。


    “紅燒肉。”劉長川流著口水,眼神發直的回道。


    “你叫什麽名字?”


    “劉長川,我叫劉長川。”


    “對就這樣。”


    川島明裏握緊拳頭繼續問道:“你真名叫什麽?”


    “劉長川。”


    “你今年多大了。”


    “今天剛滿26歲。”


    “有喜歡的女孩嗎?”川島明裏看著桌上的紙張,按照程序繼續問。


    “我喜歡梨香小姐,他很溫柔。”劉長川張著嘴,一臉癡迷,嘴角還帶著笑容。


    “梨香小姐?”


    哦,說的應該是日租界清水洋料理店以前的服務員山下梨香。川島明裏看了一下劉長川個人資料點了下頭。


    “你平時下班最喜歡去哪裏?”


    “哈哈哈,我喜歡錢,我愛黃金。”劉長川突然睜大眼睛答非所問。


    “怎麽回事?”川島明裏皺眉轉頭問山田。


    山田看了一眼劉長川的狀態笑著回道:“正常情況,這是注射特殊藥劑起的作用,他現在大腦神經極其混亂,會把心中所想不自覺的說出來。”


    “長官,你繼續問吧。”


    “你是隱藏在特高課的山城特工還是西北的地下黨?”川島明裏站起來突然問道。


    “哈哈哈,那些人可不是小鬼子的對手。”劉長川毫不猶豫直接回道。


    川島明裏對於劉長川罵他們日本人為小鬼子毫不在意,罵一句又掉不了一塊肉,他隻想知道劉長川內心想法,他到底是不是內鬼?


    “你是軍統的人?”


    “我想吃紅燒肉,真香。”


    “你是軍統潛伏特工“三杯雞”對嗎?”


    “好吃,好吃。”


    “告訴我,為何要進入特高課?”川島明裏追問。


    “有錢,賺很多錢。”劉長川眼神開始明亮起來,顯得很興奮的樣子。


    “山田君,你覺得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川島明裏放下問詢資料,對一旁的專家山田問道。


    “他應該沒撒謊,從劉長川的狀態和反應來看,他回答的雖然有些混亂,但並有停頓思考,都是自然反應。”山田十分自信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他太了解注射過特殊藥劑的犯人舉動。


    劉長川的回答明顯看得出來他根本扛不住藥性,雖然有些胡言亂語,但那正是特殊藥劑產生的副作用。


    這人說的全是真話。


    接著川島明裏又問詢了劉長川10多分鍾。


    結果並不理想,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三句話離不開錢和女人,你問東他說西,簡直驢頭不對馬嘴。


    明顯特殊藥劑的藥性過大,造成了劉長川大腦極度混亂,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這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除非換其他刑具,或者等待一晚,明天繼續給他上藥。


    要是那樣的話,劉長川身體機能差,很可能挺不住,把命丟在這裏。


    這可不是梅機關想看到的,川島明裏並不在乎一個中國人的命。


    但劉長川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滬上強力部門,特高課調查小組的組長。


    官大官小倒是小事,一旦劉長川真的死在梅機關刑訊室,特高課鐵定會報複,吉本正吾也許不敢對鷹佐機關長和清水大佐怎樣。


    但對付他這個小上尉絕對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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