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泥鰍說我沒有,大師伯也說我沒有,到底什麽是太歲陰陽炁?”行願一時好奇追問。


    慧遠笑道:“天地之間,六合之內,不離與五,人亦應之,非徒一陰一陽而已,而太歲如君,為眾神之首,眾煞之主,太歲幹支,定天之象,法地之儀,萬物陰陽所憑,五行生圓炁,故有太歲陰陽炁之說。炁分五人,凡五人者,其態不同,其筋骨氣血各不等......”


    無念聽得快要打瞌睡,在床上打了哈欠,行願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斷提問,讓慧遠一時興趣盎然,滔滔不絕的講述。並送給他了一本簿冊,上寫著“太歲陰陽錄”。


    行願揭開一看,隻見首頁上畫這一幅畫,既無山水,又無人物,不過是水墨滃染的黑白圓環而已,後有幾行字跡,寫的是:


    天地之間,五人不等者,命局四柱八字不同,太歲陰陽炁則不同,丹田靈炁則不同,練武境界所限也就不同,故有“十天六合境”之分。


    “十天”則是太歲十天幹,為主境界之分,由低到高為:閼逢境、旃蒙境、柔兆境、強圉境、著雍境、屠維境、上章境、重光境、玄黓境、昭陽境。


    行願看了,又見後麵畫著一人站在海浪中間,身抗雷電,不動如山。其書雲:


    閼逢境,萬物甲生雷,詩頌:驚濤駭浪無力閼,身如磐石金剛逢。


    此境界者身如金剛,內如洪海,雷霆不倒。


    後麵又畫著一雙金光大眼,雙腳在煙塵如風,穿過無數旌旗。其斷語雲:


    旃蒙境,萬物乙生風,詩頌:風馳電掣卷狂旃,火眼金睛無塵蒙。


    此境界者五眼六通,力似重山,雙腳如風。


    後麵又畫著一張大嘴震碎山石,雙眼如萬道暗箭。其書雲:


    柔兆境,萬物丙然日,詩頌:淩步微步青山柔,言意光耀通神兆。


    此境界者一步百裏,聲如獅吼,意如暗箭。


    緊接後麵畫著一人身披奇形怪狀的盔甲,持著各式兵刃。其書雲:


    強圉境,萬物丁壯星,詩頌:千錘百煉神兵強,執銳披堅無人圉。


    此境界者刀兵自如,形神合一,萬物為刃。


    後麵忽見畫著五人變成各種形狀,強壯之人變成盾牌,高挺之人變成一棵樹,清瘦之人變成一條河,豐滿之人變成一團火焰,矮小之人變成一座小山。也有幾句書雲:


    著雍境,萬物戊盛霞,詩頌:否極泰來乘勢著,翻雲覆雨化神雍。


    此境界者五行通靈,自照化身,煉身成氣。


    行願接著往後翻,又畫著一人頂起一座小山,徒手劈開大海。又書雲:


    屠維境,萬物己曲雲,詩頌:所向披靡萬物屠,一身風雲乾坤維。


    此境界者移山倒海,力動乾坤,變通自在。


    後麵又畫著一人腳踏祥雲,一人入地千裏。其書雲:


    上章境,萬物庚替月,詩頌:逍遙無極九霄上,天地任行顯真章。


    此境界者騰雲駕霧,上天入地,無人能阻。


    後麵又畫著一人在操控千萬傀儡,一人飛入夢中。也有書雲:


    重光境,萬物辛苦霜,詩頌:夢幻泡影雲色重,三魂七魄翊戴光。


    此境界者可控人心,可造幻景,穿行夢境。


    再翻一頁,後麵又是一個孩童坐在成千上萬的白骨上大笑,白骨下埋著一個仙人,一個魔鬼。其斷語雲:


    玄黓境,萬物壬重露,詩頌:傲世蒼生白骨玄,春光歸路無情黓。


    此境界者返老還童,福壽長青,匹敵仙魔。


    再後麵又畫的是一個盤坐天地之間,世間萬物都圍繞著他,其判雲:


    昭陽境,萬物癸死霖,詩頌:日月逾邁為我昭,無窮無盡入重陽。


    此境界者高超外物,天地同壽,法力無窮。


    行願越看越欣喜,再往後翻,有畫著不同形狀的三個黑白圓,接著寫道:


    每層境界有三個階段,初級圓離期,陰陽兩圓炁相離;次級圓融期,陰陽兩圓炁相套;終極圓滿期,陰陽兩圓炁合成一圓。


    行願注意到下麵備注,寫著一行小字:傳說沒有人能到昭陽境,世人之中也隻有無量道人到過玄黓境。


    行願心下自思道:“這個無量道人是誰,竟能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若是有生之年有幸碰上,定要領略領略。”


    接著往後看,後麵隻寫著五行大字,和一個命盤圖,還有一些陰陽學注釋,心中略感失望,寫道是:


    “六合”指的是地支六合身,也叫六合五行身。


    肉身有靈炁才能生精骨,天幹、地支內涵陰陽五行屬性之相生、相克的關係。其中天幹地支中也有陽炁,陰炁之分。


    人的命格四柱裏天支地幹,皆有相合、相衝和相害。太歲幹支相合,有合而化者,有合而不化者,所謂合而化者,是指兩幹相合,合後變化成一種五行身。


    地支相合入了太歲陰陽炁,便有了五行變化。


    困敦炁與赤奮若炁合化土,成困赤土身,為土靈炁;


    攝提格炁與大淵獻炁合化木,成攝淵木身,為木靈炁;


    單閼炁與閹茂炁合化火,成單閹火身,為火靈炁;


    執徐炁與作噩炁合化金,成執作金身,為金靈炁;


    大荒落炁與涒灘炁合化水,成荒涒水身,為水靈炁;


    敦牂炁與協洽炁合化土,成敦協土身,為土靈炁;


    故此合稱為六合五行身。


    但地支要合化,必須是十天幹由陰陽合化後的五行引化,才能化炁生靈。


    天幹地支中相合生炁,炁者生靈。相衝生毒,毒者病弱。相害生煞,煞者亡命。命格越強者,修煉越輕鬆自如,命格越弱者,修煉難如登山。


    融合突破之時為化神,化神失敗也會導致克合,境界就會止步不前,隻有看清楚命局,方可知體內五行力量的旺衰,掌握太歲陰陽炁的變化,才可海納百川,壁立千仞。


    行願翻完之後,沉思片刻,大悟道:“我明白了,我娘命格中,地支有荒涒水身,則為水靈炁,命局裏雖有相衝,但強水衝弱火,無法影響水命局,怪不得我娘破寒刀法,吹雪針和凝霜絲都很厲害,這些都是借水所用的武功。”


    慧遠對他刮目相看,他沒想到行願如此聰慧,不由得露出羨慕眼神欣然讚歎,“師妹,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隨即瞟了一眼無念,看著他笑吟吟地掏出那裝小金石的小包裹,高舉在手,搖來晃去,躺在床上,心中生出一股怨氣,橫眉冷眼道:“你這小子,除了吃就是錢,胸無點墨,以後肯定要吃虧。”


    “我不聽,我不聽。”無念捂住耳朵,吐了吐舌頭。


    行願想到自己命格,傷心道:“奇怪,我的命格是攝淵木身,按理我應該有木靈炁,五行相生中木生火,為何老泥鰍送我的寶物毫無反應......”


    說到此處,轉頭看向青璿。


    青璿臉色微變,強笑道:“命格是天生助力,體魄是後天形成,兩者不可混淆。可能因為你得病,才導致自己無法擁有太歲陰陽炁。你且不要沮喪,來日方長,等病治好了,說不定就有了木靈炁。”


    “那等我痊愈之後,是不是可以學習爹娘的武功?”行願心中滿是欣喜,詢問自己的母親。


    慧遠卻搖頭歎氣道:“即使以後你真的有太歲陰陽炁,也無法修煉你爹娘的武功絕學。”


    “為何?”


    行願心下愕然,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絕望。


    慧遠歎息一聲,說道:“人的經脈自是循環往複,生生不息,而你的丹田天生俱損,經脈淺弱,靈力無法自生,也難以修複,經脈更是泥牛入海,不知流向何處,即使有太歲陰陽炁,也無法凝結成靈力,終是徒勞無功。”


    青璿麵色微怒,不滿慧遠如此直言不諱,嗔怒道:“師兄你這死腦筋,他尚且年幼,說這些有何用?”


    “瞞著幹什麽,他遲早要知道的,早點死心也好,免得日後痛苦難過。”慧遠對自家人心性直爽,不會藏掖著,被這麽一言頂撞,心中不悅,便一語反駁。


    行願低頭黯然道:“原來如此......但是孩兒並不怪娘,隻是覺得可惜,如果孩兒會武功,就能保護爹娘不受壞人欺辱。”


    見行願神情低落,無念想開口安慰,但是無從開口,便捧著自己的黑皮臉,瞪大雙眼,滿是期待的神情道:“師叔,若小銅人真的無法修煉,不如將武功傳授給我,將來我保護小銅人,誰敢欺負他,就讓他吃我幾拳。”


    “臭小子,你可真是想盡辦法占便宜,再胡亂說,為師就讓你半個月都無法開口。”慧遠狠狠地彈下她的額頭。


    無念摸著頭,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這不是想多學些武藝,以後少讓師父操心。”


    慧遠氣的雙眼圓睜,小馬尾都翹了起來,怒道:“呸,先不說門派的一師一徒規矩,你師叔的武功屬於至陰至寒絕學,在門派中修練之人也是極少,隻適合女人修煉。”


    “那不是挺適合我的。”無念自信滿滿,笑著說。


    慧遠輕笑一聲:“哪有那麽容易,她所有的武功來源琉璃如意功,此功法需花十年時間,全身浸泡冰寒刺骨的霜息潭裏,不可間斷,不可亂想,一旦破功,筋脈逆轉而死,這樣你還練嗎?”


    “那我就不練了。”無念目光堅決,一口回絕:“但小銅人是我的師弟,我今生會一直保護他。”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慧遠撇了撇嘴,一臉不信,“你能保護好自己,就阿彌陀佛,燒高香了。”


    此話並讓無念閉嘴,忽壞笑道:“那師父,你的天山不動功,與師叔的琉璃如意功相比,孰強孰弱?你們有比鬥過嗎?你們都是同門,為啥功夫不一樣?”


    慧遠思量片刻,閉眼歎道:“以前有較量過,我的是至剛至陽,她的是至陰至柔,兩相極端,輸贏難料。”


    “什麽輸贏難料,你被我打慘了。”青璿偷笑一聲。


    “你那是耍詐!”慧遠氣得臉紅脖子粗。


    “這叫兵不厭詐。”青璿得意地笑道。


    當年七寶摘星樓有三場寶監選拔,每一場勝者,不僅可以擔任守護重寶的寶監,還可選一樣武功秘籍。


    那時的慧遠還是年輕氣盛的武樞。


    武樞贏了第一場,青璿勝了第二場,青魚贏了第三場。


    每人所選各不相同。


    武樞選了至剛至陽的天山不動功,此功以靈炁護身,不動如山,反彈敵方傷害。而青璿選了至陰至柔的琉璃如意功,此功以靈炁化身,借力打力,化解敵方傷害,青魚選了陰陽並濟的大道太清功,此功吸收對方靈炁,化為己用,或轉嫁靈炁,不受五行限製。


    此三種武功為七寶摘星樓的三大鎮派之寶,平常弟子難以接觸。


    三人相約修煉十年後,在不見閣下比試,青魚並未赴約。


    隻有武樞與青璿到場,兩人的決鬥引來樓中所有弟子來觀摩。


    兩人以各自印章為彩頭,交手數百回合,從天明鬥到黑夜,硬生生鬥了三天三夜。


    讓本來興致勃勃的樓中弟子變得索然無味,各自回家睡覺。


    就在第四天的清晨,兩人鬥得筋疲力盡,青璿心中一機靈,騙他說青魚來了,武樞信以為真,回頭一看,空無一人,結果青璿趁機一指凝霜針破了他的天山不動功的罩門,至此武樞一敗塗地。


    而這一場比試,引來了七寶摘星樓的禍端。


    魁明帝宇婉從青璿那裏得知七寶摘星樓的比試,饒有興趣,便讓在皇宮中舉辦桃花白龍大會,以天書為彩頭,讓各王公、王女世家參與比鬥。


    結果魁明帝宇婉當場被毒死,成為死而複生的赤鱗鬼,至今未找到凶手。


    而先前見過宇婉最後一麵,唯有人間劍神雲無盡一人。因此雲無盡被判入獄,在天牢關了三年,七寶摘星樓也漸漸失勢。


    後宇羿登基稱帝,徹查此事,才得知天書盡數被盜走,有人暗中謀劃此事。


    雲無盡才得以洗刷冤屈,然而雲無盡剛出獄,從雍貴妃手中得到了一本天書,並告知天書的帶來災禍。


    他思來想去,最終隻找了武樞一人。


    因為他知道,武樞是一個單純的人,心智堅定,深信不疑的人。


    隻有他去白龍寺,才能尋找解開天書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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