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浩在張東方辦公室沒有待多久,就領著他們到了辦公樓下等著水利廳的譚處長,他可不想怠慢了這位從水利廳來的欽差大臣,盡管他不會在意得罪別人,但應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等的時間不算太長,大概也就是十分鍾左右,張軍利的車子就進了鎮政府大院,隨後又有兩輛車子跟著拐了進來。


    張軍利的車子拐進來之後,看到陳明浩以及鎮政府幾個主要領導在大門口等著,老遠就停了車來到陳明浩麵前。


    “陳縣長,省水利廳的領導來了。”


    張軍利剛說完,後麵兩輛車子的車門也跟著打開了,陸續走出來六個人。


    陳明浩認得其中一個人,那就是市水利局的副局長,陳明浩給孫維平當秘書的時候,可是沒少見市裏麵的局處委辦的領導,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副局長姓甚名誰,但確實眼熟的很。


    “陳縣長,還認得我吧?市水利局的張濤。”


    那個副局長下車之後,衝著陳明浩笑了笑,然後自我介紹道。


    陳明浩本來還在腦海中搜尋著他的姓氏,聽到他的自我介紹,笑著和張濤握了握手,說道:“張局長,怎麽能不記得呢,咱們可是見過好幾次。”


    兩人寒暄了一下,張濤便看見譚元華他們已經下車,便領著陳明浩走了兩步,來到了譚元華他們的跟前。


    “陳縣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省水利廳河道管理處處長譚處長,這幾位都是河道管理處的專家。”


    張濤對陳明浩介紹完之後,又對譚元華說道:“譚處長,這位是台源縣委常委,副縣長陳明浩同誌。”


    陳明浩在張濤介紹完之後,走上前伸出雙手和譚元華握了握,說道:“歡迎省水利廳領導蒞臨我縣指導工作。”


    譚元華是一位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剛才張濤介紹他的職位,陳明浩還會以為省水利廳來了一位副廳長,因為譚元華的派頭以及打扮完全是一副大領導的樣子,比秦長安,江玉生那派頭還要足,讓那些沒有見過大領導的平頭百姓見到他會望而生畏,看到他這種打扮,陳明浩無形中生起了厭惡之感。


    譚元華聽見張濤的介紹,心裏一下子不悅了起來,台源縣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我來給你們送錢,你們居然派了一個娃娃副縣長,因此,在陳明浩伸出雙手和他握手的時候,他也隻是蜻蜓點水般的和陳明浩碰了碰,然後問道:“你們書記和縣長很忙嗎?”


    他的這個舉動明擺著是瞧不起陳明浩,弄的陳明浩一下子尷尬在那裏。


    不過陳明浩也僅是那一下的尷尬,很快的調整了過來,然後便和省廳的其他同誌一一握手問好,然後才回答譚元華的話。


    “譚處長,我們縣裏兩位主要領導今天都很忙,就派我這個主管水利的副縣長過來迎接大家,請到咱們鎮上的會議室坐一坐,我將新台河被汙染的情況向各位省廳領導做匯報,然後,再請各位領導沿河道去考察。”


    譚元華本身就不悅,聽到陳明浩邀請他們到一個鎮政府的辦公樓去聽匯報,心裏更不痛快,說道:“陳副縣長,台源縣離這裏很遠嗎?”


    陳明浩聽到他的話,心裏就納悶了,市水利局不是告訴你今天要到新柳鎮嗎?既然知道還要這麽問。不過轉念一想,他明白了對方是覺得台源縣怠慢了他,在這裏故意挑刺,但他還是憋住了心中的怒氣,回答道:“這裏就是台源縣,隻是我們縣政府駐地離這裏還有30公裏。”


    譚元華聽到陳明浩的話,猛然抬頭看著他,他知道陳明浩這是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故意讓他難堪,心想,還真是一個小娃娃,自己到哪個地方去不管是縣長也好,還是市長也好,都把自己視為座上賓,可你倒好,不巴結我也罷,竟然還當眾頂撞我,你難道不知道得罪我會是什麽下場嗎?正當他想發作,挽回麵子的時候,他看了看周邊的人,見他們的臉色都正常,好像沒有聽出陳明浩的話中之意,於是,就將心中的不快壓了下來,等應付完考察再說,那個時候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想要順利通過自己這一關,別說你眼前這個小小的副縣長,就是你台源縣的書記縣長親自來,還得看我的心情。


    想到這裏,他就是說道:“既然縣城離這還有30公裏,那我們就到鎮上會議室裏聽陳副縣長的匯報吧。”


    其實譚元華的這些隨從以及陳明浩他們的人都聽出了陳明浩話中的意思,譚元華的人知道他的秉性,所以都憋住笑就裝作什麽事都沒有,而陳明浩他們這邊的人也是因為對方是省裏來的人,所以也憋住了自己的笑,才給譚元華留了一絲的麵子。


    陳明浩本以為他要繼續發作,卻沒想到他順著樓梯下來了,然後就說了一個請字,領著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二樓的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裏,新柳鎮的幹部都沒有進到裏麵,台源縣隻有陳明浩和張軍利兩人,臨河市水利局副局長張濤以及他的隨從也坐到了陳明浩他們這一邊。


    “陳縣長,請將新台河的情況以及需要規劃的自來水管線情況向省水利廳的領導做一下匯報。”


    一行人坐下後,縣水利局副局長張濤當起了主持人,對陳明浩說道。


    張濤說完之後,陳明浩和張軍利互相看了一眼,陳明浩就說道:“我隻是一個分管領導,具體情況還是讓我們縣水利局長張局長,給大家匯報吧。”


    陳明浩不是不清楚這兩樣情況,還是他向孫維平提出來的,隻是鑒於今天的這種情形,他怕譚元華找自己匯報的漏洞,從而發作刁難他們,因此,就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人來做。


    譚元華他們聽到陳明浩安排張軍利匯報,眉頭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麽,因為在心裏他已經不準備執行水利廳領導的安排了,聽不聽匯報無所謂,隻要把形式和過場走完就行,因此也沒提出反對意見。


    在陳明浩說完話之後,張軍利就拿出一遝材料,開始念了起來,這是縣水利局已經準備好的匯報材料,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已經交給了市水利局以及譚元華他們,所以今天再匯報已經有些多餘了。


    市水利局的張濤手上也有這份材料,當他看到張軍利拿出這份材料照著念的時候,本來想阻止的,可卻看到譚元華不但在認真的聽,而且還時不時的在本子上寫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明浩也知道縣水利局的材料上交到了市水利局,他本來以為張軍利不再重複材料上的內容,口頭上簡單的匯報一下就算過去,沒想到張軍利有板有眼的照著材料念了起來,再看看坐在會議桌對麵的省水利廳一幫人,除了譚元華在認真記錄之外,其他人都是在翻著手中的筆記本,卻沒有動筆的,。


    一個坐在譚元華身邊,年齡比他要小一些的中年男人聽了幾句之後,做了皺眉頭,用筆敲了敲桌子,說道:“張局長,你念的這個材料昨天下午見麵的時候已經交給我們了,就說點別的吧。”


    “蔡處長,就讓張局長念完吧,剛好我沒有仔細看這份材料。”譚元華出言打斷了這個蔡處長的話。


    蔡處長知道台源縣讓譚元華記住了,他們這一趟來,估計也就是走走形式,回去可能就沒有了下文,本想出麵提醒一下台源縣的兩個領導,沒想到被譚元華給製止了,對方似乎也沒聽明白他的話中之意,還在繼續照著材料念。


    半個小時之後,張軍利終於念完了,最後說道:“以上是我縣關於新台河治理的一些想法,下麵我再匯報一下關於建設從縣自來水廠到新柳各個被汙染村莊的自來水管線的設想。”


    於是,張軍利這一念又是十多分鍾過去,整個會議室裏隻有他的聲音,陳明浩老神在在般坐在那裏聽著張軍利的匯報,還時不時的看了看和他正對麵坐著的譚元華,從他剛才打斷對麵這個蔡副處長的話就知道今天這個事情不是那麽容易達成的,對方之所以這麽做,就是走個過場,回到廳裏好交差,然後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件事情給否定掉。


    等到張軍利把自來水管線的設想說完之後,主持會議的市水利局副局長張濤看了看對麵的譚元華,說道:“譚處長,台源縣已將情況給大家做了匯報,也請你給我們做個指示。”


    譚元華看了看張濤,又看了看陳明浩和張軍利,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台源縣申報的這兩個項目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需要實地考察一番才能得出結論,不知道陳副縣長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譚元華表完態,看著陳明浩,看他有什麽表示。


    陳明浩從開始接觸譚元華,就很不喜歡這個已經50多歲的處長,雖然他沒有嫌棄對方隻是一個處長,但對方的做派令他很不喜,一個省廳下來的處長處處要講究對等,還要想讓書記和縣長來接待自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盡管這樣想,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為了工作,也為了他們體麵的走完過場,在譚元華說完之後,他就說道:“當然是到新台河河道附近看看,之所以安排在這裏接待大家,主要就是因為新台河就從鎮子外麵流過,受汙染最厲害的村莊也是這個鎮所轄的村莊,方便大家直觀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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