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看熱鬧的人都跟著去了京兆府,大楚官員審案,除非是極陰私的官司,通常是允許百姓旁觀的,這等熱鬧若是沒看上,豈不是得後悔三年!


    程小白已經飛快地撲進司越清的懷抱,一口一個“清姐姐帶我去……”


    程謹鬆輕輕敲了敲妹妹的腦門兒,笑著問道:“不迎你小二哥啦?”


    程小白死死抱著司越清的脖子,撒嬌地叫道:“小二哥要傍晚才能出來,還有好長時間呢,小大哥,我們先去京兆府嘛……”


    程謹鬆自從見到妹妹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不順著妹妹心意的,他哪裏撐得住妹妹的撒嬌,立刻毫無立場的答應下來。


    “好,我們先去京兆府看看,順便去醉雲樓吃午飯,他們家的魚膾做的特別好,吃完午飯我們再回來等你小二哥,好不好?”


    程小白一聽到“魚膾”二字,就再也聽不到別的了,使勁兒點頭叫道:“好好好,去吃魚膾……”


    司越清輕輕捏捏程小白的鼻子,笑著嗔道:“真是隻貪吃的小饞貓……”


    眾人說笑著出門,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前往京兆府。


    程謹楓陪妹妹坐在馬車中,他突然猛地一拍額頭,大叫道:“完了完了完了,我們把狼阿爹忘在茶樓裏了……”


    程小白搖晃著小腦袋,笑咪咪地說道:“沒事兒,阿爹知道我們去京兆府了。”


    說罷,程小白將車簾挑起一角,向跟著馬車外一個中年男子笑嘻嘻地做了個小鬼臉兒。


    中年男子則是一臉寵溺的揮了揮手,兩人的互動看上去自然極了。


    程謹楓見妹妹向外做鬼臉兒,趕緊伸頭過來看,可他左看右看,也沒見著一個相熟之人。


    “小白,你剛才和誰打招呼呢?”


    程謹楓好奇的問了起來,畢竟他妹妹才四歲,也沒怎麽出過門,在京城沒啥熟人呀!


    “呃……沒有啦,剛才有人賣糖人的老爺爺,就是上回我們放河燈時買過他糖人的老爺爺……”


    程小白想到剛才看到那個她特別喜歡的糖人攤子,趕緊拿過來當借口。


    程謹楓也沒懷疑,放河燈那日,是他們兄弟表兄十幾個人帶著妹妹出來的,幾乎把賣糖人老爺爺的攤子給買空了,這事他沒忘記。


    摸摸妹妹的頭,程謹楓笑著說道:“小白喜歡糖人,那小三哥給小白開個糖人鋪子,請那位老爺爺做掌櫃,好不好?”


    “啊……可是老爺爺說賣糖人也賺不了多少錢,隻夠糊口,小三哥要是開了鋪子,會不會賠錢呀?”


    程小白沒事就喜歡帶著三個弟弟滿府亂躥,可沒少聽下人們聊天說話,因此知識儲備繁雜的很,她都知道隻賣糖人不賺錢了。


    程謹楓驕傲地笑了起來。


    “小白不用擔心賺錢的問題,你小三哥可從來都沒虧過錢呢!”


    “那好呀,小三哥,糖人鋪子開起來,小白天天去捧場……”


    也不知道程小白天天都聽了些什麽牆角,都知道捧場是怎麽回事了。


    說說笑笑就到了京兆府。


    司越清是苦主,她打了個招呼就先一步進了大堂。而程謹鬆則將妹妹抱在懷中,和他三弟帶著雙陸找個視線好的地方,打開了看戲模式。


    此時何大公子已經飛馬回府請來了他的祖父,戶部尚書何進。


    何進一看到頭戴簪纓赤金冠,身著大紅箭袖,腰纏金錢蟒皮鞭的宜晴郡主,就覺得無比的頭疼。


    這宜晴郡主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偏偏又身份高貴,是當今皇帝的親堂妹,今天怕是不狠狠的大出血,就了解不了這個案子。


    思及此處,何尚書又在心裏將小孫女何湘湘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臣拜見郡主……”


    何尚書不得不拉下老臉,上前恭敬的見禮。


    司越清往旁邊略閃了閃,冷聲道:“別介……您何大尚書的禮,小女子可不敢受。這還沒怎麽著呢,您府上的千金就往我家茶樓的點心裏下毒,這是想把來吃茶等著接應考仕子的人全都一鍋端了哪……”


    聽到宜晴郡主的話,何尚書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仿佛跌進了冰窖一般。


    是了,今日在連升茶樓之人,幾乎全是送考之人,這事,真是鬧大了!


    “郡主,您……您可不能亂說啊!我家孫女才五歲,她哪裏懂什麽下毒,這舌頭底下壓死人,您可不……”


    “何大尚書,您這話可錯了,舌頭低下壓不死人,可您家千金手裏的毒粉,是一準會毒死人的……”


    何尚書心念百轉,他知道這下毒之事死也不能認,一但認了,他的孫女難逃一死事小,他的戶部尚書之位,怕是再難保住了,甚至宮裏的何嬪和大皇子都要受到連累。


    “郡主此言差已,我家孫女不知被什麽人打斷了手腕,不知什麽人往她手裏放了毒粉,你偌大安親王府,竟如此陷害一個五歲小姑娘,難道就因為我孫兒舊年少不經事,無意中冒犯了郡主麽?”


    何尚書一改方才的低聲下氣,挺直腰板,一通偷換概念的大帽子扣下來,仿佛他竟成了苦主一般。


    雙陸聽到這裏,心念急轉,她趕緊悄悄對身邊的三公子低低說了一幾句,就一貓腰趕緊溜了。


    “何大人之意真是好笑,你家孫兒四年之前冒犯本郡主,本郡主有仇從不過夜,當時就報了,若是本郡主沒記錯,是你親手打了你孫兒三十大板,你孫子才在床上躺一個多月不能下地。怎麽這會兒實在是找不出理由,又把這事扯出來胡糾蠻纏不成?”


    司越清一點兒都不給何尚書麵子,一番話說的又快又狠,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紮進何尚書的心口,還反複擰了幾圈兒。


    “宜晴郡主,本官乃朝廷的一品大員,你休得放肆!”


    何尚書氣的臉色鐵青,黑沉著臉怒喝。


    司越清冷笑一聲,她會怕和人比身份麽,除了宮裏的皇後公主,誰還能比她身份更高貴?


    “何大人許是老糊塗了,本郡主出生便受皇封,堂堂皇家一品郡主,由得你在本郡主麵前吆三喝四!”


    “你,你們做局誣陷本官的孫女,根本沒有什麽黑公子黃公子……”


    何尚書在來京兆府的路上,已經聽他孫子和孫女說了連升茶樓之事。


    他看上去氣急敗壞,其實心裏早有成算……


    “誰說沒有人證,本公子就是人證。不過本公子可不姓黃,也不姓黑,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姓陸,單名一個爽字。”


    身著一襲淺灰色圓領紗袍,手拿一把折扇,麵色蠟黃蠟黃的雙陸,大搖大擺的從看熱鬧人群讓出的通道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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