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說我了。”程春丫低下頭說道:


    “你知道錯有什麽用,都木已成舟了,你知道錯有個屁用,”程春樺真是要被弟弟給氣死了,“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去給人當上門女婿之後,媽都不敢出門去找別人嘮嗑。”


    “這自古以來,隻有那種沒出息的男人,窩囊的家庭,才會讓兒子去給別人當上門女婿。”


    “這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但整條胡同的這些左右鄰居,都還是照樣在背後嘲笑咱們家。”


    “就這樣一個情況,讓媽怎麽有那個臉出門去找人嘮嗑。”


    程春樺越說就越氣:“我就搞不明白了,那個高韻瀾除了樣子長好看一點之外,還有哪一點好。”


    “以至於讓你這樣鬼迷心竅,非得到高家去給人當上門女婿。”


    “現在怎麽著,後悔了吧!”弟弟既然說知道錯了,那自然是後悔了,所以程春樺才會這樣說,“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難道你還能離婚不成。”


    “也不是不可以離婚。”程春丫聲音悶悶說道:


    “你說什麽,”程春樺臉色更加難看了,“程春丫,你把婚姻當成兒戲是不是,你這是打算要讓咱們家又要淪為別人嘴裏的笑話嗎?”


    弟弟要是離婚的話,那他們家可不就又要被別人笑話。


    “我告訴你程春丫,你要是敢離婚的話,那就別怪我這個當哥的真的不認你這個弟弟。”


    “好了,哥,你就快別生氣了,”程春丫抬起頭來,把掛在自行車上的鐵飯盒拿給程春樺,“這裏麵裝著紅燒肉,你趕緊拿回家去,我改天有空再回來。”


    “不是,”程春樺把自行車停靠起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麽叫做你改天有空再回來,敢情你今天回來,根本就沒想回家是不是?”


    “哥,我這不是怕媽打我嗎?”程春丫說道,“況且再說了,我要是冷不丁沒打聲招呼就回家去,我怕媽肯定又要動怒了,這要是把媽氣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麽辦?”


    “哦!合著現在知道怕把媽氣出個好歹了,那一年前你非得去給人當上門女婿時,怎麽就不知道怕把媽氣出個好歹來,”


    程春樺舉起手,指著弟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你啊你,真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麽好,從小到大就是個讓人不省心的貨。”


    “這要不是因為你是我親弟弟,不然我真恨不得直接打死你算了。”


    “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我了,”程春丫有些委屈說道,“你這樣一直說個沒停的,搞得我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頭抬不起來,那就直接剁下來,”話雖然這樣說,但程春樺語氣還是軟了下來,“趕緊跟我回家去,這一年來媽雖然沒有提過你,但我知道,她老人家心裏別提有多惦記你。”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的能呢?媽說要跟你斷絕關係,你還真就不回家了,整整一年都沒露個麵。”


    “程春丫啊!程春丫,你說你的心,咋就這麽狠呢?”


    “哥,我今天就先不跟你回去了,”程春丫把鐵飯盒掛到程春樺的自行車上,“等你幫我在媽麵前說幾句好話,讓媽沒那麽生我氣了,我再回家去給媽請罪。”


    話一落下,程春丫連忙騎上自行車走了。


    “程春丫,你給我回來,你這個臭小子,還真是欠揍是不是?”看著弟弟離開的背影,程春樺氣得都快要跳腳了。


    “唉!”隨之程春樺歎了口氣,就騎上自行車往家裏的胡同口行駛進去。


    “媽,我回來啦?”程春樺回到家裏,就把弟弟給的那盒紅燒肉放到桌上。


    “回來啦?”程母從房間裏走出來,“飯已經做好了,等晚霞和孩子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晚霞是程春樺的妻子,兩個人生了一個兒子,今年才六歲。


    在晚霞鞋廠的幼兒園上學,所以根本不需要程母去接孫子放學。


    “這是什麽,你怎麽把飯盒給帶回來了。”程母注意到桌子上的飯盒,一臉不解問道:


    兒子中午的時候都在廠裏麵吃放,所以程母這才不解兒子為什麽把飯盒給帶回來?


    “這裏麵裝的是紅燒肉,是春丫拿回來的。”說起弟弟,程春樺臉色就又有些難看起來。


    程母臉色也立馬難看起來:“馬上給扔出去,我才不稀罕那個不孝子的紅燒肉。”


    還真真是不孝子啊!


    這都一整年了,就不知道回來一趟,看看她這個當媽的有沒有被氣死。


    現在怎麽著,人倒是回來了,可卻連家門都不肯進來。


    他不孝子這是想幹嘛?


    還真打算不要她這個媽了是嗎?


    “行了,媽,你老明明心裏很惦記春丫,幹嘛還要說這種氣話呢,”程春樺往椅子上坐下說道,“春丫之所以不敢回家來,主要是擔心又把你給氣著了。”


    “所以他讓我幫他說幾句好話,等你心裏沒那麽生他氣了,他再回家來看你。”


    “誰稀罕他回來看我,”程母拉著個臉也往椅子上坐下去,“他不孝子,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見我才好。”


    話雖然這樣說,但程母還是忍不住關心起小兒子來:“他臭小子現在精神樣貌怎麽樣?有沒有瘦了,有沒有憔悴了。”


    “高家那一家子之所以要找上門女婿,不就打量著要把家庭重擔全壓在女婿身上嗎?”


    “一家子瞎的瞎,小的小,也不知道這一年時間以來,你弟弟在高家有沒有被高家的重擔給壓垮了去。”


    “媽,你想太多了吧!”程春樺說道,“她高韻瀾也有工作,怎麽可能把家庭重擔都壓在春丫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春丫倒是瘦了些,精神樣貌,看上去也沒以前那樣的精神了。”


    “唉!”程春樺歎了口氣,“看來春丫這一年來在高家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啊!這也就難怪了,難怪他臭小子會後悔了。”


    “你說什麽,”程母表情驚訝起來,“春丫跟你說他後悔了,後悔去高家當上門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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