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吃了晚飯,寧氏帶著三個兒子回國公府。因天色已晚,她帶著三個兒子到了世安堂,隻讓三個兒子進屋請安,她自己隻在外間拜了拜,便等著和兒子們一起回棲梧園。


    程縛虎見三個孫子今天來的晚,不免多問了幾句,聽說是在他們在外祖父家用的晚飯,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畢竟他母親還未過世之前,就經常讓三個曾孫兒和他們的娘親去國子祭酒府,沒道理母親過世了,他這個做兒子就要把母親的行事規矩全改了。


    祖孫四人在房中有說有笑的很是溫馨。寧氏就在外間安靜的等待。在等兒子的時間裏,她正好聽世安堂的下人回話。


    世安堂的一應下人,全是當初服侍過蘇太夫人的老人。太夫人過世後,李氏原本想發落了這些人,卻被寧氏一個不落的保了下來,所以在她們心裏,李氏根本不算正經主子,世子夫人寧氏才是府裏真正的當家夫人。


    因此見了世子夫人,眾人都歡喜的緊,除了正在當值之人,其他都圍在寧氏身邊陪她說話兒。


    寧氏看到這些服侍過祖母的老人也是倍覺親切,細心的問候每一個人。眾人見世子夫人今日精氣神兒特別足,又是那個半年之前的世子夫人了。大家也都特別高興,直說世子夫人額間帶彩,定有喜事加身。


    眾人正說笑著,一個婆子捂著半邊臉飛快跑進來,有些氣惱的叫道:“夫人來了……”


    眾人笑聲一滯,一個嬤嬤快步走到那婆子的身邊,一把拽下她的手,隻見婆子臉上有個鮮紅的手掌印,整個半邊臉都紅腫起來。


    寧氏剛剛站起來,就看到繼婆婆李氏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看她那架勢,活像是奉了聖旨一般。


    李氏看到寧氏衣著完整的站在堂前,神情明顯一怔,繼而直衝向寧氏破口大罵:“寧氏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大晚上的跑到世安堂勾引公公,我呸!你這種爛貨就該抓去浸豬籠,點天燈……”


    寧氏被罵懵了,她活了三十年,有生以來頭一回被人如此羞辱。渾身顫抖的如同篩糠一般,寧氏抖的牙關咯咯直響,片刻之後,寧氏穩住心神,冷冷瞪著李氏,咬牙恨聲說道:“來人,去請國公爺和三位公子出來。”


    有人應了一聲,立刻跑進去稟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被兩個孫子一左一右的扶著,程縛虎黑沉著一張老臉,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


    “國公爺……”李氏看到丈夫,就要撲過去。不想卻被一道聲音生生拽住了腳跟。


    “繼母口出惡言,冤枉兒媳與父親有染,還請父親還兒媳公道,還您兒子,孫子一個公道。”寧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清冷冷的高聲大喝。


    李氏的尖叫聲實在刺耳,程縛虎在內室已經聽到了,否則他也不會這麽快走出來。先不理會李氏,程縛虎拍拍長孫程謹鬆的手,好聲好氣的說道:“鬆兒,快去扶你母親起來。”


    看著長孫跑去扶兒媳婦,程縛虎方才和氣的說道:“思則媳婦,你受委屈了,為父定會給你一個交待。快快起來吧。”


    李氏氣的不行,紅著眼睛哭道:“國公爺,我才是你的夫人!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程縛虎看向李氏之時,臉色陰沉的嚇人,他緩緩搖了搖頭,咬牙喝道:“平日裏你再怎麽作,我都沒怪過你,可你今日太過份了,我國公府的名聲,思則的名聲,思則媳婦的名聲,府裏嫁出去姑娘的名聲,孫子孫女們的名聲,你統統都不管不顧。帶著頭的往自家人身上潑髒水,李芳,你可真行!”


    李氏想要辯解,程縛虎卻不給她機會,繼續喝問:“思則鎮守邊關,他的媳婦為他教養兒女,孝敬公婆,到了你嘴裏,就成了什麽!她帶三個兒子來給我請安,哪裏做錯了,你要這樣汙蔑羞辱她!”


    “說什麽請安,明明她……她就是來勾引你的……”李氏不服氣的大叫。


    寧氏氣急,大步走到李氏麵前,厲聲質問:“李夫人一口一個我勾引公公,請問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親耳所聞?今日你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我就算拚上這條性命去敲登聞鼓,也要還我自己一個清白。”


    敲登聞鼓告禦狀,敲鼓之人得受四十杖的大刑,若是受杖不死,才能繼續告狀,然而就算是受四十杖不死,那也得被打掉半條命,所以除非是有天大的冤屈,否則沒人敢輕易敲響登聞鼓。


    李氏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她既沒親眼看見也沒親耳聽到,她隻是……李氏的眼神飄忽,她看向一個縮在後麵的嬤嬤,怒道:“張嬤嬤,你出來說!”


    李氏說完就看向她的丈夫,指著那個嬤嬤,委屈的說道:“國公爺,就是她告訴我的。”


    李氏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個張嬤嬤。特別是程縛虎那如猛虎般的噬人眼神,直盯的張嬤嬤渾身發抖,哆嗦的厲害。


    張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叫道:“沒有啊……奴婢沒有這麽說,奴婢隻是……隻是……奴婢隻是說世子夫人這麽晚了還去世安堂,奴婢真的隻說了這麽一句,沒說那些話啊……”


    程縛虎轉頭,憤怒的盯著李氏,沉聲喝問:“她說的是真的?”


    李氏麵色一僵,在程縛虎那要吃人的眼神之下,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忙又說道:“可是,可是她,她不是這樣的語氣……”


    寧氏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明白了,她這個又蠢又毒的繼婆婆,怕是被人當槍使了,隻是她想不明白,到底誰是那個執槍之人,這樣做的用意又何在?


    程縛虎瞪著李氏,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給個針你就當棒槌,你到底能不能長點腦子!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折騰個什麽!什麽髒的臭的都往自家人身上潑!”


    程謹竹見祖父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意思,心中氣憤,當下冷著臉問道:“祖父,母親往後該如何掌家理事?”


    程縛虎心裏一驚,看向平素不怎麽關注的二孫子,看到這孩子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倔強,程縛虎忽然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十歲那年的兒子。


    那年他兒子身著重孝,冷冷的盯著他質問:“父親,娘親過世不足三月您就要娶親,您置娘親於何地?”


    “竹兒,祖父不會讓你母親受委屈的。”程縛虎摸摸孫子的頭,不意外的,感受到他的抗拒。


    “思則媳婦,你受委屈了,為父先給你賠個不是。”程縛虎邊說邊向兒媳婦躬身行禮,唬的寧氏慌忙閃身避過,急急說道:“父親言重了,兒媳不敢當。”


    程縛虎知道和稀泥是不行的,畢竟女子名節大過天,李氏的行為,嚴格說起來,都夠寧氏告上公堂的。於是他又冷聲說道:“來人,送夫人進佛堂,禁足三個月,不許踏出佛堂半步,否則……便送回李家!”


    李氏是個好動不好靜的人,禁足三個月,比砍她一刀都難受,而且還有那最後一句威脅,送回李家,可不是簡單的送回去,那可是要休妻啊!李氏聽罷,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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